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集市上，那些官兵沒找到要找的人，便在街上離開了。

        唯有一個人，朝著元湛曾躲過的地方看了眼，神秘男子張望四周，鎖向元湛離開的方向。

        次日，申時。

        云小安拉著元湛來到山上挖藥材，為了多賺些錢，也是為了彌補昨日犯下的錯。

        她挖了幾種藥材后，交給他作為標本，防止挖錯白費勁兒。

        “元湛，給你。”

        三種不同的藥材交到他的手上，“你就按著這個去挖，一個時辰后，我們在這個地方相聚，ok”ok嗎？話沒說完，及時制止，“好了，干活吧。”

        兩人分了兩派，一來這樣快些，二來，云小安看看有沒有多余的藥材。

        多虧了她在大學時認識一個中藥專業的學長，這些偷師學藝，竟成了養家糊口的成本。

        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美滋滋地尋找。

        走了好久，藥材剛要鋪滿背簍的底面，有點少。

        同樣，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回去，放眼望去一模一樣的視野，完蛋，迷路了。

        上次是因為云辰年及時趕來，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還是一個路癡，看來，原本的云小安方向感也不是很強。

        她半瞇著眼，望了一圈又一圈，眼看著快下山了。

        怎么辦？

        隨緣分吧，憑著直覺鎖定一個方向，她邊走邊喊：“元湛。”

        最后走到體力不支，好像越走越遠了，云小安越來越著急，她停下腳步，喘了兩口氣，振起精神，扯著嗓子喊：“元湛，你在哪啊？”喊到后面，音量直接降了下來。

        她隨便找了一棵樹，坐在樹下，懷里抱著背簍，孤苦伶仃地蜷縮在一起，這一刻，所有的情緒都涌了上來。

        來這兒這么久，吃不好，睡不好，受著傷還每天都在干體力活，想著，想著，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一落便不可收拾。

        “小安？”

        正在抽泣的云小安隱隱約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停止了哭泣，兩只耳朵豎起來聽。

        “小安。”

        這一次，她確定聲音距自己越來越近，元湛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很有磁性，甚是悅耳。

        她驚喜地站了起來，四處觀望，“元湛，我在。”

        元湛找了一圈，終于在山的半山腰找到了她，見不遠處的少女沖自己揮了揮手，他快速跑了過去。

        云小安看到他來了，內心也有了安全感，“對不起，我不小心迷路了。”她認錯的樣子，像一個娃娃一般，惹人憐。

        元湛像是安慰妹妹一樣，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我們回家吧？”

        云小安點點頭，順便扒著他的背簍看了眼，挖了半簍，多半都是草。

        “元湛！”云小安想說一句來著，想想還是算了。

        “何事？”元湛一本正經地問。

        云小安搖了搖腦袋，“罷了，先回家。”

        這一晚，云小安忙活到很晚，阿爹和阿娘都睡著了，只有她還在院子里捯飭著明天的“銀子”，一想到自己的努力可以帶來成果，就有了動力。

        元湛本是想入睡，聽到外面依舊有動靜，便開門往外瞧了瞧。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入睡？”他來到他身邊輕聲問了句。

        云小安忙著手里的活，沒空看他，聽后，她說：“明日沒東西可賣，就指著這些東西呢。”

        元湛瞧著她的手，因為經常干活，本是雙芊芊玉手，卻被磨出了繭子。

        云小安收拾好后，整理好造出的垃圾，“你怎么還沒睡？你可是要早日養好傷離開呢。”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對視后，紛紛收回目光。

        “你有個哥哥？”他問。

        云小安拍了拍手上殘留的藥材，隨后，鄭重地點點頭，“對啊，我哥前幾日剛走，赴京趕考，而且，我哥長得特別好看，他也很高，只是沒你高出一點點而已。”說著，還比試了一下，臉上寫滿了自豪感。

        元湛聽得很仔細。

        云小安騰出一個小板凳，順手放到他身前，拍了拍，“坐吧。”

        元湛順勢坐下。

        云小安托著臉問：“我阿爹說，你看上去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我看著也是。”

        元湛淺淺一笑，他很少這般放松自己，“所言極是。”

        “對了，你說你家在京城對不對，我給我哥寫封信，如果，你見到他，能否代替我交給他？”這樣一來，還省下了銀子，妙哉！

        “好。”

        “我明天就寫。”

        兩個人都沉默了半刻，皎潔的月光灑在兩個人的身上，來了些光亮。

        “元湛，阿湛，我喊你阿湛吧？挺順口的。”云小安又打著主意說。

        元湛默默地點了頭，“隨你。”

        一想他快走了，云小安的心里還有些失落，哥哥走后好不容易陪她聊聊天，又要走了。

        她的臉上藏不住情緒。

        元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有煩心事？不妨講講。”

        對云小安來說，他不過是十七的少年，講起話來，卻有一種少年老成的錯覺，甚是合意。

        “天晚了，明日再說。”

        語落，云小安端著藥材進了屋。

        元湛還留在原地，去猜她的心思。

        ——

        云小安今日起的特別早，拉著元湛一起偷偷來到集市上，自己準備的那些藥材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只能賭一把。

        從街頭開始碰運氣。

        “老板。”云小安提著自己的藥材放在了柜臺，“我來賣藥，您看這些能不能收？”

        藥鋪的老板半信半疑地打開，湊近鼻子聞了一下，有幾種聞不出是什么藥材，“不放心地推脫，我也不知道你這都是什么配方，實在不敢收。”

        云小安解釋道：“這都是治凝血、止痛的。”

        “不不不。”

        老板擺著手說。

        云小安只好趕往下一個店鋪。

        或許是自己的運氣不行，她碰了幾家都是拒收，連自己都要氣餒了，一旁的元湛鼓勵道：“前面還有幾家，再試試？”

        云小安直接將藥膏塞到他懷里，“我不想再受打擊，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元湛拿著藥材，糾結了一下，“嗯，那你別亂跑。”

        “我對這熟悉的很，我等你回來。”

        云小安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也沒抱什么希望。

        坐在原地，就等著他回來。

        半刻鐘的時間，元湛出現在她眼前，“小安。”

        云小安站起身，想安慰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伸出手，手里放著一把銀子。“賣掉了？”她問。

        “嗯。”

        云小安接過銀子，簡直像做夢一樣，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銀子，同時，她的語氣闊綽了幾分，“說過請你吃好東西，我云小安言出必行，走。”

        拉起他的手腕，朝著賣糖葫蘆的小攤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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