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一個丫鬟匆匆趕來,奚靜恒說:“何事如此慌張,忘了奚府規矩了?”
丫鬟跪下:“奴婢知錯,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是公主府的下人給奴婢的,讓奴婢轉交給公子。”
奚靜恒打開紙條,掃了一眼,面上不顯,俯身低聲說:“你去花園里把這紙條給姐姐!
“是。”
“冒冒失失,記得去領罰。”
“奚兄,不知公主有什么事情需要知會奚兄,還要防著我們!币粋紫衣男子問道,他是兵部尚書的兒子。
其他公子也很是好奇,他們當然是不信奚靜恒那一套丫鬟落水的話,心里另有猜測。
奚靜恒坐直:“也沒有什么事,不過是一些閨房私話,恐怕是公主方才離開時不舍姐姐,邀請姐姐元宵同游罷了,也不知道這丫鬟怎么就誤給了我,各位說說,這應不應當罰。”
紫衣男子點頭:“那是應當罰,丞相府怎么就教出了如此沒有規矩的下人!
“是老夫失職。”
一位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前廳。
“父親!鞭伸o恒起身行禮。
紫衣男子神情慌了一瞬,又滿臉的不在乎:“不敢不敢,小輩只是逞口舌只能,望丞相大人大人有大量!
“不敢,李公子提醒的是,奚府以后在下人的管教上還要多像李尚書學習!鞭善綇念^到尾沒有正視過紫衣男子一眼,他對著奚靜恒說:“你好生接待,為父還有事情要辦!
“是,父親!鞭伸o恒目送奚平離開。
這時容瑯與那位朱公子姍姍來遲,朱公子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來時穿的那件,奚靜恒只當沒看見,將那首詩詞遞給他們:“是我府里下人沒有通知到二位,奚府照顧不周,還望二位海涵,這首詩詞的作者便是此次詩會的魁首,您二位看一下!
“這不是我所作!敝旃诱f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臉色蠟黃,熟悉的人問他發生了什么,他直搖頭閉口不談。
容瑯下水救人前留下了外衫,乍一看看不出其實已經換了衣服,他雙手還給奚靜恒:“這首詩詞寫得甚好,可惜也并非容某所作。”
奚靜恒點頭:“那便是謝公子所作了,時間不早了,本還想留各位用膳,但這幾日便是元宵佳節,還是應當與家人共度佳節,奚某便不留各位了,還望各位替奚府祝各位的家人元宵快樂。”
這話說完再不走就是不識相了,各家公子紛紛和奚靜恒告別。
容瑯走時被奚靜恒留住。
奚靜恒送走了那些麻煩,對著容瑯行禮:“今日之事事關公主名譽,還望容兄保密!
容瑯回禮:“容某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定會守口如瓶。”
對容瑯的人品奚靜恒是放心的,他繼續問:“你可知公主是被誰救上岸的?”
容瑯默了會:“應當是謝公子吧,他在我之前下水救人,公主的丫鬟認出了紙條里就是他們公主的字跡,應當是無礙。”
“謝時淵!鞭伸o恒思忖著此人,發現對此人竟是毫不熟悉,“容兄可與此人打過交道?”
“容兄?”奚靜恒半晌都沒有得到容瑯的回復。
容瑯淡淡笑了下:“謝兄是謝深將軍之后,容某是一介文生,沒有打過交道!
奚靜恒:“的確如此,我先前遣人送請帖時也沒想到會得到答復,麻煩容兄了,莫嫌奚某嘮叨,還是想再提醒容兄今日之事務必保密!
容瑯應好:“那朱公子。”
奚靜恒冷哼一聲:“諒他也沒有膽量,今日他必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若無他事,容某先行離開了,提前祝奚兄元宵節快樂!比莠樞辛藗禮便走了。
容瑯回到容府馬車上,開始思考。
謝時淵。
那日在宮門前,公主與他說話后,似乎就是這位謝公子找來。
難道是蓄謀已久?可將軍府從不參與黨爭,并不需要尚公主這份榮光。難道是北邊出了事,需要謝時淵尚公主來周轉?
容瑯捏了捏鼻梁,對隨從說:“安南,你去宮門守著,若見到公主的馬車,便說容畫想找公主一敘。再找人盯著將軍府,有任何動靜都要和我匯報!
安南領了命令迅速離開,容瑯閉上眼,“安北,容畫今日可有出府?”
“不曾,小姐今日一直在府上。”
容瑯揉了揉太陽穴,“知道了,速速回府吧!
眾人擔心的裴懷綰正坐在馬車上和謝時淵大眼瞪小眼。
冰冷的衣裙黏在身上,濕漉的頭發凌亂貼在臉上,簾子被風吹起,她哆嗦了一下,但仍抬著頭不想讓人察覺出她的狼狽。
謝時淵頓了下,脫下外衣,猶豫著要不要給她,他的衣服也是濕的。
裴懷綰以為是他要給自己,“公子還是自己穿著吧,你穿的本來就少,雖然是濕的,也總比沒有好!
