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萬死不辭
只聽白卿言道：“言這個時候前來叨擾太子，是因為言要提前回朔陽一趟，卻又擔心大梁隨時會與我晉國起戰(zhàn)事，特來問問太子殿下，可有大梁大軍的最新動向的軍報？”
方老垂著眸子喝茶不動聲色，白氏朔陽宗族在大都城鬧得那幾場，太子如何能不知道，方老又如何能不知道。
太子想了想以為白卿言是被族長和各位族老逼得認了輸，要先回朔陽，救她的族兄弟，若是如此……太子倒是可以賣白卿言一個人情，派人和當?shù)馗改腹俅騻�招呼。
“大梁陳兵鴻雀山，最近一直按兵不動，倒是沒有什么大事了，你放心去吧！”太子說完，看著白卿言又問，“不過，你不是剛從朔陽回來嗎？怎么又要去？眼看就到五月初一了，為何不等那時？”
白卿言抿了抿唇，略略嘆了一口氣，皺著眉滿臉難堪：“雖說家丑不可外揚，可言不敢欺瞞太子殿下，朔陽白氏宗族……出了亂子！”
太子做出仔細聆聽的模樣，等著白卿言下文。
“上一次言回朔陽，便是因為聽說朔陽宗族子嗣仗著大都白家之威，在朔陽橫行霸道，為非作歹，逼殺人命，言迫不得已才回去處理此事。誰知回去之后才知道，朔陽白氏宗族子嗣，竟然以太子之威為他們魚肉鄉(xiāng)里張目！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他人商鋪之時，竟敢謊稱言與太子有私情，是未來的……皇后，商鋪東家若敢不從，便要商鋪東家幼子之手。”
白卿言咬了咬牙，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言殺神之名已經(jīng)背負，且早已立誓此生不嫁，不懼流言蜚語，可太子乃是國之基石，未來晉國的君主，盛名不可被污！言便忍痛，請當?shù)乜h令嚴懲，將為禍鄉(xiāng)里的白氏宗族子嗣抓入牢獄，嚴懲！”
看著白卿言鄭重肅穆的表情，太子喉頭翻滾，心中難免觸動。
“后來族長帶著各位族老來大都城鬧事，逼迫言以郡主之尊強壓縣令放人，可言若答應(yīng)強壓當?shù)乜h令放人，百姓便會覺得是太子殿下縱容白氏，言如何能應(yīng)？也正因此……族長才帶著族老們在鎮(zhèn)國郡主府門前鬧事。祖母將族長和各位族老請入府中，耐心詳說不可輕縱宗族子嗣的緣由，卻被族長和各位族老逼得吐血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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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聲音頓了頓，抬頭鄭重望著太子：“后來護院軍押送物品回朔陽，得知有宗族子嗣醉酒鬧事，為逼迫當?shù)馗改腹俜湃耍褂中绿砣嗣∪缃裉煜陆灾阅耸翘娱T下，言不敢圖能再為太子添新功，但也決不能成為太子負累，讓百姓覺得太子殿下縱容包庇白氏。”
太子聽白卿言這么說，難免就想到曾經(jīng)他疑心白卿言……跟隨白卿言至豐縣，不成想白卿言卻是在豐縣為他籌謀神鹿之事。
白家人重視名節(jié)，白卿言的確是一心一意為他這位未來國君著想。
太子心中百般滋味翻涌，他點了點頭，聲音不可察覺的柔和下來：“那此次，郡主回去打算如何處置？”
白卿言攥了攥頭，眼眶濕紅，下定了決心一般，語句鏗鏘有力：“將白氏所有鬧事的子孫全部除族，請當?shù)馗改腹賴缿筒毁J！族長不能教導(dǎo)族人行善，罷免，更換新族長！若是宗族不從……白卿言便攜大都白家告罪祖宗出族，從此與朔陽白氏再無瓜葛！只有如此……將來白氏宗族之人行兇也好作惡也罷！百姓才不會將此算在白家頭上，遷怒太子包庇白氏！”
看著白卿言強忍心痛的模樣，太子正要開口，卻被方老搶過了話頭：“郡主如此為太子殿下著想，老夫深感敬佩！”
方老說著朝太子看去，幾不可聞對太子搖了搖頭，太子拳頭收緊，沉住氣，點頭：“是啊！孤也銘感于心！”
白卿言做出一副略顯吃驚的表情：“太子和方老此等說法，言不贊同！此事乃白家拖累殿下聲譽，太子殿下不怪罪，已是萬幸，言何敢當?shù)钕裸懜校醺耶敺嚼暇磁澹康钕潞头嚼先羰侨绱苏f，要白卿言如何自處？”
見白卿言的樣子不像作假，方老這才笑著點了點頭。
“言知道，白氏宗族事已經(jīng)做下，言即便是告罪祖宗出族，也不能彌補白氏宗族對殿下聲譽抹黑之舉！此次平息宗族之事，若來日有機會，言……必定想方設(shè)法為殿下贏回朔陽民心。”白卿言平靜幽深的眼眸望著太子，滿目篤定。
太子點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內(nèi)心更是有幾分洋洋得意，到底……他還是收服了白卿言這樣的將才。
白卿言站起身向太子辭行：“既然如今大梁邊界無異動，那言便放心回朔陽處理此事，處理完便火速趕回！若期間大梁有變，殿下可派人火速傳白卿言，言萬死不辭！”
“不知郡主何時啟程？”方老問。
白卿言十分客氣對方老道：“本想今日便啟程，可處理宗族之事茲事體大，需要搜集齊這些年宗族子嗣所做之事的罪證，言這里只有一點，收集齊了將這些子嗣除族才能站得住腳，言剛已派人先行出發(fā)回朔陽搜集罪證，言后日一早出發(fā)，回去便請開祠堂。”
“郡主所慮周到，若是需要孤援手，千萬不要客氣！”太子說。
白卿言搖頭：“不能為太子分憂，反到讓宗族連累太子，言已滿心愧疚，不敢再勞煩太子殿下！言就此告辭……”
方老一顆心更是往下放了不少，若是白卿言剛才答應(yīng)了太子，請?zhí)釉嚼戏吹揭獞岩砂浊溲源舜蝸碚姨拥哪康模芙^了太子的好意，方老這才覺白卿言或真的是為太子考慮。
太子親自將白卿言送到府外，見白卿言與盧平騎馬離開之后，轉(zhuǎn)身回府。
跟在太子一側(cè)的方老徐徐開口：“殿下，老朽以為，此事若查證后真如鎮(zhèn)國郡主所言，太子殿下倒不妨……派身邊親信和一直太子府護衛(wèi)隊跟著鎮(zhèn)國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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