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養乃是石頭化生，天生地養，生來便具備上天入地的神通。

在他的帶領下，古寒循著地脈而行，七拐十八繞之后，終于臨近仙山的中央位置。

“此地靈氣充沛，仙氣更加濃郁，除此之外，還有絲絲縷縷的煞氣從地脈深處蘊生而出……”

古寒四望，難怪仙山中的地煞之氣這般恐怖，傾整個小靈界九十九條地脈的威能都鎮壓不住，原來是那位仙王斬下的三尸逸散出來的尸煞。

“到了！”

地脈前方連著一團神秘物質，散發朦朧光輝，隨著臨近，光芒逐漸大綻，一座頂天立地的青銅門戶驟然浮現在眼前。

只見青銅門古樸無華，其上似雕刻著龍、鳳、麒麟等遠古神獸的紋路，雖然那些紋路是死的，但看到的瞬間，卻猶如身陷遠古洪荒年代，身周盡是與山岳齊高的龐然大物。

“這是眾神門的烙印……那位仙王本事不俗，竟將此門用做壓勝之物，等閑生靈，臨近此門的瞬間，便會忍不住俯首膜拜，就算再剛強的骨頭都頂不住，因為那是血脈深處的壓制。”

天生養向古寒解釋道，這就是他為何找古寒合作的原因之一。

眾神門是遠古時期各大神獸共同煉制的神器，蘊含所有神獸的精血，就算是一道烙印，也不是等閑生靈能夠承受的。

天生養是天地道胎，為道體，可不受其影響，古寒蓮開六十四葉，修成道嬰、道神，算是半個道體，也可抵御其壓迫。

但即便如此，古寒臉色也有些蒼白，看清此門的瞬間，他恍惚中好似聽到了龍、鳳、麒麟的怒吼，讓他俯首稱臣，違者將死。

那種靈魂深處的壓迫，讓他極不好受，連渾身骨骼都在咔嚓作響，有身崩的潛兆。

不過，他的道神不是吃干飯的，在極致的壓迫下，奮起反擊，硬是將眾神門的威壓隔絕在了體外。

古寒抬頭看去，只見青銅門高不可攀，大無邊際，他越臨近，似乎此門便越高越大一般。

“這是空間的力量？”

古寒眉梢微動，他對空間也有些研究，甚至創造出了剎那芳華那等劍道神通，可他不經意間便進入了青銅門的空間領域，被古寒其影響。

這等成就，是他無法媲美的。

“不，不是青銅門變大，而是我變小了？”

忽地，古寒四處一掃，臉色更加黑了，隨著臨近青銅門，他腳下的地脈變得無比寬廣，就連一塊碎石都比他大了許多倍。

這讓他有些糾結，此刻的他怕是成了地里的一條蚯蚓，如果有深諳空間大道的仙雞到來，只怕隨意一口便會將他啄死了。

“幸好，沒有那等層次的仙雞，而尋常的雞到來也只會和我一樣變小……我還是有縛雞之力的！”

這般一想，古寒又松了口氣。

這時，一道五彩光輝閃過，古寒看到一頭大如山岳的神鹿從頭頂飛過，最終沒入青銅門中消失不見。

他臉色僵硬：“沒有仙雞，但有仙鹿……豈不是一蹄子就將我蹬死了？我連搏鹿之力都沒有？？”

“好大一株仙藥……如果抓到，得吃多少年啊？”

一旁的天生養卻是忍不住流出了口水，大為心動。

古寒：“……”

青銅門很高大，古寒兩人所處的地脈如同一道鎖鏈般，掛在了青銅門的一個角上，而門上相同的鎖鏈還有八道，它們分別鎖住了青銅門的上下四方與中間。

無盡力量從九條鎖鏈中滾滾而來，要將此門鎮壓個千秋萬世。

青銅門很玄妙，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任一條地脈看來，都好似是直面青銅門一般，看不到它的背面。

或許，唯有打開此門，才能抵達它身后的世界。

“來吧，用心去感悟，用道去開門……這對于你來說，亦是一場莫大的機緣。”

天生養說道。

他飛近青銅門，快速變小，在蚯蚓古寒的眼中，都變成了一條蚯蚓，最后落在了一扇青銅門的門環上。

相比于浩大的青銅門，天生養似一只螻蟻般渺小。

然后，他旁邊另一扇青銅門的門環上，出現了第二只螻蟻。

天生養是天生地養的道胎，對天地大道的感知無比敏銳，萬種道法都有涉獵。

當然，并不精通，他也無法精通，因為成也天生地養敗也天生地養，他只懂先天之道，而不通后天之法。

先天之道固然強大，卻也簡單，比如劍道，一劍出，要么生要么死，沒那么多花里胡哨。

可后天之道卻極為繁雜，道與道之間還能彼此勾連，任意組合，如古寒曾經的絕學，弒天九劍，便以劍道相融各種大道，達到天生養無法理解的地步，更是以此勝他半招。

不過，先天之道的強大也是毋庸置疑的，除非將后天之道修煉到了極高深的層次，否則相同的境界，修后天之道的生靈完全無法與修先天之道的生靈抗衡。

天生養是石頭孕育而生，最喜一力壓萬法，對力量一道極有研究，但，這并不代表他不通空間之道。

只見他小手握住門環，感悟天地間的冥冥空間之力，渺小的體格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

最后猛然一喝，竟將這座青銅門都拉動了一些。

可一門兩扇，他拉動自己這邊的門戶沒用，還需古寒那邊也功成。

天生養斜睨而去，只見那個渺小的螻蟻依舊渺小，似乎挨著門環已是古寒的極限，他在空間的汪洋之中，竟找不到定身之所？

“難道我高看了他？”

天生養眉頭微皺，這時，古寒眸子睜開。

他的身軀沒有一絲絲變化，似乎還是先前那只螻蟻，可他的小胳膊小腿此刻卻爆發出了驚世的力量，竟……緩緩將他那邊的那扇青銅門戶給拉開了一個比天生養那邊還大的距離。

“此時不開，更待何時？”

古寒斜睨天生養一眼，淡淡道。

天生養一愣，這……便是先天空間之道與后天空間之道的區別嗎？

他感悟空間之道，脫離出了青銅門的影響，恢復了真身大小。

古寒感悟空間之道，雖看似還在青銅門的影響之內，卻已然超脫了青銅門的空間道力之外。

“先天之道，是往外求，求天地間已有的道理，后天之道，則是以外在先天之道為模，向內自創道與法！”

天生養深深的看古寒一眼，在兩人齊心協力之下，塵封不知道多少歲月的青銅門……終于被緩緩拉開了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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