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島，此時的韓媽媽化名陳夫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剛剛走進一家掛著“丁氏診所”招牌的一間門店。
　　門店很是不小，一層有病人休息的大廳還有大夫用的診室，處置室，藥房等大大小小的屋子很多間。在這里忙碌的工作人員也有很多，基本都是從內地過來的同志。
　　現如今，韓媽媽負責的任務，是保證內地過來的渠道安全。具體訂單之類的東西，由其他的同志負責。
　　她穿過大廳，走進后院，上了一棟二層的小樓，來到一間休息的房間里，這里是他們這個點的辦公室，在這兒她見到了過來接頭的同志。
　　“陳夫人，現在渠道安全嗎？”等在這里的人，見到了韓媽媽，開口就問道。
　　“目前是安全的，在對岸，我們有絕對的力量。在這邊，我們也能保證渠道的暢通。畢竟，這邊是離不開我們那邊送過來的物資支持的。所以，目前的渠道沒有問題，警察不會難為我們的。”
　　“嗯，那就好，對了，我跟你通報一個事情，現在的計算器非常火爆，我們這邊接到的訂單，已經超過二十萬臺了！價格比之前的還要高出一些。看來，今年我們那邊得全力生產了。”來人歡欣鼓舞的說道。
　　韓媽媽聽了也很高興，之前就有十萬臺的訂單，現在增加到了二十萬臺，那豈不是說又增加了十萬臺？這可是大好事，目前他們的售價，折算成美金，達到了五百美元一臺。又增加了十萬臺，那豈不是又為國家換來了五千萬美元的外匯？
　　“不過，你們這邊又接了十萬臺，咱們那邊能不能一下子生產的出來呢？你們有沒有溝通過？這要是拿不出這么多的計算器，違約金可是不少的。”韓媽媽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現在反而又為國內的產能擔憂起來了。
　　“陳同志，不是增加了十萬臺，是又增加了二十萬臺。僅僅是港島這邊的各個外國銀行，加在一起，就超過了十萬臺的訂單量了。”
　　“啊？這么多？那豈不是說，今年一年就有一億五千萬美元了！”韓媽媽被震驚到了。其實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僅僅是銷售一萬臺的。得來的外匯，一部分用于外交支出，還有一部分用于藥品的進口。
　　后來訂單超過十萬臺以后，上級把大部分的收入，上報了上級部門，上級部門同樣感到震驚，把這多余出來的資金，準備用來做一些關鍵設備的采購。
　　現在，這又增加了如此之多的外匯，他們已經不是在想這筆“意外之財”如何使用了，而是擔心起來，這是不是國外的某些陷阱。
　　可是這些問題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他們只是按照上級的指示，盡可能的多接收一些訂單，增加我們的外匯收入。
　　等這個消息傳回國內的時候，相關的部門都傻眼啦。
　　這也太多了吧！港島那邊又增加了二十萬臺，蘇*聯那邊也指定想用這個東西，來沖抵一部分的還款，這又是五萬臺。今年的外交部門，同樣在友好國家進行了推廣，林林總總的加在一起，也有五萬臺的數量。
　　再加上國內的統計系統，銀行系統，行政部門，供銷系統的需求，截止到眼前，匯總到這里的總數量，已經超過了四十萬了。這可還沒算上一開始的十萬臺，如果加在一起，妥妥的超過五十萬臺的數量了。
　　這是什么概念？這些需求，足夠目前的曙光廠忙活兩年的了。
　　可是，目前這些都是希望今年交付的，眼看著都不到半年的時間了，這個生產壓力確實太大了。
　　即便不考慮國內的需求，僅僅是不能違約的部分，也有近四十萬臺。曙光廠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去了。
　　這個問題一爆出來，一下子就引起了很多部門的重視。外事部門的工作組，一機部的工作組，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工作組，全都扎到了曙光廠，現場辦公，確保生產。
　　李廠長的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生產會議開了一個又一個，所有的問題，最終都集中到了集成電路的生產上。
　　其他都好辦，無非是協作廠擴產，組裝生產線加人加設備，可是集成電路芯片反而成了瓶頸。
　　這個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先不說第一代光刻機的復雜度不算高，可那也是相對而言的。再說，不算高的復雜度，帶來的另一個問題是，對操作員的要求卻是提高了。就目前而言，現有的操作員，已經摸索練習了好幾個月了，生產的良品率也沒有超過七成的。
　　這是個精細活兒，也實在是快不起來，光刻機的生產模式都不允許你太快。
