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玉和周二郎離開了，對外說是去南越那邊買玉石翡翠之類的。
許寧并沒有懷疑，王媽說齊家來人了，因為齊夫人和齊銘死了，讓她們?nèi)サ跹洹?br />“臉皮真厚啊……”許寧感慨。
王媽點頭：“夫人您說的太對了，這大戶人家還真是，只要臉皮厚就能立足。”
齊家出了那樣的事，丟人嗎？那當(dāng)然丟人，可他們當(dāng)做若無其事，這次還請人，別人也要臉啊，總不能就這么撕破臉，而且東洲有句古話，死者為大，好像不管這個人生前做了什么惡，只要死了，就可以塵歸塵土歸土，一筆勾銷了。
而活人若是不去，就是不尊重死者。
齊家這喪事排場辦的很大，大概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看吧，齊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之前的事說不定有什么誤會？若是沒有，人都死了又何必揪著不放呢。
這話說的就是小侯爺。
可重頭戲小侯爺卻沒來，侯府說他城外的莊子出了問題，他去看了，誰也沒有懷疑。
而小侯爺已經(jīng)到了西北，他在別人面前都是嘻嘻哈哈的，但是在晏成面前就有點嚴(yán)肅，瞇著眼睛的時候晏成很怕他。
“哥。”
“嗯。”
小侯爺把玩著冰冰涼的玉佩，抬眼問：“人呢？”
晏成趕緊叫當(dāng)鋪的掌柜進來。
掌柜的這輩子都沒想過這塊玉佩會惹來這么多的麻煩，這么多天，他也一直在努力回憶那個婦人，可他實在不記得長相的，但是穿著還是記得的。
“穿著并不好，不像城里人，到像是村子里的，口音……就是清河縣的……其他的……”
掌柜的不記得。
小侯爺問：“她身上有沒有什么難忘的特征……或者味道？”
讓他想一個幾年前見過一面的人，實在是困難，掌柜的只記得她穿的不好，穿什么都忘了……
味道…
掌柜的忽然道：“藥味，我記得她身上有藥味。”
小侯爺?shù)溃骸鞍阉��?dāng)日賣的東西都拿出來，我出十倍價格買，另外，查清河縣有多少醫(yī)館。”
晏成小聲的提醒：“還有藥房……”
小侯爺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收起不耐煩，解釋：“一般人去藥房買藥，就算是沾染了一點藥味，走到當(dāng)鋪也散了，只有長時間待在醫(yī)館，或者家里熬藥的人才會沾惹上去不掉的藥味，掌柜的剛不是說了，那婦人看著不是城里的，所以是她家里有人病了，她才來當(dāng)鋪賣東西。”
晏成被說的啞口無言，只能木木的點頭。
小侯爺又說：“而且，掌柜的說，當(dāng)時正好是科考的放榜之日，一個中年婦人，有那么多貴重的首飾……”
晏成靈光一現(xiàn)：“我明白了，她有那么多貴重首飾，家里肯定也是有點銀子的說不定還能供養(yǎng)個讀書人……”
小侯爺總算是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覺得堂弟也不是蠢的無可救藥。
只是……
到了醫(yī)館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縣試的時候，因為天氣原因，好多考生都病了，一個醫(yī)館就有十幾個來看病的。
小侯爺?shù)溃骸皫�上掌柜的，一家一家的查，一個一個的找。”
這么多年，他都找了多少次了，還在乎這么幾十個人嗎？
總能找到的。
……
喪事發(fā)的是死人，可是事卻是辦給活人看的。
許寧沒去，只站在門口看了看，長長的隊伍，就連齊泓都是披麻戴孝，許寧再一次認(rèn)識到，京城的這個權(quán)貴圈子，不管底下多骯臟，外面的這一層皮，大家都穿的很好。
齊家喪事一過，許寧收到了請柬，是王家的，王小姐十五歲及笄擺宴。
裴濯捏著請柬笑：“當(dāng)然得去，就是不知道送什么禮？”
許寧也在猶豫，她思來想去，最后準(zhǔn)備了發(fā)簪，中規(guī)中矩也不會出錯。
王家離許寧住的這里稍微遠一些，是一套五進五出的大宅子，修繕的非常漂亮，打掃的也是一層不染。
許寧被下人帶進去，很快見到了王小姐，千嬌百寵的嬌嬌小姐，讓人看著也歡喜。
本來大家不認(rèn)識許寧，但是王小姐一介紹，眾人便都正眼瞧過來。
“這就是那位探花郎的妻子啊？”有人這么說：“瞧著也不怎么樣啊。”
當(dāng)初打馬游街，許多人見過裴濯，當(dāng)時就驚為天人，沒想到他成親了，成親就成親吧，大家都以為裴濯的妻子定然是漂亮端莊的大家閨秀，可是眼前這個……
許寧深呼吸，這都是什么眼神？雖然她是比裴濯欠缺點，但是也絕對不差好吧？當(dāng)初在村里，她也是一枝花的好不？喜歡她的人多如牛毛。
王小姐聽到那人說話，有點尷尬，岔開了話題，可那幾個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
“真是可惜了，一朵鮮花插……”那人還沒說完，王小姐便大聲道：“陳小姐，今天是我及笄的日子，你非要搞的大家都不開心嗎？”
那位陳小姐這才撇撇嘴不說話了，不過她狠狠的瞪了許寧一眼，許寧也瞪了回去，那陳小姐氣的臉白，就要開口，王小姐就對許寧說：“好了，我們出去吧，我娘種的芍藥開花了，可好看了。”
她拉著許寧，不好意思的說：“別理她們，她們是四大家族的人，眼睛長在頭頂上，誰都看不上，要不是為了面子，我才不請她們呢。”
許寧也確實懶得和這些人吵架，在別人家里吵架主家也尷尬，而且還是吵些沒營養(yǎng)的架。
京城說的四大家族分別是忠勇伯孫家，建安侯陳家，鎮(zhèn)國公武家，以及那位張首輔為首的張家，其實原本晏安侯府也在其中，可是老侯爺失蹤后，小侯爺又太小，侯夫人一走，侯府的勢力漸漸的被四大家族吞噬，晏安侯府就此敗落了，退出了京城的一流權(quán)貴中心。
這四大家族在京城囂張跋扈，就是王孫貴族也得給幾分面子的。
剛那個陳小姐就是建安侯府的人。
他們這些京城老牌貴族自然是瞧不上王家這種沒根基的新貴，在他們看來，王家人就是鄉(xiāng)下人……
之前也沒少擠兌王小姐，說她鄉(xiāng)下來的，王小姐此時吐槽也是真心實意的。
王小姐還小聲告訴許寧，陳小姐之所以針對她，還因為建安侯之前是打算從新科進士中挑一個做陳家的女婿，畢竟建安侯府聽著好聽，可族中子弟多貪圖享樂，能靜下心讀書的沒幾個，他們在朝中無人，漸漸沒落，就想著通過聯(lián)姻解決這種困境。
建安侯看上了沒根基好拿捏的裴濯，沒想到裴濯成親了。
陳小姐看到了許寧可不就得比一比……
許寧“……”
這真是無妄之災(zā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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