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外銅鼓喧囂，一聽就知道又是有人嫁女了，祁天想過去湊熱鬧，沒想到剛踏了一步，就有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祁天不可置信地看著端著豬腳盈盈笑著而來的齊清水，他先是一愣，后是揉了揉眼睛，怎么齊清水突然轉性了那么賢惠，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喲，不是夢啊！”

        “誒，不是，你哪來的錢買豬腳啊？”

        齊清水強壓著怒氣以及抽祁天的沖動，端著一副賢惠的樣子：“這不是最近刺繡又賺了一些錢。”

        “嗯好，這豬腳真香。”祁天啃著豬腳，再看了一眼齊清水，他透過現在這個齊清水，好似看見了另一個齊清水，不同于這個齊清水的隱忍懦弱，另一個齊清水機智勇敢也不缺善良，他搖了搖頭，瞎想什么呢我，我還是吃好自己的豬腳吧。

        齊清水也透過了現在這個貪婪懶惰的祁天，看見另一個對她很好也很勤奮善良的祁天。她慌了神，以為是自己瞎想過了頭。

        在祁天認真啃豬腳的時候，齊清水又是忙活著拖地板，又是忙活著做刺繡，一副要對祁天盡心盡力的樣子。祁天看著詭異，卻還是沒有開口，有個人對自己很好，干嘛要去問呢。不過祁天倒還有點被齊清水感動到了，他拉過正在忙活著的齊清水，極其真誠地說：“娘子，你對我那么好，那我也不能辜負了你，我要認真學習，努力考取功名。”

        這下是齊清水被祁天嚇到了，不過齊清水也沒表現出端倪，反倒是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羞答答地應下了祁天的話，還表示很相信。

        這幾個月，齊清水忙活著操勞家里的事情，偶爾出去外面大肆宣揚自己對丈夫盡職盡責。祁天也是認真地備考，對齊清水態度也好了不少。齊清水其實有點被祁天感動到了，但是她一想到陳夜說的，祁天不久后就會休了她，她趕忙就拋走了這點感動。

        在祁天要上京趕考當天，齊清水做了一桌子的菜，她臉上的汗珠密密麻麻，映著撲紅的臉蛋，還喘著氣兒。祁天不由又一陣感動，他抱著了齊清水：“娘子，我一定會考取功名衣錦還鄉的。你等我，娘子。”

        齊清水硬生生扯出了笑容，裝成期待的樣子應下了祁天的承諾。

        沒有了祁天，齊清水的日子反而過得更逍遙自在。祁天這一去很久都沒有消息，齊清水在閑暇時間，她還做了媒婆，一開始她還是會結巴，久而久之，她說話越來越流利了，結巴的毛病算是徹底改掉了。因為她的巧言令色，再加上促成的姻緣十有九好，大家都很喜歡她，都尊稱她為“齊月娘”。

        小童帶來了祁天的信，齊清水看著那封信，心里早已有了猜測，一拆開，果然是一大段抱歉的話的信還有休書。齊清水嘲諷地笑笑，將信撕掉，留下了休書。齊清水看著休書中說祁天他要凈身出戶，更加嘲諷地笑著，家里本來就沒有什么財產，他這樣還能顯得他高風亮節。

        祁天騎在一匹駿馬上，衣著華麗，街坊鄰居紛紛探頭來看，有人說他衣錦還鄉很大作為光榮，有人說他攀附權貴拋棄發妻可恥，各種說法議論紛紛。他來到了齊清水的面前，抱歉地低著頭：“娘子，對不起啊。”

        齊清水利索地把休書交給他：“今后各走各路，各有各自前程。”

        祁天看著很果決的齊清水，不敢相信，他覺得齊清水那幾個月不是裝的，是真的對他好，現在其實也是舍不得的，只不過為了面子不敢說。齊清水看著盯著她出神的祁天：“怎么？還不走？”

        祁天回過神來，齊清水已經回到屋內把房門關上了。祁天打好了算盤，等他以后位高權重，他就把齊清水再收為側室。

        一陣敲門聲，齊清水大喊：“誰啊？”

        一打開門，是一個與她要好的媒婆，她笑嘻嘻地領著陳夜進來了。

        齊清水愕然，看著陳夜不知作何反應。

        媒婆用探究的眼神看著齊清水：“清水你好運氣啊，剛被休不久就有個很好的對象要向你提親啦。”

        “是我。”陳夜一身紅衣絲綢，似那驕陽無比耀眼，一笑更是引人注目，齊清水看著陳夜如此，嗤嗤一笑。

        “笑什么？”

        “笑你守信用。”

        “那當然，等我挑個吉時，我就八抬大轎來娶你。”

        齊清水蒙著紅蓋頭坐在轎子里，還有點不適應，她沒想到陳夜對她那么好，當初她嫁給祁天的時候，草草地喝了交杯酒，他們就算成親了。

        拜完了天地，喝完了交杯酒，街坊鄰居鬧過婚房之后，陳夜橫抱起齊清水，把她抱進婚房。

        “為什么要娶一個棄婦？”齊清水若有所思地看著陳夜。

        “因為你是我命中一劫。”不等齊清水問話，陳夜已經吻上了齊清水。

        齊清水感覺到陳夜的吻生疏青澀，她思索著，難道我是陳夜第一個女人？陳夜抱著她睡了一夜，她很疑惑，陳夜為什么不碰她。

        第二天醒來，街坊鄰居都來祝賀，陳夜一一笑迎著還給了紅包。陳夜看著沉浸在幸福里的齊清水，無奈地搖搖頭，她現在是幸福了，我就怕她從幻境中醒來會打死我。

        那邊的祁天聽到齊清水再嫁的消息，手上青筋暴起，把水杯砸壞了一個又一個。奴仆都在勸阻，因為那些水杯可不便宜。祁天找到了齊清水家里，想找齊清水理論：“開門開門！”

        打開門的是陳夜，他挑釁一般地抬起下巴：“怎么，什么事情？”

        祁天看著陳夜，忽然就癟了氣，但還是有點不服：“你有什么資格娶我們家清水？”

        “憑你朝三暮四，憑我始終如一。”陳夜笑著，笑得極為挑釁。

        “哼！”祁天自知理虧，拂袖離去。

        看著把祁天氣走的陳夜，齊清水拍了拍陳夜的肩膀：“不錯嘛，新夫君。”

        聽到新這個字，陳夜的嘴角一抽：“叫我夫君就好。”

        “好的，夫君。”

        陳夜看著齊清水，心想著他就快要把齊清水從幻境中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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