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金色,整個山林閃耀著金色的光澤,天空呈現出秋天特有的蒼藍,薄云高高的飄在遠方,候鳥整齊的飛過,留下一串串叫聲。
地脈之下,肉眼不可見的光脈隨著季節的變遷,在這個秋季越來越貼近地面,草木充分的吸收了生命之力,結出的果實,生長出的葉子都散發出光脈特有的光澤。
現在的森林是一年中最有生命力的時候,但對于動物來說,也是最危險的時候,這些生命之力濃郁的草木對于動物來說,就像是大補藥,不小心吃錯,就會像是中毒一樣,不省人事。
茅已經連續幾天東奔西走,盡量去抑制生命之力的外溢,只是,光脈就像洪流,不斷地涌出,更加貼近光脈的區域,已經開始散發出濃郁的酒香,弱小的動物已經被迷暈倒。
一只半大的梅花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鳴叫著找媽媽,只是它的媽媽已經摔下了山坡,被山里的酒氣迷暈過去,大概沒有醒來的機會了。
這只半大的梅花鹿迷迷糊糊的轉著圈,平時都是跟著媽媽走的,現在,媽媽不見了,鹿群也消失了,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一個樣,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才好。
沒有辦法,小鹿只能順著熟悉的味道,試著能不能找到鹿群,也許說不定媽媽也在前面,小鹿試著鳴叫,但又怕引來那些會吃掉自己的可怕家伙,小小的叫出聲,嗅著味道,慢慢前進。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聞到在慢慢靠近,甚至還有一點好聞的香氣,很像平時小鹿愛吃的帶顏色的草。
小鹿好奇的抬頭望去,一個高高的身影出現了,是山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確定,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看著這個身影,就是知道,就能確定,她是山主!
小鹿迎上去,鳴叫著,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你看見我的媽媽了嗎?”“你能帶我找到鹿群嗎?我跟它們走散啦。”“你要去哪里?是去找我的家人們嗎?”
那個身影只是看了小鹿一眼,然后從它身邊路過,小鹿追在后面,試著跟上山主的腳步。
腳下的草為山主開出縫隙,但在小鹿這就成了絆腳的草繩,小鹿跌跌撞撞的跟著跑了一會,終于沒有了力氣,顫抖著站著,沖著山主用盡最后的力氣鳴叫了幾聲,然后趴在地上。
茅就像沒有聽見一樣,向前走著,這樣的事情作為山主,每天每時每刻都經歷著,從生到死,都是生命的輪回,只要不去關注,不去在意就不會難過了,聽著身后漸漸衰弱的鳴叫聲,茅這樣想著。
直到身后再也沒有聲音傳來,茅停住了腳步,忍了忍,還是回過身,走回到小鹿身邊。
小鹿抬起頭,哼哼了兩聲,又沒力氣的趴下。
茅沒忍住,用手順了順小鹿光滑地皮毛,該拿它怎么辦呢?
本丸內,幾位刀劍男士狀似無意的路過門口,又像是不在意的看幾眼有沒有人進來,現在這門口已經成了相對其他地方來說,算是熱門的地區了。
鶴丸永國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屋頂上,望向門的方向,沒有了濃霧的遮擋,現在看向哪里都非常清晰,甚至那些路過的刀劍男士們的細微動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然后,一股熟悉的悸動,還有熟悉的香氣,從門口處傳來,所有的刀劍男士,就像被按了暫停鍵,然后整齊的看向同一個人,那個女孩出現了。
茅吃力的抱著沉甸甸的小鹿走進來,有那么一會,茅會想為什么自己會回來這里,然后甩開這個念頭,抱著小鹿走進帶有屋檐的屋子。
放下小鹿,把自己在來的路上采到的野果野草拿出來,上面的光之力已經被自己吸收掉,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茅把正常的草放到小鹿的嘴下面,小鹿還是有些蔫蔫的,嗅了嗅草的味道,慢慢的吃了起來。
茅看著小鹿開始吃東西,放下心來,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不應該是山主做的事情,這對其他生物來說,是不公平的,也許有動物正等著小鹿這頓晚餐,也許鹿群會回來找小鹿,但是自己就輕易的改變了小鹿的生命軌跡。
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情況,自己是救還是不救?作為人類,擁有人類的心臟真是太累了,還要多久,自己才能完全成為大山的意志,丟棄人類的思維呢?到時候,就不會在為這些苦惱了吧。
茅召喚葎草,葎草順著茅的腳,漸漸包裹住茅的腿,大山的意志讓茅的心安靜下來,眼睛漸漸放空,思維卻回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在這房子的空地上睡著的那天晚上。
