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安目瞪口呆，旋即心慌意亂。
松手，輕輕替她擦拭眼淚。
哄道：“笙笙，對不起，我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我沒有惡意。”
“不哭了好不好？你要是生氣，打我也好，罵我也好。”
“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季幼笙見著他的態度越發低下，心里就像被重物錘擊一般。
痛得耳鳴，說不出話。
好一會兒，她才抓住顧寒安的手。
主動換了個姿勢，跨坐在顧寒安身上，環抱著顧寒安。
腦袋靠在顧寒安肩膀上時，她的聲音很輕。
“我只是一時害怕，我見書上說，第一次都很疼的。”
話落時，她的心中也有點好奇。
明明剛才還能感受到那燒火棍的，怎么一轉眼好像就不見了？
顧寒安愣了一下，忽而忍俊不禁，慢慢把玩著她根骨分明的指節。
“笙笙，我說過，我會尊重你的，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呀。”
“我們之前、挺好的，而且還有了兩個孩子。”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你放心，我會輕點的，也會先注重你的感受的。”
季幼笙隨著他的安撫話語平復心境，不好意思地抹了把淚。
“對不起啊，我……”
顧寒安捂住她的嘴巴，又條件反射松開。
“你不用和我道歉，笙笙。”
“讓你擔憂，是我做的不夠多，不夠好，不是你的原因。”
季幼笙深受感動，咬著薄唇，蹭著顧寒安。
“夫君，你真好。”
也不知道從前的她是怎么想的，放著那么大好的夫君不要，把他和孩子們作成那個樣子。
顧寒安被她引得戰火再起，只能夠僵著臉。
輕輕推了推她：“我們先吃飯吧，等會全涼了。”
要是再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他怕他會當場吃了她！
季幼笙且不知危險繞著它走了一圈，尚未降臨。
她給顧寒安夾了一筷子肉。
“夫君，你多吃點，把身子養好來。”
顧寒安點頭，也給她回夾了一筷她愛吃的菜。
叮囑說：“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季幼笙這才乖巧低頭扒飯，但神色中仍不可避免多了幾分擔憂。
顧寒安狀似不知，吃完飯后又哄著她一起彈了琴，陪著她午休。
等季幼笙睡著，方才起身，往外走去。
來福垂頭問：“世子，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去找季明玄。”顧寒安聲線淡淡。
同祿恰巧邁步而入，眉目擰緊。
“世子，你差來福去將人請來即可。”
“屬下這邊，關于和李爭世子的商戰、有點要事和您相商。”
同祿說得極其隱晦，但顧寒安擔憂出事，給了來福一個眼神。
來福行禮退下去做，兩人回了書房。
季明玄磨磨蹭蹭出現時，顧寒安已經處理好了手頭上的事情。
他黑眸深邃，因為提及李爭而面容冰寒。
季明玄剛進門的腳又不自覺往后倒退兩步。
咬著薄唇，遠遠看著顧寒安，沒有感情地問，“你找我做什么？”
“上次笙笙和你說的事，你不是答應了？”
“即日起，你就留在顧國公府吧。”
“你的院子，她早就和阿茹、阿乾一起收拾好了。”
“若是你再不入住，怕是要積灰了。”
季明玄聽到顧寒安的話，多有驚訝。
不過他很快又遲疑道：“這件事我還沒和安姨娘、秀玉姐姐說起。”
真要是說了，她們能同意？
顧寒安不用腦子想都能知道答案。
不過，季明玄被安姨娘等人故意養得笨拙，自然沒有這么聰慧。
顧寒安長嘆一口氣，打開一旁的匣子，取出一沓厚厚的紙。
往前揚了揚：“給，這是我之前做的一些調查。”
季明玄怔愣上前，接過那沓紙張，一張一張的翻閱過去。
等看到上方的內容之時，他那張臉黑成炭火。
雙眸怒火泛濫，死死盯著顧寒安。
“這不可能！”
“你是不是對他們動了什么手腳？威逼利誘？所以他們才會聽你的，給你造假！”
他沒法承受打擊似的，就想撕壞手頭上的證據。
顧寒安冷臉上前，一把將所有的紙張奪了過來。
“季明玄，我只是給你看看而已，你還沒有權利動我的東西！”
“是真是假，難道你心中真的一點數都沒有嗎？”
詢問的話落下，季明玄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他本不欲相信，可是那么多證據擺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姐姐在府中時，兩人動的手腳還算隱晦又不頻繁。
可自從姐姐嫁入顧國公府后，她們便不再遮掩。
第二日起，就給他下藥下毒，讓他食欲不振。
后又為了引他大吃特吃，放了解藥混合著令人上癮的藥。
這還只是其一，更別提，一再影響他的學業，將他培養成一無是處的人了。
這些樁樁件件，無一例外，全都只有一個目的。
給他的庶弟，也就是季明德鋪路。
季明玄苦澀扯扯薄唇。
事到如今，他除了待在這里，也無處可去了。
若是再回季家，他怕他忍不住會殺了那對母女。
亦或者，又如上次那樣，輕而易舉被她們蠱惑。
那可是陪了他數年，事事以他為重的人兒啊。
沒成想是一場騙局，而他，這個外人口中的蠢貨，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蠢貨啊。
季明玄抬頭，看向顧寒安。
“以后我都聽你和季幼笙、姐姐的。”
他艱難的加上那兩個字后，心里頭久堆的一塊大石就像被挪開了不少般，輕松了一些。
顧寒安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個好男兒，只要努力，必定能重振定遠侯府以前的雄風。”
“你和你姐姐，必定會讓你們爹娘引以為傲。”
季明玄抬起頭來，看著顧寒安的臉，眉目復雜。
“你不覺得、我們姐弟倆會是你的累贅嗎？”
顧寒安搖頭，看向門外。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愛屋及烏。”
“我從見到你姐姐的第一眼，就對她感興趣了。”
“后來很努力的，總算能夠和她成親。”
“我會好好珍惜她，也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讓她過得舒心。”
“當然，若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們夫妻倆也有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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