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水清靈一呆，起初還沒反應過來，許久之后才從記憶中搜出一道人影。

她神色復雜，欲言又止，道：“師尊，您還想著他呢？那個無情無義、背棄我族的叛徒，恐怕早已在萬妖天身居高位，作威作福了吧？”

羽流真人搖頭，道：“妖庭……沒有他的消息！”

水清靈境界不夠，但以她的身份，稍一打聽，還是能對萬妖天中發生的大事了解到一二的。

水清靈冷笑：“就算他沒在萬妖天，還在我人族，此刻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敢現身對他最好的，若是現身，恐怕天誅地滅都難贖其罪！”

水清靈對古寒的怨念很大，這不光來自當年親眼看到古寒一劍破城的驚怒，還有這些年來因與古寒同門而遭受的冷眼，另外……葉塵還沒消失時，那些似是而非的洗腦語也占了很大比例。

當然，不管外界的因素如何之大，歸根結底，還是水清靈對古寒的不信任，是不懂感恩的自私！

聽到水清靈的抱怨，羽流真人心中又泛起微微的苦澀，她張口很想為古寒辯解，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因為……她當年沒有為古寒出頭，此刻又有什么資格為那人辯解啊？

只是……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為什么當初百斷城城門前，會出現兩個古寒呢？”

“那人……還將那個假身給殺了？””

十余年前，百斷城下，葉塵借古寒之身投靠妖族，意圖嫁禍古寒，奈何實力不夠，破不開城門。

無奈之下，古寒只得親自出面，戲耍了葉塵一把，后才一劍破城。

“而且……當時古寒破城之前，還曾變成了你小師弟的樣子！”

羽流真人眸光微閃，這個細節后面世人也曾推測過，最后得出結論，是古寒在愚弄世人，想攪混視線，意圖謀害葉塵。

可她這些年來，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水清靈見她的師尊瘋了，不僅為古寒說話，還懷疑到了葉塵身上，不禁有些不滿，道：“師尊，不管過程怎樣，但結果是不變的……他破了城就是破了城，眾目睽睽之下的罪證，莫非還能抵賴不成？”

羽流真人嘆息，本是遺世而獨立的仙姿，竟有了些蕭索的味道。

“上岸了！”

隨著乾元老祖的一聲低喝，十數頭虛靈鰲先后上岸。

登上罪淵城所在這片土地之后，眾修者大吸口氣，頓時鄙夷不已。

無盡霧海將罪淵城隔絕，此地靈氣稀薄的可怕，只怕連元嬰境的日常修行都供應不了。

本來聽聞歷年來的大寇齊聚于此，其中甚至不乏問鼎存在，煉虛強者，眾人還有些凝重。

但以管窺豹，他們頓時不慌了，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修出個什么強者？

那些所謂的煉虛、問鼎，只怕早就形容枯槁，法力十不存一了吧？

“呵呵呵……”

各國各宗的問鼎真人也很熟愉悅，盡管十五對五，優勢明顯，但同階一戰最是兇險，小靈界就在眼前，誰也不愿意因為一些變故在開啟前受傷。

現在這個結果，自是極好。

巫神教那個枯寂老者更是等不耐煩了，提議直接殺將過去，屠了此城便是。

“不急……我們是名門正道，怎么能跟那群罪惡滔天的大寇相提并論呢？”

“先傳話過去，讓其投降，如若不從，再行殺法吧！”

乾元老祖雖然也想大殺一場，以解心頭郁氣，但面上功法還是要做的。

他提議大部隊先不動，由他們十五尊真人兵臨城下，看看動靜再說。

但還沒等乾元老祖派人發令箭告知罪淵城的大寇，就忽然聽到一個豪邁大笑聲傳來。

“哈哈哈……五國六宗、魔教，咦，還有巫神教的道友？各位道友遠道而來，我罪淵城招待不周，實在是失敬失敬！”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一個胖乎乎的老頭乘風而來，遠遠拱手道。

他穿著富貴，頗有幾分凡俗中的員外風采，滿臉肥肉的臉上一雙小眼睛瞇著，似是十分和善。

但乾元老祖等人一看他的出現，就驀然變色：“你是……賭命真人？你突破問鼎后期境了？！”

賭命真人當初在外界可是鬧出不小動靜，自然被人認出，但乾元老祖等人震動的卻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境界。

記得賭命真人在天海界消失的時候，才只是煉虛啊？

這些年來，與他同輩的許多五國六宗強者，早已塵歸塵土歸土了，余下的也都是問鼎境初期。

甚至在場，便有幾個與他同輩。

可賭命真人卻冷不丁的竄到后期境了？

要知道，修行越到后面，想要替身便越是艱難。

問鼎境后期，這等修為，已經可以擔任一宗宗主，一國國主了啊！！

“遠走故土多年，竟然還有人認得？還有故人在？老夫幸甚矣。”

賭命真人微笑，他身為大寇，經歷非凡，早年接觸過巫神教這個神秘組織，這才能一眼認出。

當年，他橫渡亂天霧海，來到罪淵城后，遭遇過一番欺壓，隨后與天賭命，僥幸功成，開創出大賭坊。

隨后，又靠著大賭坊的收益，步步登高，突破中期。

本來賭命真人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后的高度就止步于此了，任他再如何努力，都看不到后頭的風景。

直至，十年前，他遇到了一個男人……

乾元老祖等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們雖然有十五個真人，但中期居多，甚至還有幾個是初期，面對一個后期大寇，多少有些壓力啊。

不過，若僅僅如此，倒也不是很慌。

蟻多還咬死象呢，更何況，五國六宗以及魔教、巫神教的真人，自古便超出同境散修一截。

即便單打獨斗，以中期戰后期，乾元老祖都不懼分毫呢！

“呵呵，各位道友遠道而來，何必動怒？老夫不才，這些年來在罪淵城謀了一個門生，開了一個檔口……若是各位道友有興致，不妨陪我賭上一把如何？”

“若你們勝，老夫便讓開，就算你們將罪淵城攪的天翻地覆，也不再搭理，如何？”

賭命真人笑道。

大幽帝國的問鼎境眸光一閃，冷哼道：“如若我們不答應呢？”

賭命真人瞅了一眼眾人身后的那些元嬰、化神、煉虛的小輩，笑道：“你們會答應的！”

十五個問鼎境面色同時一沉，賭命真人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如果他們不答應，那就別怪賭命真人不講規矩了。

如果是其他真人或許還會有強者風范，不會以大欺小，但對于賭命真人這等絕世大寇來說……還真不需要考慮什么底線！

而若是真被一個問鼎境后期的強者盯上，對于各宗各國的年輕一輩來說，無疑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好，本老祖與你賭！就讓老祖我來看看，你這個敢與天賭命的老東西，有幾斤幾兩吧？”

乾元老祖“桀桀”冷笑兩聲，大乾帝國近來聲勢宏大，隱有成為五國六宗之首的架勢。

他代表大乾帝國而來，自然不能墮了五國六宗的威勢，第一個出來應戰。

唰！

賭命真人張手一揮，兩人中間立時出現一張虛無的大賭桌與兩個六十四個骰子的大骰盅。

“入鄉隨俗，這是我罪淵城的玩法……朝天擲骰子，富貴在天，生死有命……不許以術法作弊，當然，如果道友自覺手斷高超，能瞞過我的眼睛，倒也無所謂……”

“點數大者為贏！”

賭命真人打了個哈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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