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仙山一角，一個白裙飄飄如同仙子般的女子彎腰，在保證靈藥根底不傷的情況下采摘其的花與葉。

“第九十九株養出神意的靈藥……”

藥仙兒擦掉鬢間微汗，多日采摘靈藥，讓她這個萬藥圣體也有點吃不消。

不過收獲也是實打實的，她的藥道與她的體質有關，她隱隱有種預感，當她摘采了一百株非同尋常的靈藥后，她的藥道將會蛻變，連帶著她的修為也會水漲船高，先同輩一步，入煉虛！

“靈藥雖好，可以此為根基筑道，多少有些可惜了。”

一個清澈男聲傳來。

藥仙兒抬頭看去，眼神發亮，轉即又變的苦惱道：“沒辦法，小女子實力低微，只采的到靈藥，這可怎么辦呢？”

古寒一指她腳下：“喏，你看那是什么？”

藥仙兒看去，先是一愣，隨后大喜，只見她腳下有株三葉小草，似乎其他靈草一般無二，可它卻抬起了一根根莖，似是……想逃？

“以仙藥筑道，能將你的體質發揮到極致……”

藥仙兒采摘仙草后，突兀發生異變，有九十九株靈藥從她體內飛出，與仙草一起化作神環圍繞著她旋轉，有絲絲縷縷的仙氣自她體內飛出。

在仙道不顯的下界，有此異象，絕對非凡！

但藥仙兒抬頭看去，入目所及之處是一片青山綠水，再不見她想見的那人……

她愣怔了片刻，隨后一把拽過神環中的仙草，就要往遠處扔。

這時，一個嘆息聲響起：“何必呢？”

……

一座山峰之巔，武曌正在修煉。

她口鼻之間并無靈氣進出，可眉頭依舊緊縮。

因為她沒有在修境界，而是在修戰法……她在復盤自進入小靈界以來，每一場戰斗，乃至每一個選擇的得失。

包括先前的懟葉塵之戰！

“這么拼命，你是想要以戰陣成道啊？”

一個聲音響起，武曌睜開眼睛，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來。

她美眸一挑，道：“聽說你想去上界，且有路子？”

古寒訝異，這么直接的嗎？

武曌說道：“帶我一起吧，這個下界，無甚意思！”

古寒：“……”

……

一座青山綠水的山脈中，萬花樓弟子里三層外三層的警戒，可山谷中的唐輕薇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雖然萬花樓弟子沒有任何預警，她也沒有感應到任何異樣氣息，可她就是感受到了……有人在朝她走來！

唐輕薇靜默，等了半天之后，依舊無人出現，好似只是她的錯覺一般。

但，唐輕薇卻更加靜默了……

“我就知道是你……不敢見我嗎？那便滾吧！”

唐輕薇譏諷道，好似十分憤怒。

暗中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可那個感覺，卻在慢慢走遠。

“等等！”

忽然，唐輕薇再度出聲，這次，她真的是憤怒了，咬牙切齒道：“你就真的，沒有任何話想跟我說嗎？！”

四野風聲依舊，草葉飄飄，似乎一切只是她的自我認知。

但她知道，那個男人在，他一定在！

“何必那么見外呢？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將你留在我體內的東西都逼出來了，我們……不會有任何干系的！”

唐輕薇故作無所謂道。

古寒松了口氣，笑道：“你不必如此的，在出來之前，我便扼殺了它們的活性……”

唐輕薇：“！！！”

“你個該遭天殺的混蛋，給我滾啊啊啊！”

她氣壞了，真的氣壞了，那個男人如此熾熱的嘴唇，怎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呢？

這時，一場清風席卷了整座山脈，浮動漫天花海，最終，花海組成了一把萬花傘，從高空悠悠落下。

唐輕薇握著傘柄，她雖然得到了一件最強的防御利器，可這一刻她的心，卻前所未有的蒼白無力。

“能不能……留下來？”

她玉唇輕啟，卻終是無聲。

……

中央仙山最絕巔處，天生養喝了一口酒，看向一旁忽然出現的古寒，笑道：“都告完別了？”

古寒捏著眉心，有些頭疼。

他顯圣各處，自然是想與所有人做個了結，將因還因，將果還果，以后就此再無瓜葛。

可走這一圈下來，為啥他感覺，咋還剪不斷理還亂了呢？

好多人與事，他幾乎都是小跑著溜的啊！

“咦，助你最深的林染、林長刀、乾無霜之流……怎么沒看到你告別啊？”

忽然，天生養好似發現了新大陸，眨了眨眼說道。

古寒無言。

“嘖嘖，男人啊……這就是后天生物的煩擾嗎？有趣，太有趣了！”

天生養擠眉弄眼。

古寒惡狠狠瞪他一眼，這才讓其正經了一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天生養肅穆說道，正確的時間，正確的節點……最重要的便是“正確”二字，而古寒已經耽擱了太久。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轟！

這一刻，所有小靈界還活著的人都有感，他們抬頭看去，只見中央仙山的方向，天空之中，豁然出現一個巨大豁口。

“空間裂縫？小靈界空間不穩，要被混沌海吞噬了？！”

一些見識不凡的修者面色大變，若是連小靈界都被吞了，那么他們還焉有命在？

“不對，那不是小世界破碎的征兆……在那條空間裂縫的盡頭，還有一條空間裂縫！”

“那是……仙光？”

“那條空間裂縫，直通仙界！！”

這時，一些修有靈眸的修者，極盡目力，終于看到了一角仙界風景。

“云芷，為夫不才，此時才來接你……可愿與我一同登仙？”

一道身影出現在天空之上，那人的面容，所有人都不陌生。

封劍宗弟子中，已經被廢了修為的葉塵呆呆的抬頭看去，以他現在的情況本來應該看不清這么遠的人與物才對。

可他就是看見了，還知道那是誰。

這讓神色猙獰無比，就是那個人……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啊！

忽然，葉塵瞥見一道白衣身影飄過。

“云芷？為夫？”

葉塵錯愕，最終變得沉默。

他曾與上官云芷有過婚約，可后來上官家卻退婚了，他查遍所有，可卻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今天，他方才知曉，原來……他真的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啊！

“系統，你還愛我的吧？”

許久過后，葉塵總算提起了一分心氣，想到了自己的好伙伴。

然而，他的神魂海深處，并沒有聲音回應。

……

“我愿意！”

“無論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高空之中，古寒看著從遠方走來的那道身影，心中與眼中滿是溫柔。

“我與你許諾，自今日起……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古寒握住上官云芷的手，徐徐飛向空間裂縫。

雖然這一界似乎還有一些事情未了，但未了之事自有人會去了……現在，他要做的唯一事，便是陪伴上官云芷到永遠，踐行與她永恒的諾言。

……

小靈界的遠方，一道長虹飆馳，身后都竄出幾丈長的烈焰了，可見內中之人之瘋狂。

但可惜，羽流真人到底是晚了半步，當她抵臨中央仙山之際，古寒正好與上官云芷一同邁入了混沌海中，消失不見。

她怔怔的看著那道空間裂縫，如同被抽走所有力氣的木偶一般，失魂落魄。

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原地只余一聲悲痛欲絕的大吼——

“小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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