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薄詩野
“這是哪里來的?!”岳夷君嚴厲的喝責中帶著一絲明顯的驚恐。
“掌門師兄不承認嗎?”
“我問你,這是哪里來的?”隨著這一聲質問,岳夷君居然硬生生用身體的力量扯裂了楚臥云用靈力凝固成的白色繩索。
不愧是掌門岳夷,在《龍傲踏仙》里,化神期修士在前期幾乎是橫著走,他是哪里來的自信心認為僅憑自己可以控制住岳夷君并進行談判。
楚臥云后退一步,隨時準備跑路,卻還要面子,沒有浮現驚慌失措的神色,他悲戚道:“師尊把遺墨藏在萬醫閣的時候,該多絕望,師兄,這么多年,你心安理得嗎?每年祭祀先祖的時候,你有悔嗎?”
“住口!”岳夷君一掌把楚臥云打在地上,咆哮道:“你想讓我身敗名裂?等不及想坐這個位置了,是嗎?”
激烈的反向質問讓楚臥云完全懵圈,但他又直覺觸及到了問題的核心。
“什么身敗名裂,又是坐什么位置?”
“哈哈哈哈!痹酪木Φ蒙n涼又癲狂,“當年師尊對你極度溺愛,以至于誰都捧著你,誰都慣著你,容得你無法無天,恣意妄為!”
“我……沒有!”楚臥云捂著胸口站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申辯還是在狡辯,“掌門師尊待我好,是不假,但你是他大弟子,他的繼承人,他會因為我冷落你嗎……”
說到這里,楚臥云話音猝然一頓,有種幡然醒悟的通透感。難道,岳夷君與圣虛子的長期矛盾,也是因為嫉妒使然?他們共同的師尊盛陽子,不惜一切代價對楚臥云好,寫下的遺墨里,連對他的稱呼都親昵非常,對岳夷君卻直呼其名,異常莊嚴甚至到了冷淡的地步。
這讓岳夷君作為大弟子情何以堪,若楚臥云是他,也難免也會心理失衡,難道正是這個原因,他才痛下殺手,讓本已根基損毀的盛陽子提前一命嗚呼,好安然繼承掌門之位?
話說到這份上,岳夷君也不再端著掌門的架子,維持表面的客套,他坐下來,頹喪地自白:“我是堂堂逍遙宗首徒,我也曾眾心捧月,意氣風發。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兩個甲子前的辛丑年正月十六,你的到來,讓一切都變了。師尊對你恨不得掏心掏肺,對我和牧師弟卻冷淡疏離,甚至不聞不問,都是因為你!”
狠話像毒針一根根刺向楚臥云,岳夷君憤恨地瞪著他:“這也罷了,可到了后來,他竟完全無視其他長老的勸告,我的諫言也一句不聽,獻出圣陰丹,僅為了救你的命!還搭上了一生修為!
說這些的時候,岳夷君也是心痛難抑。剖白剖白,只有將自己剖得血淋淋的,才能真相大白。藏了多年的心里話終于吐露,又是悲傷,又是痛快。
楚臥云也梗著脖子回擊道:“我知道師尊對我的好,但他一直把你視為繼承人培養,把掌門之位托付給你,他對你的重視難道有假嗎?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他?”
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岳夷君冷笑著,掌門人的紋章發出詭異的紫光::“他是真心要我繼承他的衣缽嗎?笑話,他會放著自己的親兒不傳,反倒傳給我?”
楚臥云當場傻了,腦子一片空白,楞在原地。
“你有什么?從小體弱多病,性子乖張跳脫,資質修為平平。你不過是仗著出生,否則,師尊他……”
楚臥云猝然打斷,幾乎湊到岳夷君眼前:“出生?什么出生?你說清楚!
岳夷君打開他,冷哼一聲:“你還在揣著明白裝糊涂,若非親生骨肉,他會為你做到著份上!
楚臥云忘了呼吸。
即使在現代多狗血的影視劇劇情他都見識過了,但當狗血淋在自己身上,還是異常崩潰,難以接受。
原來,不可為外人道的關系是這個嗎?
難怪,盛陽子在他還在襁褓中就親自下山迎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活他的命,把他從體弱多病的孩童養成地位崇高的修者。這一切,全是因為,他居然是師尊盛陽子的私生子!
一直以來,岳夷君仿佛怎么都看他不順眼,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對他客客氣氣。盛陽子打造了破暇和破靄,不給大弟子,卻只給他和姜玨。還有他閉關那時候,姜玨的話里有話……這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岳夷君心里裝著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也難怪造成了兩人之間詭異的相處模式。
岳夷君惡狠狠道:“第一次見你,本座就知道,你注定是逍遙宗的禍害!
楚臥云低著頭:“因為我會威脅你的掌門之位,你就害死了他?”
岳夷君不氣反笑:“師尊明明是為你而死,你倒反過來質問我!”
楚臥云拿著那紙頁,喃喃:“可這就是師尊寫的,我不會認錯。”
聽了這話,岳夷君居然仰天大笑,不安定的靈流縈繞這化神期的大能。燭火跳動,忽地熄滅,木樨堂陷入一片黑暗。外頭照進來的月光,像被蒙了一層霧一般。
風高月半黑,合適殺人。
恐懼感爬上楚臥云的后背,他定定地望著坐著的人。
岳夷君停止大笑,疲憊道:“你走吧,離開門派。本座會對外稱,逍遙宗圣虛子因病閉關百年。”
楚臥云本以為岳夷君會為了掩飾罪行而殺了自己,沒想到他居然要放自己走。
“為什么?”
