陳靈聽得心神搖晃。
　　“是啊。”
　　“誰都依靠不了。”
　　“我只有自救。”
　　深吸一口氣，她抹去眼角的清淚，臉龐浮起幾分堅定。
　　“這樣才對嘛。”
　　“這世界對我們女孩子本來就不公平，我們是弱勢群體，想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必須不擇手段。”
　　“如果你還像以前那樣天真幼稚，絕對會被像李川這樣的渣男吃得骨頭都不剩。”
　　林白莉眼見閨蜜想通了，由衷的為她感到開心。
　　在她眼里，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一個樣，都是下頭的，不靠譜的。
　　女人，唯有靠自己打出一片天，才可以擺脫看男人的臉色。
　　“莉莉，你在集團安排一下工作，我出去一趟。”
　　拿起手機，陳靈站了起來。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林白莉不樂意的說道：“李川那混蛋陰險狡詐，我怕你吃虧。”
　　陳靈無奈，只能點頭答應。
　　很快，二人來到民政局。
　　遠遠便看到站在門口，挺拔如松，腰板恍若標槍的李川。
　　他一身黑色休閑服，腳下一雙平板白鞋，算不上昂貴，卻顯得干凈穩練。
　　看到邁巴赫緩緩停下。
　　李川眉宇微動，淡漠的眸子浮起幾分漣漪。
　　十三年的恩情，三年的感情，終究要畫上句號了。
　　陳靈和林白莉從車里下來。
　　李川看到后，眉頭微微一皺，泛著漣漪的眸子，快速恢復平靜。
　　他是真沒想到。
　　扯離婚證了，陳靈還要帶著她的‘好閨蜜。’
　　“李川。”
　　走到李川面前，陳靈神色有幾分興奮。
　　可一想到來這里的目的，她眼里的亮光，灰暗了不少。
　　一旁的林白莉環抱雙臂，斜視李川，冷哼了一聲。
　　李川懶得理會這種腦殘，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走吧。”
　　說著轉身。
　　陳靈內心一顫，咬了咬紅唇弱弱說道：“李川，濟世堂已經重新裝修好了，看上去除了新一點，和以前大差不差，你....”
　　來之前，她以為自己想通了，以為自己狠得下心了。
　　可來到之后，她竟想臨陣脫逃。
　　李川腳步一頓，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內心不由長嘆一聲。
　　“回不去了。”
　　沉默少許，他無喜無悲說道。
　　平靜沉穩的四個字，差點讓陳靈心理防線崩潰。
　　她死死咬著自己的紅唇，不覺間都咬出血了。
　　而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也握成了粉拳，指節泛白。
　　林白莉見狀，不禁怒火中燒。
　　她一把摟住陳靈的胳膊，對著李川怒目而視，“回不去這幾個字應該我們說才對，你也配？”
　　“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啊，別自作多情，在我們小靈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還有，如果不是你，我們就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境地。”
　　“泰康集團也不會面臨生死危機。”
　　“李川，你少他嗎在這里裝模作樣，自以為然。”
　　一通怒斥。
　　李川連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對于這女人的脾性，他自問很清楚。
　　這種人就跟路邊的狗屎一樣，遇上了，很惡心，踩又踩不得，只能無視亦或者繞路避開。
　　但凡和她多辯幾句，那都是自己惡心自己。
　　“李川，小靈都要哭了，別以為裝聾作啞就能混過去，我命令你馬上給她道歉。”
　　李川的無視，讓林白莉怒意更甚。
　　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李川還是沒有看她一眼。
　　等了好一會，他才問道：“穩住情緒了嗎？”
　　陳靈愣住了。
　　她猛吸一口氣，俏臉恢復些許清冷，突然問道：“李川，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李川點了點頭。
　　今天是九月九，預約結婚的人很多，離婚的也不少。
　　所以他才讓陳靈早點過來。
　　“你說說，今天是什么日子？”
　　陳靈繼續追問道。
　　“和你認識的日子。”
　　“三年前的九月九，我和你在松禾廣場相遇。”
　　“兩年前的九月九，是我和你領證，邁入婚姻殿堂的日子。”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李川神色平靜，侃侃而談，好像自己不是當事人一樣。
　　陳靈神色愈發苦澀。
　　林白莉瞪大了眼睛。
　　“混蛋啊。”
　　“我看你是成心的，就選今天故意惡心小靈。”
　　“李川，你早一天晚一天不選，偏偏選今天，你就是刻意要報復小靈，要讓她難受。”
　　林白莉氣得張牙舞爪。
　　“莉莉，你別說話了。”
　　“這是我的私事。”
　　陳靈心如死灰，低聲呵斥了一句，就要邁步和李川進入民政局。
　　林白莉頓時就急了。
　　正事還沒辦呢，她豈能讓兩人這么輕易就扯證。
　　三步并作一步，林白莉擋在二人身前，看著陳靈痛心疾首道：“小靈，難道你忘了我們來這里是干什么的嗎？”
　　陳靈一愣，這才想起來，除了離婚證，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便是，以離婚證為基礎，向李川索要到回春丹搭配的穴位手法。
　　不然的話，泰康集團就真的完了。
　　看了看李川，陳靈小嘴微動。
　　可面對李川平靜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她開不了口。
　　離婚是她提出來的。
　　回春丹是她以十三年前的恩情，強迫李川交出來的。
　　李川也曾兩次提醒過她，回春丹沒有穴位手法是毒丹，只是她不聽。
　　造成今日這個局面，只能怪她自己。
　　“小靈，說啊。”
　　林白莉焦急的喊道。
　　“李川，走吧，不然一會人多，要耗不少時間。”
　　陳靈擠出一個笑容。
　　“好。”
　　李川點了點頭。
　　他其實已經猜出個大概。
　　陳靈沒有選擇聽從林白莉的慫恿，倒讓他內心有點五味陳雜。
　　“不行，絕對不行。”
　　林白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跳腳說道：“小靈不說，我來說。”
　　“李川，泰康集團就要完了。”
　　“只有拿到回春丹的搭配穴位手法，才能起死回生。”
　　“不然的話，泰康集團倒下，小靈這輩子也要玩完。”
　　“你想扯離婚證可以，但必須把回春丹的整套東西交出來。”
　　“否則的話，想扯離婚證，沒門。”
　　“你就捂著吧，離婚證不扯，你和小靈還是夫妻關系，她倒下了，集團債務也有你的一半，你自己掂量掂量。”
　　林白莉怒目而視的說道。
　　說得有理有據，趾高氣昂，邏輯清晰。
　　果然。
　　李川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面露微笑，靜靜看著陳靈，問道：“你想說點什么嗎？”
　　陳靈眼神不住的變幻起來。
　　泰康集團，是她辛辛苦苦，不辭勞累，付出多少辛酸汗水才走到今天的。
　　是她視作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業。
　　如果真的倒了，那她恐怕也要崩潰掉。
　　可是，這樣逼迫李川，真的好嗎？
　　短短兩三分鐘，她便經歷了好幾次天人交戰。
　　陳靈最終還是一咬銀牙，昂首直視李川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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