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逃亡生涯
蘭櫻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面前的人。
來者卻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鼓鼓的書包,放在蘭櫻手中:“蘭殤向純色下達(dá)新一批通緝令了,上面有你的名字。”
對方抬起頭來,他那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戰(zhàn)役的堅毅的臉,徹底展露出來。
白狼。
“什么意思……”蘭櫻猛地抓住白狼的胳膊,像是沒有聽清。白狼將蘭櫻的手放下來,她的指尖都在顫抖,“蘭殤要?dú)⒛悖煲涣粒ň兞钌В兩械娜耍紩朕k法殺了你拿獎金。”
“不……”蘭櫻本能地向后退去,她忽然慌亂起來,不知如何是好。但白狼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心疼和憐愛,卻讓她很清楚,他并沒有騙她。蘭櫻看著手中的書包,突然就明白了里面是他早就準(zhǔn)備好的生存用品。
是“生存用品”而非“生活用品”。
因為此后的日子對于她來說,都被劃分成了兩類:她活著、她死了。
“時間不多了,天亮之前跑得越遠(yuǎn)越好。”白狼拽起蘭櫻的胳膊,“其他的問題,我們出去了再說。”
來自對方的阻力令白狼回過頭,見蘭櫻的表情,反常般嚴(yán)肅。
“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蘭櫻沉聲道,堅定而又充滿壓迫力度的聲音從喉嚨傳出,“蘭殤殺我,你又為什么違反規(guī)定救我?”
她明顯感覺到白狼拽著她的手輕微地抖動起來,這句話就如同觸到了他內(nèi)心深處最無法愈合的傷口,讓他整個人都無法自控。
“答案絕對不是因為你是我經(jīng)紀(jì)人、我們認(rèn)識時間久、我們關(guān)系好……對不對?”
白狼聽著蘭櫻無比清晰的話語,苦笑起來,他笑的時候,眼睛里那一汪碧綠的池水慢慢被大霧彌漫,盡是苦澀。
他一把挽起左臂衣袖,半朵蓮花刺青無比清晰的出現(xiàn)在皮膚上。
蘭櫻全然愣住,她不自覺地上前撫摸那熟悉美麗的刺青,這刺青的圖案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為在血蓮的右臂上,刺著另一半。
這本是同一朵蓮花。
男左女右。
“她在純色還叫紅蓮的時候,是我的未婚妻。”白狼緩緩將衣袖拉下,遮住了那半朵蓮花,“她來純色總部找我,求我不論如何都要助你活下去。”
血蓮對寒霄所說,那個只有她才能拜托的人,就是白狼。
蘭櫻不知道那眼淚是自己的,還是白狼的,但她卻看到,那原本清晰的圖案,變得如馬賽克一般逐漸模糊起來。
白狼欠她的,血蓮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再得到幸福,所以她將這幸福的希望,寄托在蘭櫻身上。
“走吧。”蘭櫻背起書包,學(xué)著白狼剛才的方式,邁進(jìn)她那巨大的衣柜,在層層衣服的遮擋下,那里面,竟然有一個暗門,“剩下的,我們路上說。”
刺目的燈光伴著汽車的轟鳴滑坡寂靜的夜空,一輛黑色跑車赫然奔馳在高速公路上,這是前往郊區(qū)的高速公路。
這一路上,白狼輕描淡寫般敘述了一下他和血蓮的故事,他們的相識、相愛、訂婚、以及在結(jié)婚之前的那一場紅組的任務(wù),血蓮如何受人陷害而“死”。(詳情參見《若能下次再見面》白狼番外篇)
他萬沒有想到血蓮會在那一場任務(wù)中喪生,而當(dāng)紅蝶知道這竟是紅組殺手因嫉妒而規(guī)劃好的陰謀之后,她便每日被噩夢纏身。紅蝶對血蓮的死耿耿于懷,并非僅僅因為她和血蓮曾經(jīng)關(guān)系親密,更是因為,白狼是血蓮的未婚夫。
也許沒有一個人會記得、黑崖找人對紅蝶進(jìn)行催眠的時候,紅蝶在末尾說出的那幾句話。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對不起她……我說了謊,我沒有完成我的承諾……
——……什么承諾?