謝時淵看了她一眼,沒有回復,裴懷綰一時有些尷尬,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便瞥過頭不看他。
傳來了水滴落地的嘀嗒聲,裴懷綰轉過頭,見謝時淵用力把衣服擰干,披在了她身上,他的衣袍寬大,遮住了她的全身,只露出臉頰。
裴懷綰的寒意消散了許多,她怔怔地望著謝時淵,謝時淵身形高瘦,此時只著中衣,能隱約看到身體的輪廓,隨著呼吸上下動。
裴懷綰赧然,低下頭。
她在被推入水中的時候就想明白了,必定是有人想借此機會跳水救她然后便可以名正言順尚公主,她害怕被人找到,拼了命往對岸游,誰知道還是被發現了,而且還跟著她也游到了對岸。
她許久未游過泳了,等爬上岸的時候,氣喘吁吁,剛找到了一個石頭靠著休息,就看見水里面走出來了一個人。
她瞪大眼睛,腦中一片空白只留驚恐,她想站起來,但游泳之后腿軟得厲害,她指著那個人,聲音發抖:“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當今圣上和皇后的女兒,最受寵的永樂公主,你要是對我做了什么,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愣住了,把臉前的頭發抹到額后,苦笑:“公主幾個時辰才見過我,現在就不認識了?”
“謝時淵?你怎么在這?”裴懷綰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狐疑地看著他。
謝時淵把手攤開,很是無奈的樣子:“正好路過,你的丫鬟說你落水了,救人要緊,更何況公主是金枝玉葉,我為臣子,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裴懷綰點了點頭,放下些許戒心,不久又皺起眉頭,“那你怎么沒來救我,還跟著我到這來了。”
這個湖并不小,幸好天氣稍暖,湖水的冰面消融,不然她是要葬身于此了,這四周都是湖,看不見人,唯有這一方落腳點,身后便是院墻。
謝時淵邊擠衣服的水邊說:“公主是金枝玉葉,落水一事公主恐怕也心知肚明不是意外,再下恐奸人歹意,一路跟著公主來到這里。”
裴懷綰渾身脫力,靠在石頭上,看著謝時淵折騰,他剛想把鞋脫了,脫到一半停住了,擦了下手,往她這里走。
“你干什么?”這話裴懷綰說得并不和善。
謝時淵在離她一丈的地方停住腳步,“公主接下來怎么打算的?”
裴懷綰:“通知月潭她們來接我!
謝時淵搖頭:“不可!
“那我還能怎么辦?”
“公主打算如何通知?”
裴懷綰想了想,這確實是個問題,“那你說怎么辦?”
“先出府!
裴懷綰目測了一下院墻的高度,“你確定?怎么出?”
“在下聽聞公主曾練過武,不知輕功如何?”
裴懷綰懂了他的意思,躲過他的視線,“不如何,肯定不能和你們武學世家比。”
謝時淵低低說了聲“冒犯了”,將披風遮住她的臉,抱起她,騰空而起,穩當地跳過了院墻。
突然的咫尺之距讓裴懷綰無所適從,在揚起的風中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微熱,身上裹挾的湖水的潮氣,一股腦地席卷而來。裴懷綰屏氣凝神,按捺下快速跳動的心臟,隱約中也似是聽到了眼前人的心跳,強而有力地咚咚撞擊著。
再落地,她已坐在了謝府的馬車中。
“你為什么不帶我去我自己的馬車?”
謝時淵很無辜:“我并不認識公主的馬車。”
裴懷綰氣不打一出來,“我要下車!
謝時淵胳膊橫在門口:“然后呢?公主是不是打算通知丫鬟,接下來是去客棧換衣服還是直接回宮里?”
裴懷綰:“和你又有什么關系?你今日幫了我我會記在心里的,但我的事就不用謝公子繼續操心了吧!闭f完便要下車。
謝時淵急急開口:“當然有關系!”
裴懷綰奇怪地看著他,恍然大悟,丟下了平日的禮數:“不會你就是推我的那個人吧,就是你想娶我當駙馬吧!
謝時淵:
他不可思議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人?”
裴懷綰乖乖坐回原位,腦子稍一想便知道自己說的有多離譜,若是謝時淵存了這份心思,就不會跟著她去對岸了還帶她出府了,就應該去人最多的地方,才符合利益需要。
她身上還披著謝時淵的外衣,尷尬地咳了一聲,“抱歉,我腦子糊涂了,隨口一說,你不要在意!
謝時淵仍有些不忿,但眼下這些情緒都不重要,他試圖冷靜下來給裴懷綰分析利弊,但心里的情緒難以忽視。
裴懷綰看著他深沉的臉色,也為自己的揣度小人之心而后悔,拽了拽他的袖子,“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落水后心理狀態不太好。我和你道歉,我今日真的非常感謝公子的恩情!
謝時淵瞧著抓住自己袖子的蔥白手指,忽然消了氣:“公主言重了,是在下心眼小!
謝時淵頓了頓,說:“我斗膽問一句,公主說自己落水后心理狀態不好是為什么?”
“我四歲時腳滑落水,生了場大病,緩了一兩年才好”裴懷綰沒再多說,“那依你看,現在應該怎么辦?”
謝時淵理了理衣擺:“去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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