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夜幕
一行人趕在白云觀送客清掃之前回了廂房,收拾好東西時間就不多了,將留在這里的下人帶上,才匆匆下山進城,回到衛國公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將錢敏敏送回到福心院,岳雨拾又將那株花種好,待一切安置妥當才離開。
回到自己住處,好在這幾天一直有人幫忙收拾房間,不至于布滿灰塵,住在隔壁的譚虹聽到動靜,出門就看到岳雨拾的身影。
譚虹看到她平安歸來很高興,寒暄之后三兩句就告訴岳雨拾這些天錢家姐妹的事情,之前就聽錢敏敏說過,錢家姐妹現在進入書院讀書,現在才知道她們兩姐妹去的是享譽京中的碧玉書院。
據譚虹所知,岳雨拾離開的第二天,二夫人出席了一次宴會,席間念了一首詩,被眾人贊頌,二夫人稱是錢宜芙所作,后來錢宜芙往日所作的詩集就在京中流傳,她的才名也漸漸為人所知,世子夫人知道后就將兩姐妹一起送到書院上學了。
短短幾天時間,錢宜芙已經成了小有名氣的才女,這屬實是岳雨拾沒想到的,不過她也覺得這稱號名副其實,這么多天以來,錢宜芙的天賦和努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和譚虹沒聊多久,岳雨拾將東西放好后就要去見錢宜芙,讓她知道自己完成任務回來了。
來到錢宜芙的院子,經過通報,岳雨拾走進房間,錢宜芙看到岳雨拾的樣子有些異樣,這表情轉瞬而逝,親切的喚岳雨拾坐在身邊,細細地詢問她這些天有沒有受傷,得知她曾經遭遇刺客時適時表示擔心,最后又體貼地表示體諒她辛苦,讓她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來送她去書院。
將人送走后,將伺候的人都打發出去,關上門錢宜芙才變了臉色,坐到書案前發呆,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剛剛出現的岳雨拾。
她還清晰記得岳雨拾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那布料是她陪姑母挑的,后來這布料就不見了,沒想到出現的這里,而且岳雨拾的打扮顯然不是她平常一貫的風格,這一切都顯示著她已經提前見過姑母。
據她所知,姑母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上香,不久前才回來,算算時間,岳雨拾是和姑母一起回來的,這件事可以讓她回想起很多事情,而一切都指向一個結果,她想要成為姑母身邊最貼心的侄女,甚至取代她那失蹤多年的女兒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她倏地站起身來,來到繡架面前,看到上面快要完工的刺繡,抄起旁邊的剪刀想要刺下去,臨近卻頓住了手,轉而放下剪刀輕撫在上面,思慮良久才打開門,吩咐綿兒:“準備一下,一會跟我去拜見二夫人。”
錢宜芙到二夫人院子里時,錢二爺正在幫二夫人算賬,他苦著臉將賬本放在一旁,聽到大嫂的侄女過來拜見,多問了一句:“她又來找你干什么?”
二夫人故作神秘地說:“問那么多做什么,安心算你的帳,我一會就回來。”
趙二爺拉著妻子的衣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二夫人一看這熟悉的架勢,就知道丈夫有話要說:“有什么話趕緊說,有人在外面等著我。”
聽妻子這語氣有松動的意思,趙二爺連忙將要說的話一股腦和盤托出:“你看我這段日子幾乎都要成家里的賬房先生了,而且也沒有往家里亂買東西,是不是有改進?”
說完看了看妻子的臉色,見二夫人點頭后緊接著說:“就是今天有同僚約我散值之后參加古董展會,他說這是一年一度的,南來北往的精品都會展出,你看?”