　　這一天，趙燁正打算去上課的，在去往教室的路上，他就被人給“請走”了。
　　倒也沒去什么神秘的地方，而是來到了聯合廠。在這里，很多趙燁不認識的人坐滿了一個大會議室。連他師父這個廠長，都排在了很多人的后面落座。
　　“你就是趙燁同志嗎？”最上首的一人問道。
　　“是的，我是趙燁。”趙燁站在原地，老老實實回答道。
　　“今天我們開這個會，主要是討論如何提高光刻機生產效率的問題，你是這個設備的發明人，你來講一講，如何才能大幅度提高這個光刻機的生產效率？”座上的人很不客氣的說道。
　　“額！提高效率啊，這個目前做不到的，除非對設備進行大改。”趙燁回答的很干脆，說實話，最開始的那臺型號的光刻機，就是一個應急的產物。根本沒有考慮生產效率的問題。即使是后來增加了五十臺的數量，趙燁同樣沒有改變他的結構，因為沒必要嘛。用不了兩年就要淘汰的東西，改它干啥啊？
　　“嗯？趙燁同志，你這是什么態度？怎么能發表這樣的言論呢？你這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座上那人都驚呆了，他無論如何沒想到，有人敢這么跟他講話。
　　“這位領導，我說的是事實，如果想要提高生產效率的話，只能重新設計制造光刻機，蝕刻機等核心設備。提高這些設備的生產效率。除此之外，就只能單純的增加數量了。可是我估計，僅僅是增加數量，那么操作員的培訓就又是一個更大的問題了。”趙燁面無表情的說著這一事實。
　　為首的那人顯得很生氣，趙燁都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他只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實罷了，這也能惹到人嗎？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為首的可不是來聽他的什么科學道理的，他要的是有人給他拍胸脯，保證完成任務的。
　　那人看了趙燁一眼，就轉回頭，不再去看站在一旁的趙燁了。在他想來，這無非是個有點兒技術的工程師罷了。
　　會議一直從上午，開到了天黑。整個屋里都快被香煙給淹沒了。所有被問到的人，誰也拿不出什么合理的建議來。
　　聯合廠這邊，只能保證，盡力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你說讓我們生產多少臺設備，我們就生產多少臺設備。而曙光廠那邊呢，一個勁兒的說，你就是拿來這些設備都沒有，他們沒有這么多的操作員，等把操作員培養出來，黃花菜都涼了。任務還是完不成。
　　坐在最上首的那位領導，更是一個實際的意見都沒有，只是一個勁兒的拍桌子，讓大家擺正態度，積極克服困難，用**武裝自己的頭腦，精神勝利法幾乎用到了極致。
　　可是，在怎么用精神武裝，實際問題就是實際問題。你不可能將滿腔熱情，直接轉化為生產力，最后還是要落實到生產設備上來。
　　可能是漫長的會議消磨完了最上首那人的體力和精力，現在的他好像突然想起還有趙燁這號人一般，又朝著趙燁問道：“如果按你說的，你多久可以完成設備的改進？又能提高多少生產效率？”
　　趙燁心里撇撇嘴，腦子里想到“你早干嘛去了？讓這么多人陪著你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最后還不是得按我說的來？”
　　他想歸想，嘴上卻是平靜的回答道：“這個不好講，因為我們還沒有開展過這方面的研究。我現在拿不出一個具體的數據來。”
　　“什么？你拿不出來？這臺設備不是你設計的嗎？你為什么拿不出來？”那人疾言厲色的問道。
　　趙燁都差點被這人給氣笑了，你可以不懂生產，不懂科學，甚至不懂管理。可是你總不能連這點兒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吧？你這么一問，我就要給你數據，你真把搞科學的人當神仙了不成？
　　“這位領導，您得讓相關的專家共同來研究才能知道，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在參加這個會議之前，從來都不知道有這件事。雖然最初是我設計的，但是這么短的時間里，我真的做不到告訴您如何改進這樣的問題，更不要說拿出一個時間表的問題了。”趙燁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你這是什么工作態度？”
　　“對不起，領導同志，我還沒有參加工作呢，我現在還是一個學生。”趙燁抬起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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