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春日照耀,大地回暖,連日的冷風終于停下腳步,也讓山里的動物們可以抽空閑,懶散的匍匐在各自的家門口曬曬太陽。
茅坐在門臺外檐,伸出手感受著難得的溫暖陽光,刀劍們給她腿上蓋了被子,肩上還披著髭切的外套,吃完早飯,加州清光他們沒有離開,而是圍坐在茅的身邊跟她一起休息。
其他的刀劍男士們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樣,各自拿著桌椅板凳休閑工具,或近或遠的聚集到這里來,也沒有非要和茅打招呼的意思,就像再平常不過的聚會,甚至都不用閑談,只是坐在這里就別有一番滋味。
鶴丸國永最先到這,做到茅身邊,一只手不安分的纏上茅的頭發,輕輕觸碰那些藏在頭發里的蔓藤,這一次蔓藤沒有躲開,甚至還主動的卷住鶴丸國永的手指。
“從以前我就開始好奇了,為什么你的頭上會長出蔓藤來呢?難道這就是山主有別于其他生物的證明嗎?”蔓藤的觸感很柔軟,還帶點溫度,感覺就像是人類的皮膚。
“頭上長的這種草,沒錯就是山主的證明,它可以幫我感知更多更細致的信息,是身體觸感延伸的部分。”茅伸手從鶴丸國永的手里抽回自己的頭發。
“哎~那豈不是很敏感?怎么樣?我剛剛那么碰你的頭發,有沒有感覺到很癢啊?”鶴丸國永笑著,想要逗弄一下茅。
茅點點頭,“我還能感知到你的情緒,你很寂寞?”那種寂寥空曠的心,想要與自己說話的想法如此的強烈,只是,為什么?
鶴丸國永愣住了,顧不得身后身后憋不住笑聲的其他刀劍們,接連向后挪了兩個位置的距離。
“要說寂寞的話,山主大人你好像比別人都寂寞吧,自己一個人這些年”
“鶴丸桑!”膝丸和加州清光阻止鶴丸國永說出后悔的話,其他刀劍們也流露出譴責的意味,原本稍加靠近的距離更加遙遠了。
鶴丸國永嗤笑出聲,心煩意亂地別過頭。
“不寂寞,知道這山中有多少的生物嗎?這些生物無時無刻與我在一起,分享著它們的悲歡離合。”茅看著鶴丸國永,雖然不理解他的心,但總覺得他是自己把自己關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了。
“他們與你是一樣的,是你的同伴,跟我不一樣,不是我的同伴。”茅指著髭切他們,想要說有這些人在,為什么還會寂寞?
其他刀劍們也沒想到茅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仔細想想還是有道理的,但有些是非恩過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一帶而過的,有些人想要說明,互相對視一眼,欲言又止,總覺得即使說出口,山主大人還是無法理解吧。
一時間沉默蔓延,茅確實無法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看了周圍沉默的刀劍們,再看看即使這樣,也沒有離開這里的鶴丸國永。
鶴丸國永和茅對視一眼,咧開嘴燦爛一笑,茅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把那透風的心房堵上。
“即使是同類,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山主大人你還是會原諒他嗎?就比如那個人破壞了規則,傷害了大山的話,你也會原諒他嗎?”三日月宗近突然出聲,不看其他刀劍,只看著茅的眼睛提出問題。
茅轉頭看向三日月宗近,“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事情能傷到大山,一定可以提前制止,即使提前制止不了,也會在以后一刻拼盡生命阻止他,這樣我就不會怨恨我自己沒有做到了。”
‘拼盡全力阻止嗎?’三日月宗近低著頭從無聲的笑,直到忍不住笑出聲來,“的確是山主您會做的事呢,不過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緣由,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時間會沖淡一切的,不需要小姑娘你來費心就是了。”
三日月宗近變來變去的態度讓茅有些迷糊,上一刻還有些尖銳,馬上又像沒事一樣笑著。
其他刀劍們猜到三日月是想借著山主的話提醒大家,刀劍們想著以前自己的作為,也許算不上是盡到全力吧,對鶴丸國永也是,真的有阻止他什么嗎?那為什么現在我們卻要怪罪于他?好像所有的錯都要讓他來承受一樣。
茅的雙腳懸在空中夠不到地面,只能控制著葎草從地面延伸出來,纏住自己的雙腳,感受著葎草帶來大山的信息,還是大山比較好懂,這些刀劍們的心思好復雜,真的好像人類。
謙信景光看著大家都安靜的沉思,悄悄靠近茅,有些神奇的指著纏在茅腳上的葎草問:“這些草好神奇哦,為什么我們沒有呢?明明我們也能感知到大山的情緒啊。”
“你把鞋脫了,站在土地上,然后感知到大地的意識之后,再抬起腳。”
謙信景光聽著茅的指揮,然后抬起腳看到腳與大地之間連接著的草,就好像這草在主人的注視下產生了意識,越過腳面,輕柔的纏繞在謙信景光的腳腕處。
“哇!”謙信景光驚奇的叫出聲,蹲下之后好奇的用手摸著,就像是在摸自己的皮膚一樣。
“這是葎草,是每種生物自帶的一種感知大自然的伴生生物,也是蟲的一種,只是,人類在成長過程中,遠離了自然,忘記了怎么與自然交流,又經過世代演化,這種能力退化到幾乎沒有,而動物恰恰相反,它們與大山相伴,同生同死,這種能力越來越強。”茅新奇的看著謙信景光的反應,感覺好有趣。
“我們就是通過它,才能清楚地感知到大山,還有其他生物的情緒的嗎?”謙信景光覺得自己多了一種特別的‘同伴’,能幫自己的感官延伸到很遠很遠,還能帶回來也遠方的消息。
“那么主動召喚它們的方式就是肌膚接觸大地嗎?”小龍景光用手接觸大地,嘗試著謙信景光的操作,成功讓自己的葎草冒出來。
一些活躍的刀劍們紛紛效仿,茅看著他們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新鮮的玩具,忍不住出聲警告:“之前說過蟲這種存在吧,它們也是有意識的,如果有一天,當它們覺得你不再合適,就會自行離開,到時候就會永遠失去它們的。”
“哎?!”
