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藥
再次睡醒,恍如隔世。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刺眼,還傳來嘻嘻哈哈嘈雜歡快的打鬧聲。楚臥云做起來,揉了一下腦袋,下床打開窗一看,被砭骨的冷空氣吹了個透心涼,天地一片銀裝,櫻花林竟瞬間落了個干凈,只剩光禿禿的樹杈上覆蓋積雪。
他居然……一覺睡到了冬天。
金慈推門進來,欣喜道:“師尊終于醒了。”
“我這是,睡了多久?”
“也就一天兩夜而已。”金慈給破靄里添上草藥,“昨日您說疲乏不適,弟子代您上了早課,回來發現您睡得沉,沒敢喚您,可沒想到睡到此時方醒,再睡下去,弟子都打算去請離歌子師叔過來看看了,現在怎么樣?是舊疾復發了嗎?”
楚臥云接過煙斗吞云吐霧,看著在雪地里滾做一團嬉戲打鬧的娃娃們道:“無事,還不是為你一幫師弟師妹操碎了心累的。”
他再次確認了一件事——自己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金慈道:“咱們霧隨島四季也太分明了些,每年這個時候,櫻樹一夜落光,冬天就到了,師尊,來穿上。”
服侍他穿好毛領披風,師徒二人走到外面。
楚臥云來到檐下就沒有往外走了,這具身體是真的厭惡冬天,明明是修仙的,暴露在室外居然有些瑟瑟發抖,又不愿再回臥房,命金慈搬來一張太師椅。躺上去邊喝茶,邊看弟子們小雞戲雪似的取樂。
逍遙宗門規一點也不刻板,不會要求弟子們時時刻刻循規蹈矩,于是玩得不亦樂乎,雪仗打得盡興又兇殘,楚臥云伸了個懶腰,發自內心笑了一下。
這時,他看見角落里站著一個人,正是我們的男主大大。在雪地反射的光芒映襯下,看著臉蛋圓潤了,身板也挺拔了,人也有精神了,看來這幾個月日子好過不少。但他一個人縮在一顆光禿禿的櫻樹底下,沒人搭理他,更沒人丟他雪球,看起來可憐巴巴的。楚臥云一開始對他百般不待見,連累他在同門中也沒人搭理,直到現在依舊孤僻,不受歡迎。
龍邪第一眼就見楚臥云從屋子里出來了,遙遙羞澀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楚臥云有點同情,又克制不住忽然玩心大起,伸手對龍邪招了招。
龍邪一愣,意識到師尊在招呼的是他,忙不迭三步并兩步,穿過一堆亂飛的雪球雪線奔了過去。
系統:【預測到您有非常規行為,請作出解釋。】
楚臥云:“有什么好解釋的,不就是捉弄一下男主大大嗎?一點賬號自主權都不給我?”
系統:【您的行為屬于ooc范疇,會帶來劇情劈叉的風險!】
楚臥云有點飄了,揮手扇風企圖把系統扇走:“管天管地管放屁,還有沒有人權?慣著你!”
系統識趣地遁隱了。龍邪奔到面前,恭恭敬敬鞠躬行禮:“師尊有何吩咐?”
楚臥云挑唇一笑,人比霧色還柔和:“為師有個好東西要給你。”
“……什么好東西?”
笑意加深,他俯下身子湊近了龍邪略微泛紅的臉蛋。
他逐漸壓下來,龍邪驀地臉上有些熱。呆呆地一動不動,下一刻,衣領被人拉開,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被塞了進來。
“哈哈哈哈!”楚臥云十分不穩重地跳開。他剛才,往龍邪衣服里,塞了一個新鮮出爐的雪球蛋子。
能用龍爺逗悶子,上天入地舍我其誰。楚臥云表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事實證明,調戲男主大大是會上癮的。
龍邪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又一個雪球直直飛來,正中他頭頂。
“師尊,我來也!”不知哪個調皮弟子見楚臥云作弄起那個悶葫蘆,手癢也摻和進來,一伙人有樣學樣,沒一會兒,普天蓋地的雪球全都呼啦啦地往這邊招呼。
“呦吼,小師弟,看招!”
“阿邪阿邪,來玩兒呀!”
“你們別欺負人家……”
楚臥云一開始還怕龍邪吸引了太火火力,會不會招架不住躺倒任欺負。見他興致勃勃地在地上刨雪回擊,明白了男主不會甘拜下風。
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楚臥云倒在太師椅上端起煙斗吞云吐霧,看著一副祥和的小雞戲雪圖。
宋靈星,姿勢優美但力度不夠,七分。
金慈,心軟不忍心欺負師弟師妹,不爭氣,三分。
刁俊杰,雪球搓得太丑了,零分!
……
沒過多久,他預感不妙……
十幾個弟子,眼泛紅光,手握白色寒冰系武器,如喪尸圍城般慢慢靠近,將太師椅圍城一圈。
楚臥云臉比雪還白:“孽徒豈敢!!!”
下一刻,他的衣領里袖子里被大大小小的雪球塞滿了!甚至好像有兩三只手,在他手臂胸膛等地方摸了兩把。
還不夠,一個個小畜生搬來一捧捧雪,把他堆成了一個雪人。
或者說更像一個墳。
楚臥云牙關顫抖著表示我一點都不冷,你們開心就好。
突然,外頭傳來一聲厲喝:“干什么!”
