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多年忍耐
“勇者爭霸賽上的攝像頭,不是血蓮透露給銘宮的,是你……對不對?”蘭櫻低聲道,暗暗握緊了拳。
“我以前可是黑組的成員,又是黑崖好友,怎么可能不清楚攝像頭的位置?”蘭夜撫上自己臂彎,逐漸用力,“血刺之所以去勇者爭霸賽,一方面是向純色挑釁,另一方面是為了見我。”
蘭櫻看著遠處的血刺,又轉向蘭夜:“和你訂婚那天,血刺指著你卻說不出你的名字,也是她裝的了?”
蘭夜默認,他看著近前地板上的一小片陽光,卻又似乎什么也沒有看。
很久以前蘭夜就明白,除了復仇,什么東西都可以放棄,放棄的親情如七夕,愛情如蘭櫻,友情如黑崖。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極具忍耐力的人,可以瞞著真正身份那么多年。他不是一個好演員,演不出銘宮小姐和紅穎那么跌宕的情感,他會的只有微笑。可有時,這種微笑可以掩藏一切。
小說最初,蘭殤就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蘭夜,并承認自己始終看不透他。現在身份揭開,很多人看到蘭夜就是銘宮七朝,于是感嘆他多會偽裝。其實連蘭夜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縱然他看起來很會偽裝、很會說謊,但他卻最細膩、對感情最敏感。他愛蘭櫻是真的,他和黑崖的友情也是真的。當初他準備好一切幫助黑崖紅蝶逃出純色時,是真心希望黑崖能夠順利離開的,可最終好友還是踏上了黃泉之路。
蘭夜的愛與悲傷,誰又真的了解。
“不過銘宮小姐這一輩子都聰明,死前終于笨了一次。她到死也不知道,來的人并不是銘宮七夕。”蘭夜又笑,“你恢復能力還真快,才幾天就可以說話、看到東西了?”
蘭櫻臉一紅,明白蘭夜指海邊見面那次。突然全身驟然縮緊,身體快速向后仰去,雙手反向撐住地面。隨著蘭櫻動作而來的,是十根帶毒的利刺。五根擦著蘭櫻胸口劃過,另五根被她反手揮出的刀片擊飛。
她知道寒伯出手了。若不是自己反應快,再加上紅丸的突擊訓練,率先后仰過去再阻擋。以自己過去的水平,早就該沒了呼吸。
輪椅上的寒伯面容慈祥,但那一雙平時混濁無神的眼睛,此刻卻滿含著敵意的光芒。他依然如之前那樣穩坐輪椅之上,雙手也沒有移動,但不動的身體絲毫不影響他出擊的速度。
寒伯上下打量了蘭櫻幾眼,淡淡笑道:“純色的人好身手。”
蘭櫻冷笑道:“您就是這樣報答幫血派奪權的人的?”
寒伯的手輕點著扶手,大笑道:“你以為我們血派為了奪權這一天,大家都犧牲了多少?”
蘭夜慌忙擋到蘭櫻面前,怕寒伯再度出手,對著蘭櫻抱歉道:“寒伯是血派的管家,從小就輔助我父親管理血派。寒派奪權那天血派高層幾乎無一幸存,寒伯為了完成我父親與祖父統一北方組織的遺愿,被迫投降寒派,隨后又幫助銘宮小姐寫劇本,一個個滅掉那四個組織……”
蘭櫻凝視著寒伯蒼老的面容,呆呆道:“那他肯定被不少血派不知內情的人罵做背叛者吧……”
寒伯冷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每一條每一條都在訴說著他這么多年被人誤解、卻不能傾訴的冤屈。
老爺去世了,他就要替老爺親眼看著血派奪權、統一北方所有殺手組織。無論受到多少屈辱,他都要親眼看到那一天,好告慰老爺太太在天之靈。他投降于寒派的最初那段時間,多少寒派的人提議殺他。他二話不說,只是扔出一疊厚厚的劇本。
劇本的題目是,滅青天。
一個劇本,挽回了他在寒派的所有地位,他逐漸靠自己的文筆,得到寒派老爺的賞識,后來又得到其女銘宮小姐的賞識。
他逐漸成了這個吞并計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沒有他的文字、沒有他的劇本大綱,小姐根本無從下手。他每天兢兢業業的寫,寫出了尊敬、寫出了地位、寫白了頭發也寫出了皺紋。但寫不出的,還是血派人的不理解。
——作為血派老爺的大總管,他怎么可以投降寒派?
——這個狡猾的老狐貍!
——背叛者!
他請求銘宮小姐將自己關起來,遠離那些嘈雜的言論。可內心的孤寂又如何排解?
知道他始終沒有背叛的,只有七少爺、血刺和血影,但他卻不能與之見面。十多年來他承受各種誤解和痛苦,只為等待這一刻血派的復興。
這是什么樣的精神?這比蘭夜的雙重身份,來得更加痛苦、更加殘酷!
他寫了滅青天、滅夜泱、滅傾城、滅純色的劇本,成功地將紙牌倒計時進行到最后,但沒有人知道的是,他在心中早就默默寫完了另一個劇本:滅寒派。
在那個劇本里,寫了銘宮小姐的死。但是他沒有想到的實際情況是,銘宮小姐竟然被一個純色突然冒出來的小殺手殺死。這個丫頭竟然還擅自學著血派的樣子戴上面紗,讓他們誤以為七小姐真的出現了。
“我本來很欣賞你的身手,只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們血派的秘密,是絕對不允許被外人知道的。”寒伯慢慢撫摸著腿上的毯子,眼神突然銳利!
“讓我再說最后一句!”蘭櫻看寒伯將要出手,慌忙大喊。
寒伯眼睛里的銳氣稍微緩和了一下。
“你們不是一直想找七小姐嗎?”蘭櫻盡可能將這句話說得清晰有力,但心臟還是禁不住加速的跳動,“……我知道七小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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