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琴師
這場比試被有心拿來做文章這事以葉家為首的世家對此心知肚明,開弓沒有回頭箭,葉家只能寄希望于葉思思能夠贏得這場比試,保下世家的體面。
一開始的葉思思提出比試只是意氣之爭,但是事情發(fā)展到如今的場面也不是她能控制,而且自己的驕傲不允許她去取消這場比試。
送走一干來湊熱鬧的好事人群,葉思思院里的人被她全部趕出去了,獨身坐在琴案前,。
夕陽西下,將一個纖細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葉思思想也不想就讓人出去:“不是讓你們出去嗎,是不是連你們都不聽我話了?”
門口的人沒有退出去,反而走到她面前,葉思思覺得不對才抬頭去看,原來是長姐葉溱溱,她從外地祈福回來了。
葉溱溱看著好幾個月沒見的小妹,臉上是道不盡的溫柔,緩緩走到她身邊說了一句:“思思,我回來了。”
這句話一出就讓葉思思鼻頭一澀,抱住葉溱溱纖細的腰,埋頭在她肩上。
葉溱溱一只手回抱著小妹,一只手安撫著她,什么話也沒說。
等到小妹情緒發(fā)泄盡興之后,葉溱溱才說道:“也是個大姑娘了,還像小時候那樣愛撒嬌。”
兩人先是說起葉溱溱這次普陀寺祈福的經(jīng)歷見聞,最后才說起葉思思這次比試的事情:“我一進城就聽說你與衛(wèi)國公家里的小姐比試的消息,這個消息已經(jīng)傳的街知巷聞,到底是怎么回事?”
葉思思有些氣憤地說:“她錢宜芙算是什么國公小姐,只不過是寄住在別人家中。”之后才將自己和錢宜芙的相識之后的恩怨盡數(shù)道來,從自己因為一時大意在古琴課上給了錢宜芙可乘之機,說到前幾天一直和她要好的小姐當著她的面夸獎錢宜芙,自己去找錢宜芙理論卻被激的提出公開挑戰(zhàn)。
開始葉思思是想在眾人面前狠狠地落下錢宜芙的面子,讓她以后不再猖狂,畢竟這種比試在京中并不少見,怎么也料不到事情最后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葉溱溱聽完小妹的描述,就知道她是遭人算計了,那位和她比試的錢家小姐是故意想踩著她出名,如果自己還在京中,就能夠阻止小妹。
不過她沒有將其中算計告訴小妹,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多說無益,憑空影響小妹的心境。沉思片刻才說:“比試在即,這幾天不要去書院了,明天我入宮回來之后,接下來就和你一起練琴。”
葉溱溱這次是替皇后去祈福,回來之后自然是要入宮復命,順便能夠打探一下宮內(nèi)的消息,看看上位者對于這場比試的態(tài)度。
安慰完小妹,葉溱溱回自己院子休息,貼身侍女小聲提醒她:“小姐,一個月前就與郡主約好兩天后同游,您還要去嗎?”
葉溱溱淡淡地說:“無妨,稍后我給她去一封信,她會明白我的,還有,稟明父親將渺渺接回來,我是鞭長莫及,她就在京城還讓妹妹被欺負了,真不知道她這個姐姐是怎么當?shù)模娞斓拇趶R里。”
葉思思是家中的最小的女兒,她的父親是這一代的族長,自小是嬌寵著長大的,后來皇帝要辦女子學院,特意給葉家留了名額,她興趣勃勃離開族學去書院,誰也不敢和她爭。
幾乎葉家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長姐葉溱溱儀態(tài)萬千,自小備受皇族重視,只等著皇帝選定了未來的繼承人,葉溱溱就是板上釘釘?shù)奶渝踔潦俏磥淼幕屎螅匀灰膊桓业米锼恍前朦c。
進入學院后她依舊是順風順水,直到遇見了錢宜芙,這是她人生的第一個挫折,沒有此等經(jīng)歷的她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不出葉溱溱所料,這一切都是錢宜芙設下的局,一步步引導著葉思思上門找她的麻煩,只不過這場比試受到如此大的關注度也是出乎她的意料,那是她第一次踏進皇宮,鳳儀萬千的皇后溫和的眼睛看著她,那一刻她仿佛得到了最珍貴的禮物。
后來姑姑將琴送給她,又給她說明了其中關竅,她才知道,以前的她還是看問題不夠全面,這世上的事情往往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天下漸漸平定,世家與皇族的對抗也會越來越多,自己現(xiàn)在也只是一枚棋子,她不奢望成為執(zhí)子的手,只是想成為其中最出眾的一枚。
她照舊去書院上學,得知葉思思請了假,她并沒有奇怪,她奇怪的是古琴夫子在課后將她留堂,說是要帶她去見一個人。
下課后,她向譚虹交代清楚,就帶著岳雨拾跟在夫子的馬車后面轉了幾個小巷子,來到一座小宅子前。
夫子上前敲門,門里出現(xiàn)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孩,疑惑地問問外眾人:“你們找誰?”
