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
　　“過幾天，你就去永州軍部吧。”
　　“老夫已經派人接管了，不會有任何問題。”
　　華老眨了眨眼，“你過去，讓小吳給你打下手，你當甩手掌柜就行。”
　　這話直白一點，你李川掛個護國使名頭，直接去那個新洞天福地給我修煉去。
　　李川看穿不說穿，啪的一下敬禮，“是，大統帥。”
　　一老一少四目相對，旋即同時繃不住低笑起來。
　　“咳咳，沒個正經，嚴肅一點。”
　　“老夫還要去處理公務，你回家陪陪你母親和你奶奶，省得讓家人擔心。”
　　華老輕咳一聲，背著雙手邁步離去。
　　腳步很輕盈，看得出內心也很歡喜。
　　李川跟著他身后，看著這位長者佝僂的背影，故作正經，想笑又不敢笑。
　　出了會議室后，便看到等候在門前的華曼云和柳初雪。
　　華老看了眼孫女，又扭頭刮了李川一眼，然后背著手悠然而走。
　　“李護國，你上位護國使了，想笑就笑出來吧，別這么憋著，小心憋出內傷。”
　　華曼云一看李川憋笑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是因為這個。”
　　“是突然想起好笑的事。”
　　李川咳了咳，甩去腦海的雜念，看向柳初雪笑道：“走吧。”
　　“好的，主人。”
　　柳初雪輕輕點頭。
　　從李川出現一直到現在，她都在強忍自己的情緒。
　　若非如此，她只怕早就控制不住，飛奔撲入李川的懷中了。
　　“我呢？”
　　華曼云瞪著一雙美眸問道。
　　“你？你不是在上班嗎？”
　　“難道你要曠工嗎？”
　　李川問道。
　　華曼云臉色一滯，眸子浮起幾分幽憤。
　　“我難道就不能請假休息嗎？”
　　她氣得俏臉通紅，咬牙切齒的直跺腳。
　　“那你也得先打請假條啊。”
　　李川無奈道。
　　“喂喂喂，你是我的頂頭上司啊，我請假也是跟你請，咱兩關系那么好，還用得著請假條嗎？”
　　華曼云張牙舞爪怒道。
　　“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李川輕輕拍了一下腦袋，哂笑道：“行吧，我給你放一天假。”
　　“謝謝李統帥，不，李護國。”
　　華曼云這才作罷。
　　很快，三人離開了軍部總部，回到總保衛司的家屬院。
　　剛進院子，李川便一眼看到涼亭里還在織毛衣的母親。
　　他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臉龐也浮起一抹溫良。
　　“小川回來了？”
　　“小雪、曼云也回來了？”
　　阮婉柔看到兒子進來，登時放下半成品毛衣，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阿姨好。”
　　華曼云和柳初雪笑靨如花，甜甜的呼喚一聲。
　　李川走進涼亭，看了眼那毛衣，笑道：“母親，冬天都快來了，還沒織好嗎？我還等著穿呢。”
　　“急什么。”
　　阮婉柔拉住李川的手，比以往用力。
　　真實的觸感，讓她這幾天內心的慌亂消散一空。
　　阮婉柔不傻，反而很聰慧。
　　這幾天，她通過種種跡象，早已看出了不對勁。
　　華曼云的淚痕，柳初雪的故作輕松，她都看在眼里。
　　她一下子便猜出，很可能是兒子李川出什么意外了。
　　但她看破不說破，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不想讓柳初雪擔心，不想給柳初雪添亂。
　　現在看到兒子完好無損的回來，她的擔憂終于可以放下了。
　　李川何其敏銳，僅從母親手掌的力道便知道，母親或許早已看出了什么。
　　“母親，沒事。”
　　他眼底閃過一抹愧疚，莫名其妙吐出一句話。
　　“嗯嗯，我兒子永遠是最棒最厲害的。”
　　阮婉柔用力握了握李川的大手。
　　兩人莫名的對話落到柳初雪和華曼云耳中，兩女不由一怔，下意識對視了一眼，然后像做錯事的孩子，不覺間低下了腦袋。
　　“還沒吃飯吧？”
　　“阿姨下廚，你們想吃什么？”
　　阮婉柔善解人意，起身一手一個，拉住兩女的小手，眼眸含笑。
　　“都可以的。”
　　“只要是阿姨做的，我都喜歡吃。”
　　華曼云率先開口。
　　“我也一樣。”
　　柳初雪跟著笑道。
　　就在這時。
　　“咦...李先生，您回來了？”
　　岑小馨和岑小媛恰好過來給老夫人送藥，一看到李川，頓時好像發現了新大陸，飛奔而來。
　　“小馨、小媛，你們也一起吃飯吧。”
　　阮婉柔開懷大笑。
　　“好呀好呀，阿姨，待會我們給您打下手。”
　　岑家姐妹登時眉花眼笑，點頭如搗蒜。
　　幾人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李川就這么靜靜陪在母親身旁，時不時插兩句，氣氛顯得其樂融融。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阮婉柔便張羅著往廚房而去。
　　柳初雪幾人自然不能讓阮婉柔自己去準備，紛紛跟了過去。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上桌。
　　李鳶也攙扶著老夫人出來。
　　一群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歲月似乎有點靜好。
　　夜幕降臨。
　　喧鬧的院子重歸平靜。
　　“主人。”
　　身后傳來柳初雪輕柔的呼喚。
　　“我母親睡了？”
　　李川回頭問道。
　　“嗯。”
　　“阿姨睡得很沉。”
　　柳初雪說著，撲通一聲毫無征兆跪了下來，低著頭沉聲道：“主人，對不起，這幾天，初雪沒有注意到阿姨的狀態不對。”
　　“起來吧。”
　　李川揮出靈力將她拉起來，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隱瞞我的事，是出于好心。只是，你低估了我母親的觀察能力。”
　　柳初雪緊緊咬著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阮婉柔剛才倒頭就睡，明顯是這段時間都休息不好。
　　李川輕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
　　正要多寬慰兩句，他臉上的柔和驀然散去，變得冷漠無比。
　　眸子里的溫和，也如潮水一般褪去，變得冷冽無比。
　　“主人，怎么了？”
　　柳初雪察覺到李川的不對勁，急忙昂首。
　　“去看看我母親睡得好不好。”
　　李川擺了擺手。
　　柳初雪一驚，下意識掃視院子一圈，雖然沒有看出什么，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院子里，就剩下李川一人孤零零站在庭院里。
　　“出來吧。”
　　“我母親已經睡下，我不想吵醒她。你自己現身，別逼我動手。”
　　他眼里寒芒一閃，朝前方看去。
　　話音剛落，院子里的溫度陡然下降。
　　“感知力很強嘛。”
　　一道冷笑聲在院子里響起。
　　清風拂過。
　　院子里幾株小樹晃動起來，葉子間摩擦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道消瘦修長的身影，毫無征兆出現在涼亭外十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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