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公子吐血了。
靈堂的混亂，很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許寧對裴濯說：“武大壓抑太久了，我覺得他快要瘋了。”
就在剛剛，他們夫妻兩個躲在墻角，聽到了事情的經過。
許寧有預感，國公夫人的死，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個鎮國公府，將不再是鐵板一塊了。
裴濯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
他想說武大公子蠢，可是他又想到了自己，若是他是武大，或許也蠢。
馬后炮誰不會？
這時候，外面進來四個人，小侯爺帶著國子監的三個小紈绔。
明世子一看到武柯就跑過來，毫無眼色的說：“武柯，你沒事吧？我們都很擔心你。”
武柯只盯著地上的火盆，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張四公子也走過來，讓武柯節哀。
武柯依舊沒什么反應。
余耀踢了踢兩位好友，明世子站起來，這回的擔心終于真情實意了。
“武柯沒事吧？”
張四剛想說話，小侯爺便開口了：“死了娘，能好受嗎？”
明世子剛想懟他，就被他臉上的凝重之色嚇了一跳，想到小侯爺也是沒爹沒娘的，便識趣的沒有開口。
張四看了看武柯，皺眉道：“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小侯爺說：“安慰什么，沒用。”
這個時候，旁人的任何安慰都沒有用，只能自己挺過來。
張四嘆了口氣。
以前武柯多開朗啊，現在……
四個人去祭拜后，就看到了裴濯和許寧。
其中三人對裴濯怒目而視。
小侯爺在一旁看戲，順便問許寧：“武大哪去了？死了親娘還跟沒事人一樣？”
許寧白了他一眼：“剛剛吐血了。”
小侯爺一愣：“這么嚴重？”
許寧點頭：“是啊，每個人傷心的時候表現都不同，有的人痛哭流涕，有的人就是很平靜，而且痛苦這種東西也不是忽然冒出來的，也許就藏在你的生活中，比如一個茶杯里，一棵樹下的秋千上，一段童謠中……”
像武柯這樣一下子發泄出來的到是好了，就怕武大那樣，一開始沒什么感覺，可是這國公府的一草一木未來都會提醒他，將他慢慢凌遲。
小侯爺垂下了眼眸，許寧的話他聽懂了。
當年他母親去世后，小侯爺穿著她做的衣服，看著她用過的茶杯，住過的屋子，走過的路……
明明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卻讓他難過的想死。
小侯爺嘆了口氣，決定今天不和武大計較了，他小聲問許寧：“國公夫人這喪事看起來是要大辦，是誰在操持？”
許寧心想，小侯爺不愧是小侯爺，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
“鎮國公的小妾。”
小侯爺挑眉：“如此深情的鎮國公還有小妾嗎？”
許寧笑了起來：“有啊，好幾個呢。”
她今天沒走，就是等著看慕辰說的鎮國公的那幾個小妾。
很快許寧就見到了。
沒多久，一個中年美婦人就來了，她很熱情，熱情和鎮國公府這些木頭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二次元動畫中鮮活的主角和懶得畫的背景板配角兒。
“里面備了茶水，貴客請。”
小侯爺看著這人，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
許寧卻提醒他：“一會兒什么都不要吃，也不要喝。”
如果沒猜錯，這是慕辰說的那個院子里養毒蟲的姨娘。
“秦姨娘不是京城人？”許寧問。
這位秦姨娘笑著說：“不是，我父親是大周人，母親是南越人。”
許寧又說：“姨娘們好像都不愛出去走動？”
秦姨娘歡快的笑了，絲毫不在意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眼神。
“京中沒什么意思。”
許寧盯著她燦爛的笑臉看了一會兒，問：“秦姨娘，鎮國公夫人才死，你這么笑不太合適吧？”
秦姨娘不在意道：“死亡即是新生，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許寧“……”
好吧，果然很明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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