大伙向櫻樹林的入口看去,那人一襲灰白相間的勁裝,衣擺長長的,背上兩柄非同凡響的大寶劍。抹下臉上砸中的雪,瞪著楚臥云這邊。
旁邊一個白胖的小弟子嚇傻了,也怪他太得意忘形,見進來一個人,萬分不會看臉色地一個球飛了過去,完美的拋物線,砸中了不和善的人。
全場弟子,做鳥獸散。
“牧師弟來鄙島賞雪?”楚臥云在雪堆里壓著,露出的幾根手指招了招,哈哈一笑。
牧離塵,逍遙宗武力值巔峰,擅使雙劍,圣虛子楚臥云的師弟。原著中二人向來脾氣相沖,牧離塵看不慣楚臥云表里不一的虛偽,楚臥云嫉妒他一騎絕塵的戰斗力。
離歌子從牧離塵身后鉆出來,微笑道:“好險好險,不然本座也被砸中了。楚師兄,你島上的雪景與別處不同,弟子們也很有出息。”
楚臥云心安理得道:“過獎過獎,難得離歌有空,快進來坐坐。”
“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挨凍!”牧離塵哐哐哐走過來蹲下,煩躁地扒拉開楚臥云身邊的雪堆。
楚臥云訕訕地笑道:“多謝多謝,沒事兒,玩鬧而已,我還出了好多汗呢,熱得慌。”
他直覺哪里不對,牧離塵的行為……好像ooc了。
“你就縱容他們吧……”牧離塵沒好氣道:“早晚慣得不知天高地厚。”
“養徒弟如果不是拿來玩的,那將毫無樂趣。”說著,偷瞄一眼牧離塵衣擺下面。
牧離塵哼道:“你也不看看是誰在玩兒誰!”
“不是……你這話有點歧義……算了不說了。”楚臥云咳嗽一聲,抖抖衣領子里的雪,手向后一舉,將人請進了門。
屋內施了法術,暖烘烘的,金慈安安靜靜上了茶,三人坐下,楚臥云觀察牧離塵的一舉一動,使勁往牧離塵腳上瞅,仿佛里面藏著稀世奇珍,要一窺全貌。
牧離塵道:“掌門師兄要我告訴你,下月初一叫上弟子們去玉虛峰取劍。”
逍遙宗的劍都儲藏在玉虛峰,每隔一段時間會安排弟子小輩們進入,挑選心儀的仙劍,人挑劍,劍也選人,能拿到什么樣的劍,各憑本事,楚臥云記得,龍邪的第一柄劍叫做蒼嵐,由于他修為不夠,劍也十分普通。
楚臥云道:“懂了。”他又看著離歌子,他知道,能勞動兩位長老大架,相比不只是傳個話這么簡單。
離歌子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師兄久不來萬醫閣,我只好親自送藥過來了。”
楚臥云一愣,又涉及到知識盲區了,只能含糊道:“額,我這樣的……還需要去嗎?”
離歌子右手伸出,空中一個包裹落在手中,遞給金慈,金慈又遞給楚臥云。接過來看了,是他慣常抽的煙葉。無語片刻,他的頑疾,難道就是抽煙抽上了癮?
“自然需要!”牧離塵道,“掌門師兄時常憂心你的體質,提醒了你每月去診脈,你躲了懶還這般不知自愛。”
……不知自愛……楚臥云嘴角抽動兩下。牧離塵抱臂,更陰陽怪氣了:“哼,這么多年了,圣虛子毫無長進,還跟無知弟子們瘋玩。下次病倒,我得再送你幾個豬腰子補補。”
楚臥云假笑:“那感情好,做師兄的也得跟你回個禮,對了,金慈最近學了門手藝,叫他給你做幾雙合腳的靴子如何?”
無故躺槍的金慈默默出去了。離歌子繼續喝茶,冷眼旁觀兩位的互懟日常。
楚臥云常年抽煙用藥,在仙門中又被稱為圣虛子,牧離塵時不時調侃幾句。而牧離塵雖一表人才,高大威武,外表卻有個缺陷,一雙腳小巧得過分,一米九的身高,三十六碼的秀足,他很以此為恥,用長到拖地的衣擺擋住,楚臥云抓住這點不斷攻擊,原著中,常在沒人的地方叫他綽號“牧小腳”。
楚臥云猛地盯他足部,牧離塵勃然大怒,拳頭捏得咔咔作響,楚臥云歪嘴邪笑,十分符合“道貌岸然”這個固有形象。這時候,離歌子突然咦了一聲,神色凝重地道:“奇怪。”
離歌子彎腰撈起桌案下的東西,楚臥云一看,是一塊碎瓷片,見他放在鼻下嗅了嗅,皺起了眉頭,十分嚴肅。
“楚師兄,這是什么?”
楚臥云接過瓷片,上面的花紋有點熟悉,他道:“昨日,我那小弟子特意給我做了清粥,裝在碗里,這應該是那只碗的碎片,有何問題?”
離歌子忙道:“那你吃了?”
“吃了。”
離歌子迅速過來,捏起楚臥云的手腕凝神號脈。渾厚又溫柔的靈力順著指尖進入楚臥云身體。
牧離塵急性子,咂摸出不對勁,道:“如何?”
離歌子舒了口氣:“還好,還好,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
“到底有何不妥?”楚臥云道。
離歌子看著那碎片:“那粥里,加了不該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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