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章
「天歷一萬四千年,百萬魔物沖破封印而出,正道不敵,節節敗退,死傷無數。
各大宗門損失慘重,其中尤以禪光寺為最——禪光寺眾僧人在此一役中全軍覆滅,自此修仙界再無禪光寺。
魔物肆虐,生靈涂炭。
五年后,有一婦人將嬰孩棄于天青宗山門腳下,故事就從這天青宗宗主撿到嬰孩說起……」
青黛看著手機上的文字,嘖嘖兩聲:“這禪光寺還真慘,就它滅門了。”
她正在玩的游戲是一款還在內測的放置類修仙游戲——放置修仙。
好不容易搶到內測資格,她立馬放下手頭的事,抱著手機就玩起來了。
游戲畫面忽而閃爍著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金光,青黛瞇起眼。
這游戲,不太對勁啊……
她來了興趣,撥打隔壁部門的電話:“最近在內測的那款叫‘放置修仙’的游戲,是不是你們做的?”
那邊聽起來好像很忙碌,匆忙道:“部門研發的新項目,不過負責劇本的那家伙兜不住,把后續結局寫崩了。正好里面有個npc因執念太深,結局的時候魂魄始終不愿離去,我們就想著投放個系統進去,讓她覺醒自我意識,試試看能不能改變結局。”
“嘖!”她不爽起來,“早知道直接叫你們給我內測資格了,哪用得著搶。”
對方無語:“走后門可以,得給錢。”
她翻了個白眼,直接掛斷電話:“摳門!”
青黛看著游戲,興奮起來。
不如進去看看?
npc改變結局,還怪有意思的。
古樸的寮房內,原本睡得正熟的小和尚一個鯉魚打挺,從僧榻上坐起來。
靜空摸摸光腦殼,還有些迷糊。
不過很快,她臉上便被陰云所籠罩。
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透明光屏,各種條條框框、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奇怪的小圖案在上頭。
據光屏上的文字所寫,這是個名為“放置修仙”的系統。
而她所處的世界,原來只是一個放置類修仙游戲世界。禪光寺眾僧人包括她在內,都是游戲里的配角,且日后會慘遭滅門。
靜空怒而跳起:“小僧斷不會讓你這魔物得逞!”
“靜空!你師兄弟們都去練功了,你不僅在屋里躲懶,還大聲喧嘩!成何體統?!”門外乍響虛免師叔的怒吼聲,末了他又念道,“阿彌陀佛,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屋里靜空連忙下地,整理好衣著后拉開房門,僵硬地咧嘴一笑:“我這就去,這就去。”
見他走遠,她嘀咕道:“自己不是也那么大聲,還說我……”
“靜空!”虛免猛地回頭,再次怒吼,“我能聽到!”
“……我錯了,我錯了。師叔莫氣,師叔莫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氣壞身子也是你害的!你就不能讓我安穩過幾日嗎?啊?!”
“噓!噓!師叔你別再大聲喧嘩了,被佛祖聽到就要怪罪你了!”她小聲喊道。
虛免瞬間變臉,看似和藹可親,實則頗有些咬牙切齒:“還,不,快,去,練,功?要我去告訴方丈師兄你又偷懶了嗎?”
靜空一溜煙跑走,聲音順著風飄進他耳中:“我這就去,師叔你千萬別告訴我師父這事啊!”
話是這么說,但他們的聲音那么大,禪光寺上下只要不是聾的,全聽見了。
去往后山的路上,只要她遇到人,他們必定問上一句:“靜空,又惹虛免長老生氣啦?”
她佯裝惱怒:“沒有的事,你們別瞎說,我和虛免師叔不知道關系有多好!”
眾僧人心知肚明,忍著笑走開,暗中卻在猜測著接下來還會有誰被靜空氣到。
畢竟“他”一日不氣人,渾身不舒坦。
靜空到后山時,瀑布底下的天然巨石上已經坐滿了人。
他們閉目打坐,任由湍急的水流傾瀉在身上,不動如山。
她左瞧右瞧,看到放在樹下的兩個木桶,認命地提起木桶。
此時坐在正中的一位年輕僧人睜開眼,他并未張口,聲音卻是隔空傳入靜空的耳中:“裝滿,不準灑。”
她抬眼瞪他,走至湖邊,木桶同時下水,伴隨著嘩啦一聲,兩個裝滿水的木桶被她穩穩提在手中。
靜空得意地朝他挑眉,高聲喊道:“大師兄,我今日厲害吧?一點沒灑!”
