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昭先鉆出馬車，轉(zhuǎn)身朝白卿言伸出手：“長姐，我扶你下車！”

        春枝忙給白卿言披上狐裘大氅，又將重新?lián)Q了炭的手爐遞給白卿言，這才替白卿言打簾……

        白卿言彎腰從馬車內(nèi)出來，就瞧見白卿琦、白卿玦、白卿墨和白錦華、白錦瑟都圍了過來，紛紛喚她長姐。

        戴著黑色眼罩的衛(wèi)兆年也上前行禮：“小白帥！”

        “衛(wèi)將軍！”白卿言笑開來。

        她扶著白錦昭的手從馬車上下來，摸了摸白錦瑟的腦袋：“我們小七果然長高了！瞧著小五曬黑了，小六倒是沒有被曬黑多少……”

        “小六和小五本是孿生的，來的時候軍營里的將士們還有些分不清誰是誰，現(xiàn)在可好了……瞧著黑的便知道是小五，瞧著白的那定然是小六！”歪坐在輪椅上的白卿雲(yún)笑著打趣道。

        “九哥！”白錦昭指著白卿雲(yún)跺腳嗔道。

        “別在冰天雪地里站著了，長姐……我們先回大帳！”白卿琦眉目間帶著極淡的笑意。

        “長姐這一路可還順利？”白卿玦推著白卿雲(yún)跟在自家長姐身側(cè)，笑著問道。

        “走得還算順利，不過這一路過來，略在幾座城池停留，打聽了下西涼百姓如今對天鳳國和西涼朝廷的看法，故而走得慢了些。”白卿言視線又落在白卿雲(yún)的身上，“我聽說，阿雲(yún)將弩箭做了改良，改成了連弩……”

        白卿雲(yún)笑著點頭：“如今我不能隨兄長和姐妹們上戰(zhàn)場，也只能在這些事情多出些力，只可惜阿雲(yún)能力有限，又不似三哥和七哥、五哥那般聰慧，在四海閣學(xué)到的并不多，若是七哥當(dāng)初同顧一劍去了四海閣，想來現(xiàn)在能為白家軍做的必定比我多！”

        “我怎么聽著阿雲(yún)這意思，是想讓我去四海閣找?guī)煾福瑢⑦@戰(zhàn)場留給你？”白卿玦笑著伸手想拍白卿雲(yún)的腦袋，卻被白卿雲(yún)輕巧躲過。

        “雖然我這坐在輪椅上挪動是不方便了，可四海閣也不是白待了這么久，雖然沒有拜顧先生為師，可顧先生卻將連給七哥都沒有教的看家本領(lǐng)交給了我，七哥想要動手揍我，怕是不成的！”白卿雲(yún)笑著道。

        聽著弟弟們笑笑鬧鬧的樣子，白卿言就想起了當(dāng)初祖父和父親還在時候，她和叔父們笑笑鬧鬧的情景，那個時候可真是熱鬧，如今……這份熱鬧又回來了。

        衛(wèi)兆年負(fù)手而行，瞧著這些白家少年將軍們，心中滿懷安慰，也是想起曾經(jīng)同白家諸位將軍出征時的情景，那時……白家的將軍們圍在主帥和副帥身邊，也是這樣說笑著。

        這大概就是傳承。

        主帥和副帥，還有二爺、三爺和四爺、五爺走了，但是他們的孩子都成長了起來，能抗得起白家軍的大旗。

        只要白家的這種傳承還在，白家……和白家軍就永不會滅。

        盧寧嬅帶這個身穿玄色勁裝的小姑娘，正同盧寧嬅一起往營帳內(nèi)的幾個火盆里添炭。

        聽到帳外笑鬧聲傳來，那小姑娘扭頭，興高采烈沖著盧寧嬅喊道：“師父！肯定是陛下來了！”

        盧寧嬅笑著頷首，她將銅制雕梅的火爐罩子罩上，又用帕子擦了擦手，叮囑盧了塵：“你這個性子太跳脫，話也太多了，一會兒在陛下面前一定要收斂一點兒！記住了？”

        “師父放心，您這話已經(jīng)說過百遍了！從知道陛下要來的時候您就反復(fù)叮囑，我耳朵都起繭子了！肯定是牢記于心的！您放心！”

        見盧了塵再三保證，這才帶著盧了塵一同往帳外走。

        遠(yuǎn)遠(yuǎn)瞧見白卿言，盧寧嬅帶著盧了塵一同迎上前，行禮：“大姑娘！”

        “盧姑姑！”白卿言沖著盧寧嬅頷首，“此次紀(jì)姑娘也隨錦繡從韓城回來了，不過因為錦繡和阿瑜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邊讓紀(jì)姑娘跟著錦繡……沒能帶她過來同你想聚，不過相聚之日也不會遠(yuǎn)了。”

        “多謝大姑娘惦記！只要她平安活著，這對我來說便夠了！見不見得都好！”盧寧嬅眉目里是溫柔的淺笑。

        盧了塵瞧著白卿言都愣住了，還是聽到白錦昭偷笑的聲音，這才忙同白卿言行禮：“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盧了塵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行了叩拜禮。

        白卿言瞧著這姑娘動作流暢標(biāo)準(zhǔn)，絲毫不比她見過大都城內(nèi)的大家閨秀差，口頭行禮每一個動作分寸拿捏的極為得當(dāng)，這絕非尋常人家女子可以做到的。

        她瞧了眼眉目冷清未動的白卿琦，笑著道：“起來吧！你就是盧姑姑新收的小徒弟……”

        盧了塵抬頭，望著白卿言的眸子亮晶晶的，絲毫不扭捏嬌柔，爽朗道：“是的陛下！我可算是見到陛下了！我這一路以來聽師父說了好多陛下的事情，也聽不少將士和邊塞百姓說過陛下，心里十分仰慕，尤其是聽到那個康娜寫的那個《白大將軍出征曲》我都想和陛下一同拔劍上戰(zhàn)場了！今日得見陛下，是了塵三生有幸，了塵……了塵很是高興！”

        盧了塵的語速極快，說話又吐字清晰，聲音清脆而干凈，如同黃鸝鳥一般，長相清秀可愛，尤其是那雙極大的眼睛，純凈而明亮，還有一對小虎牙，很是可愛，正如白錦昭所言，這姑娘……的性子像是一把火，熱烈得很，這樣子倒不似平常人家的大家閨秀。

        不過若是三弟真的喜歡，那還真如小五所言……也能讓阿琦的日子多些歡鬧和樂趣。

        “了塵！”盧寧嬅呵斥盧了塵，這盧了塵性子太跳脫，實在是讓盧寧嬅頭疼。

        白卿言笑著點了點頭：“快別跪著了，起來吧！”

        “哎！”盧了塵應(yīng)了一聲，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臟污，又道，“陛下，師父說陛下畏寒，剛才師父帶著我已經(jīng)將大帳內(nèi)的火爐全都點上了，可暖和了呢！我?guī)煾高�專門給陛下做了點心，可偷偷嘗過了，可好吃呢！”

        白卿言瞧著盧了塵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好，我一定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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