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看到我很意外?
第172章 看到我很意外?
紀(jì)明珠和人約定好,在酒樓見面。
商量買賣宅子的事情。
酒樓位于城中央,長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許久沒出門,再加上這次回京,她心里裝著太多事,紀(jì)明珠很久沒仔細(xì)感受過這種鮮活的人氣。
下了馬車,在街邊停住腳步。
看到有人賣糖畫,紀(jì)明珠突然想到了在揚州的那段日子。
于是,買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錦鯉。
糖畫到手,紀(jì)明珠笑道:“要是讓人知道我買了什么,估計連云菱都得笑話我。”
金子也笑,“咱們自個兒高興就成。”
“這話有理。”
走了幾步路,紀(jì)明珠順手把糖畫送給了路邊的小孩。
隨后便帶著金子進了酒樓。
酒樓是謝云崢的產(chǎn)業(yè)。
紀(jì)明珠一出現(xiàn),便被掌柜的認(rèn)了出來。
“夫人,頂樓世子爺?shù)陌鼛空著,我?guī)先ィ俊?br />
紀(jì)明珠和人約好地點,但還沒定包廂。
想著頂樓視線開闊,等辦完事,她還可以再留一會兒。
便沒拒絕。
頷了頷首,“有勞。”
跟著掌柜的上了頂樓。
謝云崢不常來,但包廂每日都有人打掃。
布景雅致,還有扇巨大的屏風(fēng)。
畫著大漠孤煙,旭日東升圖。
紀(jì)明珠從小到大,去得最遠(yuǎn)的地方是揚州。
一路上見了不少美景。
在揚州那段時間,隨元長安去領(lǐng)略過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
但屏風(fēng)上的風(fēng)景,紀(jì)明珠沒見過。
下意識仔細(xì)去看。
可能是沒去過關(guān)外的原因,只覺得畫作的意境很神秘。
大漠孤煙,本該是蕭條之景。
但作畫的人筆觸蘊藏力量,生命力呼之欲出。
有種灑脫不羈的味道。
看慣了山水美景圖,紀(jì)明珠覺得眼前的畫作很有意思。
問:“這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掌柜笑著回,“是世子爺所作!”
紀(jì)明珠表情有些古怪。
她從來沒見過謝云崢做這種風(fēng)雅之事。
隨后又想起京城人對謝云崢的評價,文韜武略,樣樣都是拔尖的。
如果他的脾氣不要那么刁鉆冷硬,說不定也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才子。
紀(jì)明珠點評,“畫得還行。”
掌柜抹了抹汗,世子爺為人低調(diào),從不宣揚他的字畫。
但懂門道的人看了,個個贊不絕口。
怎么到了世子夫人這兒,就成了還行?
忙把揣了一路的小冊子擺在桌上,“夫人,您看要上什么茶點?”
紀(jì)明珠不知道約見的人喜歡吃什么。
看時辰,應(yīng)該快到了。
“特色點心都來一份,再上壺龍井茶,我約了人談事,到時候直接把人帶上來。”
掌柜的應(yīng)下。
過了沒多久,就有小二上來送茶點。
生怕怠慢了紀(jì)明珠,所有吃食都緊著好的送,就連擺盤都精致得無可挑剔。
金子站在窗邊,看到有輛馬車停在對面。
車廂下來個穿竹青錦袍的男人。
在對方望過來前,金子連忙收回視線,還往后退了半步。
發(fā)現(xiàn)她的反常,紀(jì)明珠問:“看到誰了,怎么嚇成這樣?”
金子心道:要是讓元公子知道夫人在這里,說不定會上來尋人。
這是世子爺?shù)牡乇P,夫人在這里見了誰是瞞不住的。
世子爺愛吃醋,到時候肯定鬧個沒完沒了。
且夫人不會再去揚州,就別和元公子糾纏了吧?
搖了搖頭,“沒看到誰。”
她們二人朝夕相處,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紀(jì)明珠敲了敲桌子,“看到元長安了?”
金子一驚,“夫人,您怎么知道?”
