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裴濯覺得張明啟有種不管不顧的瘋感。
他并不是不在乎身邊的一個半個女人，他是平等的不在乎身邊的所有人。
裴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沒說什么，慕辰急了。
“裴濯，你能不能讓許寧多寫點？”
裴濯又看他。
慕辰也不知道什么來歷，但是裴濯知道能跟在張明啟身邊的一定是心腹，而且張明啟很多秘密的事都是他處理的。
以前這個慕辰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最近態度好了點，裴濯認為是因為許寧那份手稿的功勞。
他還沒愚蠢到真的覺得張明啟這樣人會在意許寧的一份手稿。
于是裴濯委婉的說：“有時候沒有靈感，也寫不出來。”
慕辰皺眉，似乎有些疑惑：“什么是靈感？”
裴濯：“……”
這是許寧說的詞，當時他一聽就意會了，可是這個慕辰怎么回事？怎么看著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就是點子……”
慕辰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直接說點子不就行了，還什么靈感？顯著你了？”
裴濯“……”
裴濯算得上脾氣很好的人，于是他好脾氣的笑了笑：“那我盡量催她。”
慕辰又不樂意了
“也不用那么著急，她也需要休息的。”
裴濯都給氣笑了。
＂我真謝謝你這么體恤我家娘子。＂
慕辰說：“那倒是也不用客氣。”
裴濯“……”
不是，這人之前沒發現，現在看來是缺根弦吧？
這種人怎么待在張明啟身邊的？沒把張明啟氣死嗎？
裴濯轉頭去看張明啟，發現張明啟坐在椅子上也笑的不行，裴濯無語的嘆了口氣，剛要說什么，就聽張明啟說：“不出意外的話，二皇子應該知道你的身份了。”
這話當然是和裴濯說的。
至于什么身份？
那當然是知道裴濯前太子兒子的身份了。
二皇子可沒有容人之量，如今裴濯還投靠了張明啟……
光是陰謀論的想一想，就覺得不對了。
裴濯到是不在意：“知道又如何？”
張明啟不說話看著他。
裴濯很快就想通了。
二皇子可不是太后，不是皇后，不是皇上，他們都可以出于某種顧慮忍一忍。
二皇子最看重的就是皇位，三皇子，四皇子，他沒放在眼里，那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廢物。了，二皇子從心里就覺得這兩個人比不過他。
可裴濯不一樣。
裴濯有腦子，有才華，還得到了張名啟的支持……
“不管你有沒有坐那個位置的心思，他都不會放過你。”張明啟說的輕描淡寫。
裴濯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張明啟：“他要動手也會在皇上走之后吧？”
張明啟問：“你說呢？”
這不好說……
二皇子是一個什么樣的精神狀態誰也說不好，可裴濯沒想到，二皇子的精神狀態遠比他認為的糟糕。
二皇子一開始因為太后的支持高興。
可是當太后給他分析局勢的時候，他聽出了不對，也終于知道了裴濯的身份。
二皇子有種被戲耍的憤怒。
這股怒火來的很大很大。
原來裴濯一早知道，還裝模作樣的看自己在他面前試探，拉攏，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二皇子這個人，說白了，既喜歡有才的人，又嫉妒有才學之人。”張明啟將二皇子的性子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他沒有容人之量。”張明啟看著裴濯說：“你一定想過，也許三皇子會是個賢明的君主？”
裴濯點頭，他的確這么想。
張明啟指了指皇城的方向說：“看見現在的皇上了嗎？”
裴濯再次點頭，他好像知道張明啟要說什么了。
張明啟說：“他若是個實實在在的廢物也很好，可偏偏不是，當一個人的能力和地位不匹配，可這個人又被逼著想做出一番成績的時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裴濯想了想，現在的皇帝，確實是這個狀況，既不是廢物，但是能力不夠強，也沒有魄力……
張明啟似乎有些感慨：“他剛繼位那幾年，就發現了大周的問題，皇權在我們這些氏族手里，他想分權，想擁有自己的勢力，他也這么做了，可是……”
張明啟嘲諷的笑了：“這都多少年了，他如果身子骨再強點都能把我熬死了。”
可惜皇帝沒這個命。
說到這里裴濯已經明白了。
就拿真假太子的事來說，當時知道太子是張明啟的兒子，裴濯覺得皇帝一定不能忍會動手，可時至今日，皇帝反而一步步的被張明啟送上了死路。
張明啟這一點倒是說的沒錯，這樣一個皇帝還不如單純是個廢物呢。
張明啟舒了口氣，他看著頭頂的藍天說。
“裴濯，你知道南越的蕭太后嗎？”
裴濯可太知道了。
因為張明啟這句話他神經都緊繃了。
然后他聽到張明啟說：“許寧和蕭太后是一樣的人吧？”
裴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張明啟并沒有理會過于吃驚的裴濯，而是繼續說：“蕭太后憑借一己之力將南越從一個小國壯大到如今這個地步。”
他終于看向裴濯：“我相信你和許寧也能，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如果他看錯了，許寧和裴濯并不能…
那就不能唄，他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嗎？張明啟是這么想的。
裴濯半晌都沒有回過神，直到張明啟揮揮手，說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慕辰跟著裴濯出來，裴濯還呆呆的，慕辰聽了這么大一個秘密，一點反應都沒有，腦子就像個單純的茶壺，里面的水一倒就什么不剩了。
“你跟著我做什么？”裴濯問。
他現在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理一理這些關系，消化一下張明啟的話。
他以前覺得自己很聰明，很睿智，可是在張明啟面前，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二傻子。
慕辰說：“你當我想跟著你，義父讓我跟著你。”
裴濯瞇眼看他，總覺得他是想借著保護的名義，接近許寧。
而且他一個說書的，看著細胳膊細腿的，比自己還弱，怎么保護？
“有人保護我，不用你……”
他話還沒說完，慕辰笑了下，裴濯發誓，只是一瞬間，一個人就被扔到了他面前，裴濯低頭去看，正是一直保護他的老四……
裴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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