神奇的是,這個房子在沒有了腐蝕之力的影響下,竟然讓人覺得舒心還有熟悉的感覺,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自己也能睡得很香吧。
今天的陽光很溫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茅舒適的伸了伸胳膊,順勢側躺下來,想著一會還要去山頂看看狀況,還有可能的各種情況
等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刻了,小鹿已經把食物吃光了,正靠在茅的背上打盹。
茅清醒過來,驚訝于自己又在這睡著了,一個挺身,小鹿跟著嚇一跳,兩個一起站起來,互相看著對方,小鹿親昵的蹭蹭茅的腿,對于動物的體溫有些不適應,茅別扭的躲開。
現在正是黃昏時分,整片山林被照射出金橘色的光澤,這棟房屋沐浴在同樣的光芒中,感覺似乎更加貼近這里的環境,不再那么格格不入了。
茅巡視著這里的土地,湖中的泥沙已經沉淀,只是沒有生物,顯得有些凄涼,陰森凄冷的氣息已經漸漸的消失。
這里似乎已經融入進大山,一些細小的“蟲”開始從外面飛進來,但又沒有真正的融入,就像有一張看不見的網,牢牢的罩住這里,只允許空氣的流通,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草木的鏈接,空間的鏈接,依然還拒絕著大山。
茅觀察著這棟奇怪的房屋,看看那口井,又觸碰著沉睡的樹木,就這樣慢慢的走到了櫻樹那里。
可能是因為茅走的慢,小鹿也跟著走在后面,看看哪有草就啃兩口,茅停下來,它就跟著停下來,茅往前走,它就抓緊跟上,生怕自己又被落下。
茅伸出手感受著櫻樹的情緒,依然是若有若無的不安,這幾天似乎并沒有讓它恢復多少,到底是什么東西讓它這么難過?
回過身來,看向似乎已經融入山林中的房屋,茅閉上了第二雙眼睛,這里的土地下面依然是漆黑一片,光脈從旁邊流淌過去,一絲一毫都沒有進入到這片空間里來。
茅的腳掌感受著這片土地,并沒有與大山同步的律動,試著派出葎草,但只能前行到自己周圍三尺遠。
櫻樹的不安讓茅很不放心,決定自己好好檢查一下這個房子。
剛走沒幾步,葎草傳來了大山的聲音,似乎有什么人進入了森林,山里的蟲因為這個人變得興奮起來,開始往一個地方聚攏。
茅權衡了一下,看了一眼一直跟著她的小鹿,讓它留在這里,然后離開了房子。
小鹿看著山主離開了這里,想要跟上去,又礙于山主‘不能離開’的命令,只能在門口焦慮的轉圈鳴叫著:“山主帶上我呀,嗚嗚,這里好可怕呀!”小鹿能感受到某些冰冷的氣息在周圍,這種氣息沒有生命的痕跡,陌生又看不見。
小鹿只能回到剛才山主帶它休息的地方趴下,假裝誰也看不見它,靜悄悄的等著山主再次出現。
這冰冷沒有生命的氣息就是刀劍男士們,現在他們正圍著這只小鹿,一雙雙眼睛發射出紅光。
其中一只全身白色的說:“看起來非常的可口呢,流干它的血,再扒掉它的皮,把它放在火上烤,哇,一定非常的美味!”
穿著藍色打卦的說:“為什么要流干血?鹿血多好的補品呀,而且,鹿肉每一塊都能做成佳肴,放在火上烤才是最浪費的,燭臺切你說是不是?”
山伏國廣和膝丸連同前面兩只一起看向燭臺切光忠,然而,燭臺切光忠根本不想理他們,抱起謙信景光走到屋外面,靜靜的感受著夕陽的余溫。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
“讓它好好的在這里不好嗎?為什么要吃它?!再說了,我們根本不需要吃東西吧。”膝丸崩潰地看著白色的鶴丸永國,還有身穿藍色打卦的大和守安定。4
“嗯,看它如此瘦弱的樣子,應該是不足月誕生的,而且相當營養不良呀,缺乏鍛煉,需要修行,嗯。”山伏國廣自我肯定地點點頭。
幾個人圍著小鹿討論著要不要吃的問題,但就是沒有真的動手,小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刀劍男士們也不知道。
燭臺切光忠小心的把謙信景光放在平坦的地面上,現在謙信景光面部的黑色‘面具’已經瓦解,頭部重新長出了深藍色的短發,雙眼緊閉著。
陷入沉睡中的謙信景光,已經沒有了之前瘋癲的感覺,看起來安靜平淡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美好的夢,嘴角有一絲絲翹起。
看著自家的小短刀如此安靜,燭臺切光忠依舊很煎熬,就像等待著最后的審判,那個人的懲罰也許就在下一刻到來,到那時,大家又會重新進入到無休止的痛苦中,直到靈性消亡,暗墜才是我們的歸宿,燭臺切光忠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眼中的紅眸深邃的發黑。
夕陽漸漸淡去,深藍色漸漸遮住天空,月亮隱藏在云層之上,就像看不見的本丸的地下,四方的黑色支柱伸出爪牙,悄無聲息的探入光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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