“這么任性的哇!”
“應該是如果我們做了什么不對的地方,它們就會離開吧。”
“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嗎?”
刀劍們更加覺得神奇,問著各種問題。
“它們是長時間離開大山就活不下去的生物,離光脈越近精力越充沛,反之就會沒有精神,連帶著主人也是如此,這就是與蟲連接的結果,它們成為你們的一部分,而你們也成為它們的一部分,如果你們做出與它們意志相反的行為,它們就會離開你們。”
茅覺得這些刀劍們的情緒藏得很深,也許不應該放著不管,于是主動靠近三日月宗近,感覺如果不弄清楚他的想法話,就會會錯過些重要的東西,茅伸出手攤在三日月宗近的前面。
三日月宗近有些詫異茅的行為,“哦呀,你這是在主動要求肌膚之親嗎?”說著這樣的話,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甚至就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這樣的行為好像有些為時尚早吧。”三日月抬起袖子捂住嘴,就好像真的被對方的行為嚇到一樣。
“人類父母給我起的名字叫:茅。”茅沒有任何羞愧,還把手往前遞了遞。
三日月看著認真毫不退縮的茅,大概猜到小姑娘是想直接了解自己的想法,覺得這個世界的規則真是太會作弊了,真的一點秘密都藏不住啊,又沒辦法拒絕這樣的茅,只能無奈的伸出手,握住那雙小小柔軟的手。
茅的手腕長出葎草纏住三日月,不一會就離開了,兩個人握著的手也分開,三日月做出噤聲的動作,示意茅這是兩個人的秘密。
茅有些復雜的看著三日月點點頭。
刀劍們雖然非常好奇,但還是忍住沒有問出口
感受到遠方山脈有些浮動,要親自動身平衡才行,茅起身:“我要離開了。”這樣說著,茅的周圍刮起她特有的風。
眾人以為茅這就要離開不會再回來,紛紛挽留。
茅看向關切著自己的刀劍們,看向燭臺切光忠露出期待的表情:“晚些回來。”然后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下她的余香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刀劍們知道茅還會回來之后,高興的露出笑容,這是決定就在這里,跟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意思嗎?
刀劍們紛紛表示晚餐自己會幫忙,燭臺切光忠又陷入晚餐吃什么的幸福煩惱中。
鶯丸,髭切還有三日月宗近沒有動作,原本就同屬于想要‘噬主’的激進派,三個人不遠不近的坐著,鶴丸國永坐在第四個角上。
“是把過去全都告訴那孩子了嗎?”髭切直接問出今晚最好奇的事情。
三日月搖搖頭:“小姑娘對我們過去的事毫不關心呢,只是對我產生了興趣而已。”想起小姑娘與自己的秘密對話,露出了只有自己懂的笑容。
“好想喝一杯葉茶啊,葛根茶雖然也不錯的說。不過那孩子應該不會感興趣吧。”鶯丸說著自己想的事情,讓其他刀劍一陣無語,以前的鶯丸是對‘噬主’很積極的人吧,換了環境簡直判若兩人。
“你沒有說多余的話吧,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好。”鶴丸國永警告三日月慎言,“之前的約定記得遵守啊。”鶴丸國永懶散的靠在柱子上。
在座的四位刀劍男士很久以前達成的協議:永遠不會讓第五個人知道的秘密。
“都已經逃離了那種環境,在做無謂的堅持就沒有意義了哦。”三日月提醒鶴丸國永事情已經過去了。
鶴丸國永沉默了一會,無言地站起身離開。
“何必這么懲罰自己呢?過去大家過的都不容易,選擇忘記一些事情挺好的,”髭切只覺得不必跟自己過不去,有時候遺忘也是一種幸福。
“真的能忘記嗎?可以就這么忘記嗎?時刻想念的事物在眼前消失不見,只會更加朝思暮想而已。”鶯丸看向大包平。
大包平好像要跟著小豆長光他們一起去村里換一些種子,對著鶯丸揮揮手告別就出發了。
“你說的是茶葉吧?說起來我也好長時間沒吃過茶點了呢,也不知道要過多長時間才能吃到啊。”三日月覺得今天的話題到這就好,再聊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們恐懼的,仇恨的,卻又無可奈何的那個人消失了,即使是獲得新生,但是記憶里的憤怒也跟著重生了,山主與大山再努力的穩定他們的情緒,但他們還是像人類一樣,過去的記憶總是在無意的時候翻涌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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