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這是一片被光脈流貫穿的山脈。
在太陽的照射下,覆蓋著大山的晨霧反射出淡淡的光暈,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散去。
濃郁且鮮艷的綠色在山峰與山峰之間流動,時而濃烈時而淡然。
靠近光脈流的存在,生命力更加繁盛豐饒。
草木,野獸,還有人類肉眼看不見的蟲,在此繁衍生息。
一代代的山之主守護著這里,盡職地維持著整片山脈生命的平衡。
這一代的山主是人類,茅,已經快要被她自己遺忘的名字,在漫長的歲月中,她作為人的記憶正一點點被大山的重任所磨滅,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變成了非人之物。
茅此時站在樹枝上,看向森林深處的一抹異色。青瓦白墻,和茅印象中人類居住的房子很像,但其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完全陌生的,冷若冰霜卻不像雪透徹,更像是高山上的泥沼,只要靠近,生的氣息就會被剝奪。
這樣一個會剝奪其他生命的存在,突然出現在這,茅根本沒有時間想為什么,她為了保護大山,消耗了大量的山主之力,才把它隔絕起來。
之前這座房子周圍沒有任何生命能夠存在,寸草不生,連蟲都避開了這里。現在,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輪回,用來隔絕房子的煙霧越來越薄,房子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平和起來,漸漸露出它本來的樣子,殘破不堪的樣子。
茅慢慢的走過去,停在墻體坍塌的地方,周圍沒有任何植物,就連飛禽走獸的叫聲也聽不到了,這一片寂靜的可怕。
在茅所剩無幾的人類記憶中,人類居住的房子應該是有屋頂,四面都是墻的地方,然后有人進進出出,有燈火也有各種各樣人類的聲音。
而茅眼前的這個房子,大面積的坍塌,顯得視野空曠,而沒有坍塌的地方,大片濃重的黑色覆蓋著,還有各種凌亂不堪的劃痕。
這房子很大,甚至還有大片的湖,把房屋分成了兩段,更遠一點的房屋依然無法看清,氣息還沒有被大山同化。
茅小心的越過破損的圍墻,來到院子,完全陌生的冷硬的氣息撲面而來,茅站在原地,臉上突然出現的劃痕滲出了血。
茅用手感受著傷口,然后看著手上的血,這是刀?
茅派遣了葎草,認認真真的看著眼前,感受著這棟房子。
除了氣息什么都沒有,這棟房子安靜的不可思議,就連蟲都沒有出現過。
原來如此,在此地,葎草無法回應我的請求,是因為這個房子還沒有被大山接納。不,也許是房子它不想被大山接納,這棟房子是有主人的。
茅向前走了幾步,這次,什么都沒有發生,剛才的氣息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里面的土地依舊寸草不生,湖水很渾濁,樹木也是冬眠的狀態,而屋內,即使沒有墻遮擋著,肉眼看到的空空如也,茅還是不想進去。
茅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抗拒什么,順著想法,轉身離開了這棟房子。
當茅穿過墻,再次感受到葎草傳過來的大山的意志,熟悉且讓她安心。
在茅走遠之后,這棟房子周圍的煙霧,再度濃稠起來,煙霧同化著房子,而房子則是努力抵抗著。
在生物肉眼看不見的另一個空間里,勉強維持著人型的刀劍男士們或沉睡,或坐或蹲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像他們的氣息一樣冰冷陳舊。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已經難以維持人的狀態,變成了白骨,看上去就像沒有思維的行尸走肉。
在茅站過的地方,一個帶著眼罩的成年男人站在那,另一只眼睛血紅如墨,手里的刀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就被另一只手摁住,確切地說應該是手骨。
“真是微妙的香氣,不是嗎?光忠桑。”那只手骨沾著茅的血液,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血紅的雙眼中,金色的光暈若隱若現。
名為燭臺切光忠的刀劍男士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完全不在意是否傷到身旁的人,抽回刀放回刀鞘中后,轉身,用有一只已經白骨化的雙腳緩慢的回到屋內。
“我說光忠桑,下次換我來出手怎么樣?一定能讓那香氣襲人的血液如花一樣開放的。想想那樣的場面,真是讓人激動呢。嘿!”
燭臺切光忠揮劍砍向說話之人鶴丸永國。
鶴丸永國同樣出劍抵抗。
“怎么?你這腐朽的身體久違的感受到了一絲,似乎好像是主人的聯系,就要開始"為主人奉獻"了嗎?”鶴丸永國惡劣的嘲笑著對面之人。
“你可以試試,一樣。”燭臺切光忠收回刀,回頭走開。
鶴丸永國跟著燭臺切光忠。
“你是說,我出手效果是一樣的?你并沒有手下留情?”
