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二妹和祁三妹好不容易靠雙腿走到小弟家門口，只聽到小兒子女兒敷衍地沖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扭頭繼續排隊騎自行車了。
  就連跟著她們一道走路過來的老大老二也加入其中，為他們幾個小家伙喝彩助興。
  于是更氣不打一處出，連祁景修家的門都沒進，直接就往老宅走去。
  她們心情不美麗，也沒打算讓祁景修兩口子好過。
  卜婆子見兩個討債鬼女兒又是空著手回來的，又氣又惱，真不知道自己腦抽喊她們回來干嘛。
  她連熱水都不想給她們倆倒上一杯，要喝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祁二妹、祁三妹，你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又空著手回來，我和你們爹的老臉都要被你們丟盡了。”
  她們這樣吃大戶般進村，被多少社員看到了？她現在是不得而知。
  不過，等明后天，有多少人當面看她笑話，她就能統計出一個大概的數量出來了。
  祁三妹裝傻充愣道：“娘，我都不知道您在生氣什么？我們姐妹倆現在健健康康地站在你們和爹面前，這還不好嗎？”
  她可沒少聽隊里個別條件好的女知青胡說八道：
  說什么父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他們無私奉獻、不求回報，只盼著子女無憂無慮到百歲...
  呸！
  要不是她也有父母，自己還為人父母了，就要上當受騙了。
  況且又不是她祁三妹有求于娘家，她瞎奉承什么呢？
  兒子們又還小著呢，真沒必要被娘牽著鼻子走。
  她可不想眼瞅著能爬出一個坑，又掉入另外一個坑里。
  在婆家人眼里她是個'外人'，回娘家她是客人，臉皮厚點很有必要，不然軟包子的性子，誰都能來踩上一腳！
  祁二妹點頭附和道：“娘，我們都是親母女，那么見外做什么？
  如果我們提著節禮過來，你們又給我們加厚幾分回禮再帶回去，一來一回地多招罪哇！”
  卜婆子又不傻，翻了個大白眼道：“那我也沒見你們嫌招罪不收你小弟家準備的節禮年禮�！�
  “娘，那不一樣！大家都是掙血汗錢的，我們舍不得收您二老和大哥家的禮，不代表舍不得收小弟家的。
  如果我們不收，指不定那些東西是不是去了閆家那里。
  您不是讓我們喊小弟來接我們嗎？
  我們喊了，他壓根沒來接我們，就接了...”
  “接了什么？”
  “我婆家聽說了弟妹生了個帶把子，今天特地起早起殺了一頭豬，文文斌斌兩兄弟手里有錢，給他們小舅打了電話過來接他們和豬肉。”
  “你們不是空手回來的？”
  “那車坐不了那么多人，我和三妹還有另外四個孩子都是走路過來的，連小弟家門都沒進就過來通知您們了！”
  “弄了多少豬肉過來？怎么會坐不下？”
  卜婆子說完，就又望向老伴火急火燎地安排上了：“老頭子，你去拿個大背簍，一會上景修家裝豬肉�！�
  祁二妹明明是他們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親家給的豬肉怎么都應該歸他們二老來分配。
  祁老子仍舊坐那一動不動，這兩個閨女什么脾性他哪會不知道。
  每次回來就知道挑撥離間，她們這是拿老婆子當槍使，到時鬧出笑話的也是他們老兩口子。
  “老婆子，你別想一出是一出，老二婆家哪年殺豬往家里送過肉了？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肯定是另有所圖�！�
  祁二妹臉臊得不行，有老爹這火眼金睛在，這火算是白拱了。
  卜婆子自然知道這點，老二婆家圖什么她再清楚不過了：“行行行，不拿，我倒要看看豬肉到了你乖兒子手里，會給咱倆吐出來多少�！�
  小兒子是個疼媳婦孩子的，他媳婦坐著月子，再多豬肉也是吃得下的。
  他們剛準備鎖門去祁景修家，就見祁無闕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阿爺、阿奶，二姑、三姑，去我家等午飯吧？方家姑姑和徐家堂哥往我家送了好多好多豬肉�！�
  二姑三姑總對媽媽陰陽怪氣的，他是掐準時間過來滅火的。
  卜婆子豎起耳朵又確認了一遍：“無闕，你說是誰？”
  “是二姑丈的親妹妹、還有三姑丈的親侄兒想麻煩我爸爸給介紹工作，所以送了豬肉過來。
  還送了不少呢，阿爺阿奶你們別愣著了，我喊上大伯和大妮姐他們，就得回去和我爸確認燒什么菜了。”
  祁老頭就知道老二老三瞞了他們不少信息，故意催促了起來：
  “走吧，老婆子！”
  卜婆子瞪了兩個沒用的兩個閨女幾眼后，就率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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