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小姐成為皇四子王妃的事很快傳遍了京城。
張家雖然是大家族，可是九小姐的出身實在低，人人都覺得這不公平，認為她配不上四皇子。
然而這個婚事據說是四皇子親自求來的。
聽說他在御花園對九小姐一見鐘情，于是求陛下賜婚。
可能是因為之前的事內疚，皇帝滿足了他的要求。
“這個張九小姐果然厲害。”小侯爺感慨。
他對張家盯的緊，畢竟張家貢獻了不少物料。
徐夫人點點頭，昨天她還在想，張二公子這次一定不會放過張九小姐。
可沒想到張九小姐給自己找到了出路。
果然，能在張家廝殺出來的，都不是簡單的人。
小侯爺覺得張明啟這種行為就像是在養蠱，讓這些兒女們去爭去斗，最后活下來的，都是厲害的。
張二公子是，張九小姐也是。
還真是個變態的老頭。
“許寧呢？沒來嗎？”小侯爺看向徐夫人。
徐夫人搖頭。
許寧確實沒來，她在寫輪回的最新章，這幾天沒事她把青山的書都看了，確實挺有點意思，于是她也受到了激發。
許寧兩耳不聞窗外事，而裴濯這邊卻遇到了一點事。
王大人給他和莊玉清指派了一些話，整理歷年來翰林院的檔案文書，這活以前他們做過，不過都是整理皇帝在位期間的，而這次是以前的，也就是先皇在位時候的。
莊玉清翻著滿是灰塵的書，不解：“王大人是什么意思？”
裴濯不知道，不過他倒是有點高興，這些文書中藏著不少的秘聞，或許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莊玉清站著沒動，平時干活他是積極的。
如今…
莊玉清問：“裴濯，你有沒有厭倦這里？”
裴濯看他。
莊玉清笑道：“像王大人，冷板凳坐了幾年終于升了官…雖然聽起來是不錯，可也就是那樣，或者像我們一樣，就這樣日復一日的熬著做些無聊的事。”
裴濯可不覺得無聊，他還要抓緊時間查親爹，于是他看莊玉清：“莊大人，你是要上天啊？”
莊玉清找了幾本厚厚的書墊在一起，他一屁股坐了上去。
“是啊，我最近覺得特別無聊，特別的煩，還有人讓我盯著你，匯報你的行蹤，每日干了什么？說了什么？你說，我寒窗苦讀幾十載，好不容易考中了，難道就為了干這些無聊的事嗎？”
裴濯的身子一頓，轉頭看他，莊玉清正坐在書上一臉無奈的看著裴濯，似乎極需裴濯給他個答案。
裴濯心想，呃…他不是二皇子的人，或者說明面上是二皇子的人，其實背后還有人。
“我也有點煩，猜來猜去的。”裴濯放下書，無奈的嘆了口氣：“可身不由己…”
裴濯問他：“你還記得鐘離塵嗎？”
“記得啊，那個沒用的駙馬？”
“對，當時有人讓他娶公主，如果他不娶，他的家里人，他的族人都會完蛋。”
裴濯問：“你有家人嗎？”
莊玉清好像明白了裴濯的意思。
“我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裴大人。”
“恩，既然不是石頭里蹦出來，就老實點，別傷春悲秋的，到時候釀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裴濯說完繼續拿起了書。
每個人都有牽掛的人。
鐘離塵算是個善良的人，他可以一意孤行報仇，可他身后的那些人，那些無辜的人，他不想連累他們。
裴濯現在倒是理解了他。
一時沖動很容易，能隱忍克制才難。
莊玉清沉默了半晌，站了起來，他走到裴濯身邊：“裴大人，我真佩服你的精神。”
裴濯一臉深沉：“當你經歷過比這還糟糕的事，也會像我一樣。”
莊玉清看他：“比如說…什么事？”
裴濯也沒有回避，給他講了當年他和齊銘的瓜葛。
他說：“我當時斷了腿，疼的生不如死，又被扔在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廢棄房里，只有我一個人，外面的人都心知肚明的等著我死…”
裴濯思索了一下：“那個環境無法形容，我現在午夜夢回，也總出現在那個房子周圍。”
他經常做夢，夢見那個屋子，黑漆漆的，安靜的杵在那，無聲的散發著恐怖氣息。
裴濯在周圍徘徊，卻總也不敢進去…
他很害怕。
那是刻在他骨頭上靈魂上的恐懼，這輩子恐怕都削不掉了。
每當這時候驚醒，再看到睡在旁邊的許寧，他會覺得格外的慶幸。
“后來呢？”莊玉清問。
他似乎很想知道一個結果。
“后來…”裴濯說：“后來我餓的實在撐不下去，我爬了出去，在這之前，我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可那時候太餓了，我只想吃東西，我看到了無數人的腳，他們圍著我看對著我指指點點，卻沒有人幫我。”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之后，隔壁一位嬸子過來了，可隔壁嬸子到底是隔壁的，她自那時候會給我送點吃的。我就看著外面繼續絕望的等死。”
莊玉清很震驚。
他沒想過裴濯這樣的人會有這樣的經歷，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心驚。
再后來的事裴濯沒說了。
他拍拍莊玉清的肩膀告訴他，別吃了幾天飽飯就在這無病呻吟說些廢話了好嗎？
莊玉清點點頭：“裴大人在找什么？或許我可以幫忙？”
有了莊玉清的加入，效率簡直不是一般的搞。
兩個人熱火朝天的干著，卻沒想到兩個不速之客會來這里。
太子和八公主。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叫人恍惚。
裴濯他們剛來翰林院的時候，這兩個人就來過。
只不過，這兩個人…還是這兩個人嗎？
不怪裴濯多想，如果他有能不知不覺替換人的本事，就像是畫皮鬼一樣，他一定也會這么做。
“裴大人，好久不見。”八公主走過來笑著打招呼，打斷了裴濯的思緒。
裴濯還沒說話，一旁的莊玉清就說：“我這么大個人，公主好像每次來都看不到。”
八公主偏頭看了一眼：“莊大人也在啊。”
莊玉清笑了笑。
八公主問：“你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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