鶴丸永國百無聊賴的坐在臺階上,也不管臺階上那污穢的黑色血跡,是否污染了他的白色衣裳。
“吶,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呢。”
鶴丸永國回想起自己神智恢復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忘卻了自己依然困在這本丸的事實,以為回到了最初那個剛剛被召喚的時候。
當然,回過神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鶴丸永國已經無法展開白色的羽翼了。想到這,鶴丸永國眼中的光暈晦暗如血。
回頭看看跟自己差不多狀態的燭臺切光忠,那個家伙又坐回了太鼓鐘貞宗的身旁,就好像從來就沒有從那個位置離開過一樣。
鶴丸永國看出燭臺切光忠再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看向太鼓鐘貞宗的視線都有點惡劣。
“太鼓鐘桑,我總覺得剛才光忠桑是特意把人趕走的呢,都沒有下狠手。”
太鼓鐘貞宗原本經常蹺起的呆毛成了擋住臉的面具,而‘面具’下面,臉頰已經白骨化,污濁的血肉代替了皮膚,眼神已經沒有了人的靈性。
原本沒有任何反應的太鼓鐘貞宗,像是被按了開關,抽出短刀,就像鶴丸永國記憶中的敵短刀一樣,眼里發出綠油油光,瘋了似的攻擊著鶴丸永國。
鶴丸永國也被激起了兇性,回以最兇狠的攻擊,兩個人完全沒有防御的進攻,在燭臺切光忠的加入下,鶴丸永國落入下風。
“二打一是犯規的哦,不跟你們玩了。”這樣說著,鶴丸永國發揮機動,幾個跳躍,飛上了屋頂。
燭臺切光忠按著太鼓鐘貞宗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他緊緊地摟住太鼓鐘貞宗,慢慢的,太鼓鐘貞宗從癲狂中安靜下來。
這段時間下來,這周圍彌漫的煙霧吸收著這做本丸散發出來的,帶有腐蝕性的暗墜之力,燭臺切光忠能感覺到自己精神正逐漸穩定下來。
燭臺切光忠也能感受到太鼓鐘貞宗的暗墜已經停止下來,甚至有還能看到頭頂長出了新生的皮膚,這讓燭臺切光忠感到焦慮,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可逆的,按照那個人的計算,我們所有刀劍的暗墜過程不應該是可逆轉的才對,直至我們全都崩潰成時間溯行軍,這個實驗本丸的命運才算終結,他們才可以解脫。
可現在,我們這是從預定的坐標移動中偏移了嗎?如果是這樣,那么之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被那個人找到吧,然后再一次,回到那可怕的暗墜的過程中去。
快點找來吧,快點讓我心中升起的一絲絲希冀熄滅吧!
不要在讓太鼓鐘貞宗恢復意識之后,再讓那個人出現!
如果還有神明的話,就請別再讓我們更加絕望,讓我們快點解脫吧!
燭臺切光忠眼中流出了黑血,意識漸漸被過去困住,無法掙脫。
鶴丸永國感受到屋內兩人再次失去了自我意識,就像,以前一樣,躺在高高的屋脊上,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鶴丸永國看著彌漫整個本丸的煙霧,伸手揮了揮,一小片的煙霧也跟著流動,這煙霧是濕的,還有股莫名的香味,像是樹草和花合在一起的香氣,讓他想起之前出現又離開這的那個女孩。
那個頭上長著草的女孩,她身上的香氣稍重一些,也比這的香氣復雜點。這個煙霧是她的手筆嗎?她知道自己在吸收著什么樣的東西嗎?
估計不知道吧,好像就連我們她都看不見。是因為我們已經‘死了’嗎?所以我們現在在那個女孩的地盤上,是以鬼的狀態存在著嗎?
不知道那個女孩還會再來嗎?會的吧,到時候我也許可以做點鬼應該做的事情,她會嚇一跳嗎?
真是期待呢,他才不會像燭臺切光忠一樣掙扎,已經既定的事實,再掙扎期待都沒有意義,剩下的時間內找點樂子才是真的。
鶴丸永國想著下次再見到那女孩怎樣出手,才能讓她的血流的到處都是,身體卻愉悅的感受著,這煙霧給與的溫和的治愈力。
然后,鶴丸永國睡著了,整個本丸都陷入了沉睡。
他們被大山治愈著,吸收著,本丸后山上的已經凋零的高大櫻樹,在山風的吹拂下,晃動了一下枝丫,它在向這山的山主打招呼。
遠方的茅感受到什么,轉身看向本丸的方向,然后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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