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暖瘋狂地點頭：“爹，文文說得沒錯。
  家里的錢放著也只會發霉，不如先借我使使，到時家里也能多為一個侄兒買一份工作。”
  就像大侄兒說的，只要她能吃上商品糧，再找個城里人嫁了，那她以后的子女也不用再像她和兄長們一樣繼續在地里刨食了。
  方老頭思慮再三，最終拍板同意了：“行，只要親家小舅有辦法，這買工作的錢家里借給你。
  不過，就只給你五年時間，你得保證在這時間內雙倍還上。”
  雖然時間有點短，但只要方小暖不要被外面花花世界迷了眼，不大手大腳的，還是能攢下來錢的，這就得看她意志力堅不堅定了。
  如果老閨女把頭開好了，以后的孫兒孫女便也可以有樣學樣，那就不愁這個大家庭不能過上好日子了。
  “好，謝謝爹！”五年就五年，五年后她再談對象結婚也不遲，年輕就是她最大的資本。
  她緊接著就對祁二沒說：“大嫂，等到了臘月殺了年豬，咱倆拎上肉，一起去看望一下文文他小舅媽！”
  親家小舅才剛給人介紹了一份工作，如果馬不停蹄地去問，只會讓人徒生惱意。
  等到了臘月，再借著陪大嫂給娘家送年禮，順嘴一說，對方看在豬肉的份上，也會幫忙留意留意的。
  祁二妹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
  電話里，雖然娘是在強調弟妹會吹枕邊風，但祁二妹哪會不明白，娘的另一層意思是好處要往她那兒送。
  但現在方小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跳過卜婆子這中間人，直接去找閆筱筱。
  要是卜婆子后面得知自己不僅得不到豬后腿肉，還賠了話費，不知道會不會急火攻心！
  就是便宜了閆筱筱這個坐享其成的。
  方斌一聽她們不帶上他一起，立馬就嚷嚷上了：
  “媽，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咱們再帶點橘子過去，酸酸甜甜的，小舅媽肯定愛吃。”
  方小暖替祁二妹同意了，因為禮多人不怪：“斌斌，到時就按你說的辦！”
  “謝謝姑姑，姑姑我和你說，我小舅媽人很好的，我會幫你說好話的。”
  “謝謝斌斌，到時姑姑就仰仗咱們斌斌了！”
  “姑姑有了工作掙了錢，記得給斌斌買糖。”
  “好，姑姑給你買！”
  方小暖的其他兄嫂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畢竟事情還沒影，就算有影了，她也是雙倍還。
  要是方小暖日后敢賴賬，他們只管找去她工作的地方鬧。
  要是她能找個城里人嫁了，先不說額外的彩禮，就說日后城里的一手招工信息資源就有了。
  畢竟祁景修再厲害也只是個外來務工的鄉下同志，信息來源終究是比不過地地道道的城里人。
  —  —
  同樣的事，也在祁三妹婆家（徐家）上演著。
  但祁三妹那一房是家里的邊緣人物，婆家若想用她娘家的資源，就單單往娘送東西那可不夠，畢竟她又享用不了。
  而且對她沒有丁點好處，公婆一直想花大家的血汗錢給大侄子鋪路。
  若等婆家給大房的孩子們都鋪好路，那渣都剩不了給她的孩子們了。
  當徐婆子問她話時，祁三妹也留了一個心眼：
  “婆婆，我娘來電話說我家小弟這次從城里回去，給族里一個讀了幾年書的侄女介紹了一份工作。
  我娘還對孩子爸恨鐵不成鋼，要是公婆你們送了孩子爸上幾年學，這工作崗位肯定首選孩子爸。
  這都是我娘家小弟給生產隊社員介紹的第二份崗位了，前頭一份是給大隊長家的小兒子介紹的。
  那人已經在城里工作有一年多了，都站穩了腳跟。
  現在我就盼著我們大志、晚成、小聰和小微快快長大，別讓他們小舅再便宜了其他外人！”
  當然，孩子們長大前得先把家給分了，不然他們這房就得成老黃牛了。
  掙再多也握不到自己手里，那有什么用呢？
  他們一大家子不是愛給她洗腦嗎？現在她就給孩子爸種上埋怨公婆的種子。
  祁三妹唉聲嘆氣完，也不忘留意同桌的徐婆子和徐大嫂的表情變化。
  徐大嫂到底比徐婆子年輕，不夠穩重：“二弟妹，大志他們年紀還小呢，懷遠就不同了，初中畢業后就一直在家，要是親家小舅有門路，那怎么也得幫忙牽牽線！”
  “大嫂，我娘就是打電話過來抱怨幾句。
  我嫁來徐家那么多年，一直都是空手回去，我小弟就算不計前嫌，愿意捏著鼻子給大志他們四兄妹鋪路，那也是因為心疼我這個親姐姐不容易，看在他們是他親親外甥的份上。
  這懷遠和我娘家小弟又沒半毛錢關系，他又怎么可能隨便幫忙呢。
  大嫂，人情不是給你這么用的！”
  祁三妹說完這話，精氣神都爽了不少。
  以前徐大嫂處處壓她一頭，現在對方居然求到她跟前了，不拿喬都對不起她以前受到的委屈了。
  換平時，祁三妹要是這樣和徐大嫂叫板，她肯定要讓對方知道什么叫長嫂如母。

  但她現在為了大兒子徐懷遠的前途考慮，硬生生把氣給咽了下去。
  繼續腆著臉道：“二弟妹，雖然說懷遠不是親家小舅的親外甥，但終歸是大志他們親堂哥，懷遠以后出息了，還能不照應大志他們嗎？”
  祁三妹佯裝油鹽不進：“大嫂，你也少糊弄我了，我娘家那邊有個堂侄兒就是買了工作又娶了城里媳婦，前前后后花了家里小兩千，現在還'欠'著饑荒。
  他下頭的弟弟們先不說能不能娶上媳婦了，現在還得努力上工幫忙還饑荒。
  唉，我也不知道買份城里工作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當然，占便宜的肯定說好，吃虧的那就不一定了。”
  她這話不僅是說給大房聽的，還是說給其他小叔子和弟妹聽的，免得他們腦子一熱，全來道德綁架她。
  她還是給自己弄點幫手，找些嘴替！
  徐?一聽大蛋糕要被大房全分走，當即道：“大嫂，你如果想給大侄兒買工作，要不你娘家出錢，要不等分家再說。”
  終歸靠人不如靠己！
  他們可不想為大房背饑荒，到時毛都撈不到。
  于是好好的一頓飯，差點成了分家飯。
  反正祁三妹不松口說幫忙，這個家暫時也分不成。
  其實，分不分得了也得看大房著不著急了。
  —  —
  而分了家的祁四妹壓根沒敢把這事說給賴小鑫知道，因為家里壓根沒錢給他買工作。
  要是讓好吃懶做的孩子爸知道了，他肯定是想讓她娘家先把錢給墊著，然后就是賴著不還了。
  可親娘電話里都明晃晃地嫌棄她空手回娘家，讓他們丟臉了，還想讓他們墊幾百塊錢，想都別想了！
  要是真讓賴小鑫有了工作，她猜都能猜得到，對方肯定不會拿錢回來養家，還可能在外頭養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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