紀(jì)明珠無奈,“心虛都寫在了臉上,我又不是眼睛有疾。”
抿了抿唇,紀(jì)明珠起身往窗邊走。
她和元長安沒有可能了,但也沒必要躲著避著。
那太傷人。
對元長安來說,也是一種羞辱。
畢竟他本就不是死纏爛打之人。
無意間遇上,互相問候兩句,這算不得越界。
等紀(jì)明珠走到窗邊,探頭去看,街邊已經(jīng)沒了元長安的身影。
馬車也已不知所蹤。
紀(jì)明珠手扶著窗臺,望著人來人往的長街,一言不發(fā),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包廂門被敲響,這才收回了視線。
“夫人,您的客人來了。”
“進。”
紀(jì)明珠淡然轉(zhuǎn)身,正要坐回原位,視線里出現(xiàn)一道頎長的身影。
可不就是她方才在尋的人。
和前兩次見面相比,此時的元長安情緒平和,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一如往昔。
“看到我很意外?”
聲音如沐春風(fēng),就像他們還在揚州,準(zhǔn)備談婚論嫁時的樣子。
紀(jì)明珠問:“這幾日和我通信的人是你?”
元長安點頭,“是我。”
紀(jì)明珠沒問,為何信紙上不是他的字跡。
抬手示意,“元公子,請坐。”
元長安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眼底翻涌著痛色。
元公子……
他們之間竟已生分至此。
可能是大病了一場,反應(yīng)變得遲鈍,元長安還沉浸在即將大婚的氛圍里。
按照原計劃,他要進京一趟,向關(guān)家姨母提親。
如今他確實來京城了,可明珠也成了別人的妻子。
還用這種疏離的態(tài)度待他,元長安有些難以接受。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因為這是明珠自己的選擇,她想和謝云崢重新開始。
元長安握著折扇的手用力,手背上青筋暴露。
天知道他要多努力,才能維持這該死的風(fēng)度!
如果有得選,他也想學(xué)謝云崢,不管不顧地把心愛之人搶回去。
但冷靜下來以后,他根本做不到。
他怕看到明珠怨恨的眼神。
也怕流言四起,會傷害了明珠。
元長安心里苦笑,可能他骨子里就是個懦夫。
所以才會一而再地輸給謝云崢。
把苦澀壓在心底,在紀(jì)明珠的示意下,元長安在她對面落座。
在揚州相處融洽的兩人,此時卻相對無言。
元長安一寸寸打量紀(jì)明珠的眉眼。
她應(yīng)當(dāng)被照顧得很好。
相比第一次見面,此時的她氣色紅潤,眉目舒展,臉上也長了一些肉。
珠圓玉潤,這是生活舒心之人,才會有的狀態(tài)。
元長安有些恍然,原來在謝云崢身邊,明珠也能過得很好。
并非如他幻想的那般,每日痛不欲生。
知道元長安在看她,紀(jì)明珠沒有躲開。
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合適的位置,“有傷之人不能飲酒,就用茶來代替,賀你后福無限。”
她說話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
就像潺潺流水,讓人感受到的只有平靜、安寧。
元長安心說:不是這樣的,她在謝云崢面前會怒,會怨,會哭……也會笑。
越是明白這一點,元長安心里就越苦澀。
以前的謝云崢不懂得珍惜,做事強硬,總傷明珠的心。
那個時候,他能和明珠談婚論嫁,未嘗沒有鉆空子的嫌疑。
如今謝云崢迷途知返,他再也沒機會了。
骨節(jié)分明的手端起茶杯。
茶香濃郁,但元長安品到的只有苦。
那苦味縈繞在舌尖,順著喉嚨,一路往心臟跳動的地方而去。
哪怕已經(jīng)認(rèn)清現(xiàn)實,他還是覺得不甘心。
只差一點點,他就娶到明珠了……
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多謝紀(jì)姑娘好意,也祝你前路坦蕩,一生無憂。”
謝夫人三個字,元長安喚不出口。
在他心里,心愛之人永遠(yuǎn)是紀(jì)姑娘。
雖然此舉有些幼稚、上不得臺面,但元長安想任性一次。
順便告訴謝云崢。
如果他敢辜負(fù)了明珠,哪怕隔著萬水千山,他也會趕來京城,再次把明珠帶走。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就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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