話沒有說完,但是二夫人瞬間明白了丈夫的目的,這段時間他的表現她也看在眼里,不打算攔著不讓他去,雖然一直以來都念著他敗家,但是二夫人也沒真正阻止過他這個喜好。
但是表面上還是考慮了一會才答應:“那好吧,這次就同意你去了,一會在賬上多支些錢,有合心意的才買,要是又給我一口氣搬回一箱來,那我可真要生氣了。”
好不容易見妻子松口,趙二爺高興的抱起妻子轉了一圈,就差賭咒發誓絕對看準了再買,而后又怪怪地捧起賬本,聲稱要將明天要看的賬看完,不讓妻子受累。
得到趙二爺信誓旦旦的保證,二夫人出來見錢宜芙就有些遲了,她先笑著道了聲抱歉,又張羅著侍女把前些日子宮里賞下來的貢品茶葉泡了兩杯端上來,最后才進入正題。
“表姑娘這么晚還過來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要不是什么大事使個丫鬟過來跑跑腿也就是,我盡力幫表姑娘解決”二夫人單刀直入的發問。
錢宜芙將手里的茶杯放在旁邊的木幾上,得體的回答:“主要是來謝謝二夫人之前幫我,如果不是二夫人,事情也不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她之所以在京城中名氣升得那么快,和二夫人有很大的關系,二夫人先是親自在宴會上將她的名號打出去,后來又讓手底下的人在外面幫她支起架子,制造聲望,使得文人圈子里也有她的名氣。
聽到這話,二夫人爽朗一笑:“表姑娘實在是客氣了,我們也算是互惠互利,何況當時我一看到你送給我詩集,就知道表姑娘的才華也是貨真價實,否則就算我再怎么推薦,也得不到那些貴夫人的認可。”
兩人客套了一會,錢宜芙才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我這次來也是沒有主意了,不知二夫人能否為我參詳一下,以我現在的情況,能不能舉辦一場文會。”
這個問題讓二夫人有些驚訝,她吃驚于錢宜芙為何如此著急,處于好心還是勸她:“雖然辦一場文會并不費事,但是現在就辦的話,我覺得有些操之過急,畢竟你才剛剛冒頭,還未站穩腳跟,同時也是師出無名,不如等上幾個月,你的名氣更實在,到時候親家也已經上京,到時候再辦不遲。”
但是錢宜芙不想再等下去,這么多年她已經在杭城浪費了太多時間,已經沒有更多時間給她了。
沒等她繼續開口,二夫人已經截住了她的話:“這樣吧,這段時間送進來的帖子里,有不少是那些夫人辦的花會茶會,到時候我和大嫂說一聲,帶你一起出去,這也是我們府里沒有同齡的姑娘,不然帖子會更多。好在大嫂將你送到書院里去了,如果你能書院里拿到排名,對你的名聲也有好處。”
說完還是覺得不妥當,又加了一句:“你現在每天事情不少,身邊人手少了也不行,當初說再給你派幾個人,結果忙到現在也沒來得及,這樣吧,過幾天府里會采買一批下人,到時候你親自去挑,選個合你眼緣的,好好培養之后也能幫上你。”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的了,錢宜芙自然不能不識趣,只能向二夫人道了謝,又說到之前出的詩集。
聽錢宜芙提起詩集,二夫人笑著說:“說到這件事,表姑娘當真是高才,那本詩集在市面上已經是供不應求,斷貨后好幾個人到店里去問,我剛讓人重新印制一版,到時候再送過去。”
兩人商量了接下來的詩集銷售策略,錢宜芙提出這些詩都是之前閑暇時做的,出完兩版就不再出了,打算以后出一本新的,再勞煩二夫人幫忙。
本來聽說要停產二夫人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是后來知道錢宜芙有新作,也就接受了,贊同說:“都說物以稀為貴,表姑娘這辦法好,等表姑娘名揚天下之后,這些詩文的價值就不同了。”
事情商量完后,天也是真的不早了,錢宜芙沒有繼續待下去,向二夫人告辭后回到自己院子里,綿兒跟在她身后默不作聲,由她一個人靜靜的待著。
好在此時已經快到就寢的時間,鑒于第二天還要去學院,錢宜芙沒有在院里呆多久,就回房休息了。
而福心院里還無人入眠,趙世子打著燈籠在給新種下的花澆水,錢敏敏在一旁打趣他:“雖然女兒說這花喜潮濕,你也不必這時候還給它澆水,你也不怕把他泡壞了。”
趙世子小心翼翼地澆完水,放下東西才說:“這東西不好找,又是開花的時候換了地方,不小心著一點怎么行,不行,這幾天我再去那山上找找,要是這株不成了,我就再移栽一株回來。”
因為剛辦完春巡的事情,趙世子有幾天假可以在家休息,不過錢敏敏覺得丈夫是異想天開,勸道:“雨拾都說這花罕見,是變種而來的,萬里挑一,你當這么好找,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等趙世子收拾干凈,說了一句夜里風大,就拉著錢敏敏回了房間。
兩人說了一會話,說到了錢家姐妹進書院的事情,之前信里沒提過,趙世子問她:“之前不是說要先寫信問過她們父母再說,這么就將她們送了進去,是岳父的回信到了嗎?”
錢敏敏回道:“倒也不是,之前二弟妹過來看我,聊到芙兒她們,她說反正名額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讓她們先去上學,后來我也問過她們兩姐妹,自己都是愿意的,后來又聽說芙兒的才名傳揚出來,孩子有想法,也不能老是將她們困在我身邊。”
又說到錢家那邊:“據我對父親的了解,他應該也是不會反對的,就擅自做主了。”
趙世子也沒有意見,就像妻子說的,這名額放在那里這么久了,不用也是浪費了,很快就揭過這茬,說起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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