——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她男朋友會好好照顧她……一直等到他們結(jié)婚再把她好好的放到他手上……結(jié)果我為了自己活下來把她拋棄了!
紅蝶對不起血蓮,更對不起白狼。
鏡頭回轉(zhuǎn),蘭櫻恍然想起血蓮臨死前,嘴角的那絲譏諷的笑。
血蓮瞥了一眼蘭殤,大聲對自己說:“看見了嗎?!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那些承諾什么的,什么時候?qū)崿F(xiàn)過!?那些愛什么的,都是騙人的!”
蘭櫻這才恍然大悟:“其實……血蓮當(dāng)初說男人靠不住的那些話……不是指的蘭殤和我的事,是指你和她?”
白狼的嘆息化為一聲微弱無力的**,聽罷這句話,他那冷毅的臉上,流露出極其復(fù)雜的感情。
是愛?是遺憾?蘭櫻說不上來,只是她可以想象,在血蓮當(dāng)伴娘那天邁入教堂時,看到作為伴郎的、竟是自己未婚夫時的心情。
而更諷刺的是,他已娶了紅組的別人。
“如果我知道她還活著……我真……”白狼稍微減慢了車速,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眉緊鎖著,似再無法解開。
他無法釋懷,而當(dāng)毫不知情的蘭殤在他面前殺了他深愛的少女的時候,自己又是用盡了多大的氣力,才沒有對蘭殤出手?
若非血蓮之前避開血刺去求自己解救蘭櫻,在那樓頂、他早已殺了蘭殤。
可是他卻不能。
他知道血蓮從未求過人。雖不知道血蓮看到了什么真相,不過他知道,即使是再困難的事情、再承受無論多難忍耐的痛苦,只要血蓮開口,他都會照辦。
他欠她一生,但這一生,卻已是無法再還清的了。
“除了感謝,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蘭櫻呆呆地望著前方的夜色,一片未知的迷茫,“我從未想到你竟忍耐了那么多年,都沒有對紅蝶出手。”
白狼瞇起眼睛,淡然道:“因為我知道,你愛蘭殤。”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瞬間凝固化為無言,任其怎樣想象、也無法猜出這竟然就是他的答案。
“我若殺了紅蝶,你必然會因蘭殤痛苦而痛苦。而你當(dāng)時的單純可愛,和紅蓮當(dāng)年一模一樣。”白狼的聲音很清晰,一字一字說的清楚明白,“我不想看到又一個她傷心流淚的樣子。那實在……”
他語塞,咬住了下唇。
那實在……太殘忍。
心跳、心跳、無數(shù)心跳混雜絞纏在一起,令蘭櫻不知如何是好,但她知道,如今只有活下去,終有一天,她可以報答白狼的救命之恩。
白狼已經(jīng)平靜完畢,換回了往日的嚴(yán)肅與謹(jǐn)慎:“柜子里有秘道的事不要告訴蘭殤蘭夜。現(xiàn)在我把你送到一個兄弟那里,我已經(jīng)提前交待好,他說之后的事他會處理。蘭殤如今已經(jīng)不可小看,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受到跟蹤,就隨機(jī)應(yīng)變吧。”
蘭櫻抓緊手中的書包,堅定地點了下頭。逃亡,她卻只剩這條路了。她告別了敵對組織銘宮,回到本該溫馨的純色,可還未度過一晚,卻又一次踏上一段陌生的荊棘之路。
這條路會比以前更難走、會比過去更曲折。
在此期間,她任何人都不能聯(lián)系,甚至不能告訴惦念著她的蘭夜。任何一點私心造成的閃失,都有可能將白狼至于死地。
“他是你的拜把兄弟?”蘭櫻想緩解沉悶的氣氛,故作輕松道。
“恩,我們從小長大。我原名叫龍帥。”白狼的車速緩慢了下來,一腳剎車,車子停住了,“他叫龍闊。”
蘭櫻愣了一下,這名字似是熟悉,但是究竟在哪聽過,卻是怎樣都回想不起來了。
她從車窗內(nèi)稍稍探出頭去,模模糊糊看到站著的人的背影。雖然只是一個背影,蘭櫻還是猜到了,這就是白狼所說的,要帶她逃離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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