“百年之后,你也不用回來了。”岳夷君道:“滾得越遠越好,本座早就不想再看見你。”
楚臥云默默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師兄,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師兄了。從前種種,我有做錯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搶掌門之位!
岳夷君定定看著他。
“我志不在此,你從前的作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我都不會說出去!背P云的聲音里沾染了一層說不出的倦色,“也請你……好好治理門派,逍遙宗在你手里強盛,師尊他泉下有知……”
他說不下去了,轉身,決絕地離開。
……
兩天后,逍遙宗圣虛子開始了為期百年的閉關,不論是弟子、同輩、訪客還是掌門本人,一概不見。
……
海天一色,漂浮著一座懸浮的巨大島嶼,離開海面三十余丈。島嶼中心兩座拔地而起的高峰,接壤的山谷處,匯聚了一座不小的瀑布,雪色飛泉向海里傾瀉。島嶼縈繞著一層薄紗般的靈光,五彩斑斕的仙鳥盤旋,宛若海市蜃樓。
一位青衣仙尊翩翩落在上面。
“這就是薄詩野的北海秘境?跟霧隨島比起來,不相上下嘛!背P云撐了一把遮陽傘,含著煙槍,四處走走逛逛,剛覺得天熱腳累,眼前出現了幾座精致典雅的竹舍。
他被掃地出門的這件事,只有牧離塵那幾個人知道,連金慈都沒告訴。沒別的地方去,又舔著臉向牧小腳要了秘境的通行令牌。薄詩野是書里出名的瀟灑帥哥,楚臥云對他又尊敬又好奇,打算同他結交,順便跟著他一同環游世界。
整理了一番儀容,他小心翼翼地敲了兩下門,沒反應,又叫了兩聲,還是沒人。薄詩野一年到頭總不在家,連牧離塵也不能掌握他的動向。楚臥云早就有心理準備,推門而入,眼前是一間素靜淡雅的臥室,床榻桌椅都是竹制的,裝飾風格和家具布局與他的霧隨島如出一轍。
楚臥云先是一愣,嘴角很快翹起,薄詩野的品味跟本人還挺相似,今后兩人相處,一定能合得來。
他便在北海秘境住下了,想著這位老哥脾氣隨性放達,又是牧離塵的忘年交好友,應該不會對自己鳩占鵲巢的行為不滿。
龍邪還有十年才會破鼎而出,系統也一個屁都不放。薄詩野將是今后他在養老院的唯一同伴。他滿心期待這位老哥回來,陪他飲酒觀潮,暢談人生理想,順帶切磋修為,提升功力。
一個月后,薄詩野真的回來了。
“薄前輩,晚輩乃逍遙宗楚臥云,牧離塵是我同門師弟,因門派里一些瑣事,不得已出門隱居,又恐被仙魔兩道的惡人發現,才出此下策,來貴地叨擾。秘境中無人,晚輩私自進入,請您見諒。”
一番措辭在楚臥云肚子里滾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說的時候不卑不亢順暢無比,楚臥云好佩服自己,差點真以為自己有社交牛逼癥。
身高八尺的偉岸男人嗓音性感低沉:“哦,是嗎?圣虛子別來無恙!
楚臥云抬頭,仔細看他一眼,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嘖嘖嘖嘖。果真如書中描寫一般,薄詩野眉目舒朗,身段頎長,衣袍散亂,灑脫不羈,一雙桃花眼正端詳楚臥云,有種故人重逢的意思。
楚臥云臉皮一紅,社交牛逼癥分崩離析:“晚輩……見過您?”
“沒有!北≡娨笆樟艘暰,朝楚臥云走來,楚臥云竟然被那氣勢逼得后退一步,薄詩野從他面前經過時,微微一笑,然后躺在了那張楚臥云很喜歡的紅藤躺椅上。
“站著說話不累嗎?圣虛子不必拘束,快請坐。”
楚臥云坐了,忍住撩袖子揩一腦門子汗的沖動,道聲謝。
薄詩野性格爽朗,笑道:“我與牧老弟以兄弟相稱,圣虛子卻叫我前輩,這不是亂套了嗎?”
“是晚輩……不,是我言錯了。那該如何稱呼?”現代人楚臥云巴不得宣傳自由平等的先進思想。
“不如,叫我阿野!北≡娨靶πΓ一ㄑ劾锓褐撼。
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楚臥云的心臟,他猛地想起某個在潛虛鼎受苦受難的弟子。
薄詩野:“如何?”
“……甚好!
“那,叫聲來聽聽!北≡娨皩λ麙伭藗媚眼。
“呃……”說不出口,楚臥云左顧右盼,忽然靈光一閃,掏出一個紅匣子,道:“這是我們逍遙宗特產夤夜花,我特地帶來,贈給令妹,女孩子用它泡茶,可滋補身體,美容養顏!
楚臥云在人家里白吃白住,也得送人點禮物表示心意。薄詩野的妹妹,那可是主角的n號女友(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段戲份),叫什么來著,楚臥云一下子給忘了。算了沒事,總之這位女子因為年紀比較大了,一直在尋求容顏永駐的靈丹妙藥,楚臥云挑的禮物也算投其所好,還想借著送禮的名義,順便見識一下美女的相貌。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薄詩野的反應卻不對勁,他疑惑地道:“阿楚記錯了吧,我沒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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