被她喊作“大師兄”的僧人沒回話,重新閉上眼,入定。
她輕哼一聲,提著木桶回到樹下,雙臂平舉,單腿曲起,金雞獨立。
身為一名女扮男裝混在禪光寺里的小沙彌,方丈師父將三歲的靜空撿回來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切忌不可在眾人面前暴露身份。
是以她單獨擁有一間寮房,也不用在瀑布底下打坐,更不用去河邊洗冷水澡。
真是羨煞一眾師兄弟。
當然,雖不用在瀑布下打坐,卻要這么提著裝滿水的木桶金雞獨立。還必須在后山,在大師兄的眼皮子底下,因為這樣他才能監督到她。
枯燥乏味的練功讓她開始走神,想起先前的“系統”來了。
幾乎在她想起的那一刻,光屏再度跳出來。
消失,出現。
消失,出現。
消失,出現。
來來回回試了幾趟,靜空挑起半邊眉來。
這個所謂的“系統”,似乎不是她所想的那種迷惑人心的魔物,倒像是傳訊鏡那類的東西,且無需注入靈力就可驅使它。
抱著試試也不虧,反正自己不會輕易被迷惑心智的想法,她心念一動,先前還沒看完的大段文字重新跳出來。
魔物沖破封印而出僅為故事引子,禪光寺滅門也只是開篇里繆繆幾筆提及的過往。
但不知為何,靜空再次看到這段文字時,心口處忽而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木桶落地,水花四濺。
靜塵聞聲而動,先其余僧人一步掠至樹下,接住即將倒地的靜空。
垂眸,見“他”右手緊抓心口,滿臉痛苦之色,他扣住對方的左手腕,探脈。
“靜空這是怎的了?”其余僧人趕到,將他們團團圍住,關切至極。
他微斂眉,半晌才道:“無大礙,過會兒就醒了。”
他話音剛落,靜空睫毛顫動,睜開眼,繼而愣住:“大師兄……你離我這么近干嘛?!”
她似是著了火般跳將起來,抖抖被他沾濕的僧袍,聲音都變了調:“這這這,這成何體統!”
靜塵起身之時,因被水打濕而顏色變深的僧袍重新恢復原本的青色。
他彈彈衣角的褶皺,面色如常:“既已無礙,便繼續練功吧。”
見他飛身回到瀑布底下打坐入定,其余僧人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小聲道:“靜空,剛剛要不是大師兄動作快,你怕是要后腦著地了。”
“靜空師兄,你應該謝謝大師兄的。”
“靜空師弟,你……”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煩死了!”靜空揮揮手將他們趕走,“快過去!別等下大師兄要罰你們了!”
她別扭地望了眼從不見生過氣的大師兄,提起倒在地上的木桶。
她當然知道得謝謝他,但她身份特殊,反應大也不能怪她……算了,找個沒人的時候向他道聲歉好了。
回想起昏迷之時所見過的種種,靜空沉下臉。
那近乎真實的夢境,仿若是她的前世一般。
夢里她被大家護在身后,卻依然逃不過被魔物撕碎的命運。
她的魂魄始終不愿離去,從禪光寺覆滅到魔物屠戮眾生,再到五年后天才降世。
至此,她再也無法到別處去。
她被困于天選之子身邊,看著他嶄露頭角,不費吹灰之力地斬殺魔物,最后立于實力頂峰。
眼看著他就要集結各大宗門的精英弟子們重新將魔物封印回去,卻在這緊要關頭因為那個與他虐戀許久的女子而入了魔。
這之后魔界有了新主人,修真界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當她看到那男人再次以天下蒼生為賭注,就為了虐那女子的身心之時,心中的怨氣終于達到巔峰——她只想殺了這個男人,讓世界回歸安寧。
突如其來的拉扯感讓她因怨氣而即將凝實的魂魄開始渙散。再睜眼,一切都未曾發生,但這莫名其妙的系統,是夢里所沒有出現過的。
倘若這是真的,那么距離事發還有三十年,當務之急便是讓禪光寺在三十年后的那場戰役中活下來。
然后,先天青宗宗主一步找到降世的天選之子,將他扼殺于襁褓中。
“靜空。”
清冷的男聲在她耳中響起,靜空抬起赤紅的雙眸,正對上大師兄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眸。
他就這么隔著水簾與她對視著,那一瞬,心頭剛升起的煞氣如潮水般退去,她紛亂的思緒得以重歸平靜。
她恭恭敬敬朝對方行了一禮:“多謝大師兄兩次出手相救。”
靜塵道:“今日你的功課便免了。”
換作往常,靜空必定偷笑出聲,怕對方反悔,轉身就跑。
只是現在的她根本沒這心情,往回走的路上還在思索著該如何扭轉禪光寺的命運。
不知不覺間來到方丈師父的禪房外,她怔住,剛想走,就聽里頭傳出年邁祥和的聲音:“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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