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還想說什么，可張明啟不想聽，他氣呼呼的離開了宅子。
“云素姑姑怎么辦？”跟著他的小廝如今已經是中年男人，知道張明啟和云素的事。
張明啟說：“一大把年紀了，還想這想那的，當她還是小姑娘嗎？讓她長個記性。”
小廝沒再說話。
進城門的時候，盤查還是很嚴密。
張家馬車一來，就放行了。
張明啟心想，搞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么？南越人早就跑了。
他剛回家，心腹便拿了密信來，太后要見他。
無非是為了太子的事。
太子…
張明啟想起來就覺得頭疼，他腦海中又出現了夢里的畫面。
他扶持太子登基。
可最后…
他和張家成了太子的眼中釘…
他被放在囚籠里，被萬人唾棄，咒罵，被五馬分尸…
他確實該死。
可太子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沒想到他能那么狠毒。
既然如此…
那不如…
不如什么…
張明啟只是什么都沒做罷了。
他就冷眼看著這一切…
看著太子去死…
云素的事讓他有些煩躁，他聽到太后兩個字更是頭疼。
可還是去和她見了一面。
兩個人年少的情誼本就披著謊言的皮，皮剝掉只剩下殘忍的血淋淋的真相。
如今，連太子也沒了。
太后的臉色很難看。
“張明啟，你不打算給我個交代嗎？”太后眼眶通紅：“我的兒啊…”
她一生的希望就是太子。
她以為她戲耍了先皇，那個惡心，虛偽的男人，既然不愛她，為什么要讓她進宮？
于是她設計害死了前太子，撒下了這彌天大謊。
她當時覺得可開心了。
先皇死之前她去見了最后一面，將她打算自己生一個換走皇后兒子的事告訴了先皇，那個老東西到死都沒閉眼。
這么多年，她都是靠著恨活著。
只要太子登基，她就狠狠的報復了先皇，她的復仇大計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
當然是罪魁禍首張明啟。
她要讓他的兒子，親手殺了他，毀了他的張家…
可是…
太子死了…
她的兒子死了…
她所有的謀劃都成了一個笑話。
太后怒不可遏。
“張明啟，你的兒子死了，你就這么放跑了那些南越人，你到底有沒有心？”
張明啟很平靜。
兒子而已。
不過是他的一種…怎么說呢，如果許寧在，一定會給個恰當的詞。
投資…
太子又怎么樣？和他府里的那些孩子們有什么區別。
至于太后的崩潰…
太后的臉和夢里重合，她雍容華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的癲狂，她說：“張明啟，你也有今天，這就是我對你的報復。”
張明啟又開始頭疼了。
以至于太后最后說了什么他也沒聽。
他現在渾身疲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倦。
馬車忽然停了，車夫說，他們遇到了另一輛迎面而來的馬車，一起堵在了巷子里。
張明啟不耐煩：“讓他們滾開。”
車夫剛想開口，張明啟忽然看到了一個人。
許寧？那個寫話本子賣弄文采的小姑娘…
張明啟忽然想起了上次見面，和她聊的還不錯。
或許許寧是個有趣的聊天對象。
于是他下了車，許寧和裴濯也一起下來了，看到她，這對夫妻愣了一下，于是兩個人過來打招呼。
張明啟點點頭，他問許寧：“大周報賣的如何？”
許寧一怔，她剛打算去吉祥書齋，沒想到會遇到張明啟。
“還不錯。”許寧回答。
張明啟頓了頓：“你們要去書齋？”
“…是…是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出門遛彎遇到了國家總理，然后總理問她是不是要去遛彎一樣詭異…
“我也想去看看。”
張明啟忽然說。
可能是太煩了，去看看年輕人的東西。
許寧和裴濯對視一眼當然說好。
好詭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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