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如果還有希望
夜來香之所以被殺手們推上毒藥排行榜上首位,并不是因為它的威力有多大、爆發(fā)力有多強(qiáng),它的厲害在于中毒初期產(chǎn)生的寒冷癥狀并不易令人重視,也就會延誤病情發(fā)現(xiàn)。毒素蔓延之勢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加廣泛,由皮膚的初期的青色發(fā)展到后期的紫色,期間身體逐部分失去知覺,血管被毒素漸漸堵塞,直至死亡。
中毒者會親眼見證身體失去自己精神控制的過程,這種以折磨人為主要目的的毒藥“夜來香”,也確實應(yīng)了那句“在危險邊緣尋樂”這個花語。
右臂更加麻木,蘭殤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臂,竟沒有任何痛感。他慢慢坐起身,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晃動,蘭殤下意識的抓緊被子,右手手掌動起來極其困難。
此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赴約那天脖子上那股莫名的寒意,脖子的痛,都不是因為疲勞。
“你中的是夜來香。”
這句輕聲地話進(jìn)入蘭殤耳朵的時候被放大了很多倍,他失神的看著空空的右手,聽到一聲聲撞擊什么的擊打聲。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最重要的是,夜來香的解藥幾乎是沒有人能夠配的齊的。
“蘭殤!”恍惚聽見有什么聲音在叫自己,但是蘭殤完全沒有精力去判斷到底那個聲音來自誰,“夜來香”三個字循環(huán)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當(dāng)他在暗處偷偷觀察黑崖防止他出意外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被銘宮的人發(fā)現(xiàn)了,之前總是覺得這次保護(hù)黑崖的任務(wù)順利得出奇,卻沒想到銘宮對他竟然采取了最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解決方式——下毒。
眾毒之王夜來香、持續(xù)時間最久最痛苦的夜來香、湊齊解藥可能性幾乎為0的夜來香。
原來銘宮劇本的第三個演員就是自己。
終于輪到他出場了,卻是以這種絕望的方式。
蘭殤握緊還沒有被毒蔓延的左拳問道:“有沒有其他途徑能化解毒素?”
“沒有,不過現(xiàn)在夜來香只涉及到你的右臂,如果你愿意嘗試斷掉右臂也并無不可。”白狼淡然。白狼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錯。
“幾日之內(nèi)毒會蔓延到全身,然后全身都是麻木?”
“然后你會因為血液流通不暢致死。”白狼補(bǔ)充。
“中了夜來香的話沒有解藥一定會死么?”白狼的回答讓蘭殤略顯無力。
“一定。”白狼道。
“煉成夜來香解藥的那些藥材是很難湊齊的吧。”蘭殤低聲說。
“幾乎是。”白狼點頭。
蘭殤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的燈照出一片明晃晃的白光。換回語氣最初的平靜:“但你說的是‘幾乎’。”
“是。”白狼露出滿意的神情。
“‘幾乎’不代表‘一定’,所以還是有湊齊解藥的可能的。”蘭殤的眼神緩和下來。
“沒錯。”白狼低聲輕笑。
“把消息通知紅組,讓她們?nèi)フ摇!碧m殤緊緊盯著白狼,眼神冷肅。
“早就通知過了。”還未等蘭殤說完白狼就立刻接話。
蘭殤瞟了白狼一眼,語氣隨意:“那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在考驗我了?”
白狼微微頷首,反問:“你覺得呢。”
蘭殤并不說話。得知自己身中劇毒時的冷靜反映讓白狼很是滿意,即使在自己說出最令人絕望的結(jié)論時,他也沒有慌張。
“你只是做到了身為組長應(yīng)該做到的一些最基本的事。”白狼走到門邊,繼而又回過頭來,“你最好待在床上靜養(yǎng),這會影響毒素蔓延速度。”
蘭殤一臉不以為意的漠然。
蘭夢自告奮勇地率先說她要給蘭殤做補(bǔ)身體的湯,蘭夜皺著眉不說話,而蘭櫻,她坐在離蘭殤最近的地方,眼睛卻在看著蘭殤面前那一小片被水灑過的留下的水痕。
只有等著紅組的結(jié)果了。蘭殤垂下眼簾,現(xiàn)在他剩下的,只有等待。
他不喜歡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感覺。
自己中了毒,那么同去的另一個人呢?
蘭殤將視線轉(zhuǎn)移到蘭夜臉上:“黑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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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一所初中學(xué)校旁的甜品店里充滿了女生嬉笑的聲音。黑崖一身黑色外套端坐在座位面前,在周圍那群青春活力的少女的映襯下,顯得略有些可笑。
甜品店的門被打開,三四個穿著校服的少女一起笑鬧著跳了進(jìn)來,點了甜品之后,簇?fù)碇粋帶頭人離開,而被簇?fù)淼哪莻少女卻遲疑著,推說自己還有事情不肯和大家一起離開。
此話剛出,立刻遭到同伴們的玩笑,少女紅了臉,抱緊懷中的玩具小熊,扭捏著不肯和大家一起離開。
“難不成有約會哦~”八卦的聲音傳來。
黑崖?lián)u搖頭,現(xiàn)在的初中生啊,都在干什么。
自從黑崖被銘宮威脅開始,人就變得格外的小心翼翼而且心理脆弱愛鉆牛角尖,紅蝶雖然經(jīng)過催眠緩解了一些壓力,但那個噩夢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純色最具重量級的紅黑大組長,已經(jīng)在銘宮精心安排的劇本下一點點改變了。
通過紅蝶黑崖的劇情可以看出,銘宮打的是心理戰(zhàn),武力為輔,這讓黑崖立刻聯(lián)想到蘭殤,經(jīng)過蘭夜的推理,蘭殤毋庸置疑已經(jīng)成為銘宮新劇情的主人公,那么他們會用什么樣的手法,不花一顆子彈就讓蘭殤的內(nèi)心也崩潰掉呢?——雖然現(xiàn)在紅蝶黑崖已經(jīng)稍微恢復(fù),但在事發(fā)當(dāng)時兩個人的狀態(tài)絕對稱得上崩潰二字。
“好啦好啦~”那扭捏著的少女推著同伴們向外走去,歡快的聲音陣陣傳來。看著同學(xué)們離開之后,她卻沒有離開,再次進(jìn)了甜品店。
這少女穿著一身深藍(lán)色的校服,胸口系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腳上穿著黑皮鞋,懷中抱著她仿佛永遠(yuǎn)也忘記不掉的毛絨玩具熊。跑進(jìn)來的時候,嘴角帶著初中生特有的最甜美的笑意。
她目光天真,嘴角不自覺的上揚(yáng)著,她跳著跑起來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輕快、令人感嘆青春的活力,半長的頭絲隨著她的跑跳在空中飄揚(yáng)。
黑崖看看手表,有些不耐煩地雙臂交叉。
少女拿著剛才買的小碗冰激凌,跳著跑進(jìn)里面的休息區(qū),看到黑崖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有一瞬間的睜大,緊接著微微的彎起來,嘴角旁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仿佛她和他的相遇是一場偶然。
她走到黑崖面前,頭輕輕一歪甜甜道:“我是紅穎,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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