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05 溫和的
我們真的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糖,各式各樣的都有,連小孩兒邊吃邊玩的那種也隨手拿了幾包丟進(jìn)購物車?yán)铩?br />隔著一排排的貨架,德芙專柜前停留了一對男女,男的俯下身拿巧克力,女的坐在購物車上撒嬌賣萌。
我和趙玫玫彎下腰,躲在貨架后笑的跟傻子一樣,她憋著笑說道:“真的,硌的屁股疼,我坐上去過,我擦愣是在上面硬挺了半個小時。回去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都有印了。”
“你要不要這么開放,怎么什么都說!你當(dāng)時坐哪兒啊,怎么還能硌到屁股?”我抿嘴笑,又埋怨她:“我還沒坐上去過,得了,被你說的都不想去試了。”
“其實(shí)挺丟人的,還是不試的好!”
我們湊到一起,無厘頭地笑。嘈雜中,貨架對面的那對情侶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我們趁機(jī)笑的更開懷。買菜的大媽瞅著我倆跟神經(jīng)病一樣,可你知道,有的時候?yàn)橐患恢档眯Φ氖虑樾ζ饋恚鶝]完沒了。因?yàn)槟愕膶γ嬗袀跟你一樣的傻子也在笑,她都抑制不住,你又怎么能停得下來?
待那對情侶走后,我們逛到了剛才他們呆過的地方。順手拿起貨架上的一盒巧克力,不知怎的被它的名字吸引。
DOVE,Do you love me ?
這還是高中偶然翻雜志的時候看到的關(guān)于DOVE背后的寓意,有關(guān)于這幾個字母的,是一段真實(shí)的,凄美的故事。
不受寵的公主在忙碌的廚房中邂逅一位幫廚的少年,那少年受了傷,她幫他包扎。此后,兩人互生好感。可正在感情將要升溫時,這位最不受寵的公主將要遠(yuǎn)嫁他國。那時已是廚師的少年想要阻止她,事實(shí)上不能算作阻止。他或許想的是怎么把自己的心意傳達(dá)給他。于是他憑借著為貴賓準(zhǔn)備菜品的便利,專門在公主的那杯冰激凌上用熱巧克力淋上了他最想說的話,DOVE。炎熱的天氣下,冰激凌化了,傷心的公主未能看到他的心意。
她嫁給了別人。他離開王宮,娶妻生子。幸而,手藝還在。他在想,如果‘DOVE’如果當(dāng)初這幾個字母能保持地持久些的話,她是不是就能看懂他最想表達(dá)的是什么?她會不會跟他走?
他就這么研究著,最終研究出了可以保存時間更長的固體巧克力。他依舊在上面刻上DOVE,每刻一遍,他都要問問自己,公主愛他嗎?
故事是真的,巧克力也是真的,我感覺唯獨(dú)站在這里的我是假的。
“我想吃這個。”
往購物車?yán)锶恿撕脦缀校吹内w玫玫目瞪口呆,“你過情人節(jié)啊!”
“想吃了而已。”
“哎,我知道有家餐廳特別棒,晚上要不要去試一下?”
“你掏錢?”
“你鉆錢眼兒里去了吧?”
我笑笑,無聊得地跟她打著口水仗。
我清楚的很,我們都只是無聊而已。因?yàn)闊o聊,所以才呆在一起。
本來在因?yàn)榭荚嚾諠u緊張的日子里,這種偶爾的放松都顯得有些奢侈,可我們兩個還是地去了趙玫玫說的那家餐廳。
那是一家日式餐廳,不管是建筑風(fēng)格還是店內(nèi)服務(wù)人員的穿戴,都透著一股濃濃的和風(fēng)。這家店據(jù)說在S市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料理店,只是店面不大,每天的人流量有限。
開始我還好奇一聽上去就需要預(yù)約的店趙玫玫是這么迅速搞定的,直到她還沒進(jìn)店門就捧著一罐啤酒喝的微醉吐露心聲,我才知道,那是她男朋友一個月之前預(yù)約好的。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一起去,兩個人鬧掰了。
推開那扇有年代感的木門,店里正在放著久石讓的Summer,歡快中帶著一絲惆悵。
也許也跟聽的人的心境有關(guān)。
驚喜的是,店里還張貼著許多大幅的漫畫海報,大多是宮崎駿的作品。再細(xì)細(xì)看能發(fā)現(xiàn)這些海報下細(xì)膩的筆觸,一位穿著和服的女店員乘著上菜熱心地介紹,那些畫都是店主自己畫的,人物的造型還有色彩的調(diào)配都是店主一手操持的。
我們坐下,心也跟著靜起來。這里人雖然多,卻不熙攘。如細(xì)流般的音樂似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它能讓人忘卻音樂以外的煩惱,暫時放空。
音樂換了,趙玫玫蹙著眉問:“這是什么音樂,沒聽出來。”
“《千年女。優(yōu)》中千代子的主題曲。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這首不知名的曲子只有幾個簡單的音符,卻美的不像話,縱使放都少遍我都不會覺得膩。
“啊,到底叫什么啊,挺好聽的,好歹知道個名字下次自己放。”趙玫玫略顯失落。
我聳肩,“真不知道。”
“千代子のテ一マ”
突然冒出句日語,我和趙玫玫俱是一驚,回頭去看,是一位穿著羽織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年輕,像是二十多歲的。
他自報身份,叫楊何阮知,很少見的四個字的名字。他是這家家店的店主。趙玫玫大概是真的醉了,她半開玩笑:“你張這么帥,直接開個直播宣傳一下這家店是不是都能全國連鎖了?”
“我開店的初衷,想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
我想起了林東哲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有價值的東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擁有的。他倆說話還真像。
音樂還在繼續(xù),雖然在循環(huán)著,可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一首就不是它了。我?guī)е艔垎枺骸澳茉僬f一遍,不寫一下現(xiàn)在正在放的這首音樂的名字嗎?我日語不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他溫和地笑,拿了筆和紙工整地寫好,問:“你也看千年女。優(yōu)?”
“對,很多有名的現(xiàn)在都不怎么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里了,我是純粹把想看的都看了,閑得無聊找著看。”
“九幾年的片子,想不到現(xiàn)在能遇到看過的,你喜歡里面的哪句話?”
趙玫玫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沒聽我們說話。我把被她壓住的袖子扯出來,想了想那部電影,說道:“我喜歡那個追逐著夢想的自己。”
對面的男人笑的瞇了眼,“里面的名句。”
他又問:“那你在追逐夢想嗎?”
“我嗎?還是千代子?”
“對,我問的是你。”
“夢想……我……”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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