聽完夫子說明來意,小姑娘才讓幾人進門,護衛(wèi)守在門外,岳雨拾跟著進門,院子十分清幽,向陽的位置栽種著一顆樹,看著土色還很新,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正在澆水,看見四人進門,不慌不忙的將水澆透,才放下水瓢帶著人進屋。
女子去凈手,小女孩顫顫巍巍端著茶水出來,綿兒見狀連忙接了過來,先為夫子和小姐斟上。
眾人坐定夫子才開口相互引薦:“許夫人,這就是之前院長說的錢姑娘。”見坐上之人點了點頭才又對錢宜芙說:“這位許夫人是古琴大家,琴藝非同一般,常人得她指點幾句都是求不來的福氣,前幾日許夫人想要收一個弟子,院長推薦了你。”
雙方見禮之后,許夫人先開口說:“先彈一曲吧。”
錢敏敏送給錢宜芙的琴沒有帶在馬車上,許夫人大方地將琴案上的安放的琴借給她,錢宜芙談過一曲,許夫人面上無波,沒說是好是壞,只是說:“這幾天先跟著我練琴吧,至于收徒的事,比試完了再說。”
許夫人雖然深居簡出,對于這幾天沸沸揚揚的琴藝比試也是有所耳聞,前天碧玉書院的院長親自上門要求她教導一個姑娘琴藝,她已經(jīng)猜透了。
聽許夫人同意指導錢宜芙琴藝,自覺完成任務的夫子如釋重負,聲稱自己還有其他事,先行告辭離去,院子里只剩下錢宜芙三人。
事不宜遲,許夫人將其他人請出琴房,就開始指導錢宜芙練琴,琴聲回蕩在這小小的院落之中。
綿兒知道上課的時間短不了,加上有點事情要上街一趟,將小姐托付給岳雨拾就離開了,辦完事情再回來。
岳雨拾不能離開,孤身站在院中,聽到周圍有動靜,才看到小姑娘正磕磕盼盼的給她從房間搬了一張凳子出來,岳雨拾過去接過凳子,向小姑娘道謝。
見到眼前這個大姐姐沒有坐下,小姑娘問她:“大姐姐你怎么站著不累嗎,這凳子很舒服的。”
岳雨拾低頭看著小姑娘,感謝了她的好意,才說:“姐姐不累,姐姐這樣站著,只要閉上眼,就像一陣風飛到每一個發(fā)出聲音的角落,只是姐姐放松的方式。”
小姑娘聽不懂眼前這個大姐姐在說什么,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她學著大姐姐的模樣閉著眼睛,居然讓她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甚至能清晰聽到院墻外鄰居大叔收攤推著車回家的滾輪聲。
不過小孩子沒有那么大的定力,聽了一會就睜開眼睛去一旁玩耍去了,學著母親的樣子給小樹澆水。
聽到水聲,岳雨拾睜眼去阻止小姑娘的動作,說道:“剛剛已經(jīng)澆過水了,澆水過多對樹根不好。”
聽到這句話小姑娘將手上的水瓢扔開,好不容易盛起的半瓢水全部澆在樹下。
看著小姑娘懊悔不已的樣子,岳雨拾過去將水瓢撿起來,將一應器具都收拾好放在一旁,蹲下來看著小姑娘說:“乖孩子不能在大人不在身邊的時候玩水哦。”
小姑娘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乖巧的樣子令人心生歡喜,岳雨拾接著問她:“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姓岳,你可以叫我雨拾姐姐,你呢?”
小姑娘說:“我叫小羽,宮商角徵羽的羽,娘親給我取的。”
岳雨拾笑著說:“我們還挺有緣,名字里都有同一個發(fā)聲的字。”
逗了一會小羽,小羽對于眼前這位大姐姐的好感不斷真假,開始要她一起玩游戲,兩人在院里十分開心,但是小羽顧及到里面在彈琴的娘親和大姐姐,一直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讓岳雨拾感受到她的可愛和懂事。
時間飛逝,轉眼間許夫人已經(jīng)和錢宜芙在琴房待了一下午,一直沒有休息,重復彈奏著一首曲子,直到夕陽西下,兩人才從琴房出來。
剛剛綿兒已經(jīng)回來,她辦完事情后帶著酒樓里打包的飯菜回來的,在開始練琴之前,錢宜芙已經(jīng)安排她下去準備了,是她的一番心意。
許夫人沒有拒收錢宜芙的心意,將東西放在桌上,細細的囑咐錢宜芙需要注意的要點,敦促她改造其中的錯誤,交代她明天書院下課之后過來會檢查她的功課,儼然是一個負責人的嚴師模樣。
小羽在許夫人出現(xiàn)之后第一時間跟在娘親身邊,在許夫人和錢宜芙說話期間,拿眼睛看著陪她玩了一下午的岳雨拾,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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