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殺人誅心

徐珩遠似笑非笑的看了陳年一眼，淡淡道：“聽說陳少保可是陛下親封的太子之師，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呢？”

“為了陳少保的聲譽，我看還是請夏皇叫人進來，查問個清楚吧？”

襄陽王徐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顯然不準備參與此事，沖鋒陷陣這種事他兒子上就可以了，他這種大人物也跟著一起跳，實在有失身份。

夏皇臉色沉了下去，他知道麻煩來了，對方這是要一命換一命啊。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兩個選項，第一棄陳年，保大夏，第二日則是放棄聲譽，保住陳年。

若陳年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太監，此事就很好選擇了，偏偏陳年才立了大功，而且夏皇還對他報以厚望。

太子什么德行，夏皇最清楚了，沒有陳年協助，這江山他連一年都坐不穩。

有什么能比自己的萬里江山，更加重要呢？

想到這里，夏皇深吸口氣，做了決定。

他目光如電，看向外面道：“宣人進來！”

……

很快，御前侍衛就帶著一行人，來到了金鑾殿。

棺材不允許進大殿。

所以元寶柱親自抱著自己兒子的裹尸布，走了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失魂落魄，雙目紅腫，滿眼血絲的狼狽女人。

女人滿身的血跡和尿痕，眼神直勾勾，仿佛精神都出了問題。

她這樣子一看就是真實經歷了喪子之痛，絕不是演出來的。

元寶柱進入大殿后，也不行禮，看著陳年就瘋了一般撲過來道：

“陳年，你殺我兒子，我跟你拼命！”

“給我攔住！”夏皇立刻皺眉開口。

兩旁的護衛也立刻上前，摁住了元寶柱：“住手，這是金鑾殿豈容你放肆？”

元寶柱這才跪在地上，砰砰磕頭道：“襄陽王，世子殿下，求你們為小人做主啊！”

他這話可就殺人誅心了。

夏皇就坐在上面，可是元寶柱竟然上來就跟襄陽王和世子哭求。

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弄死陳年了。

徐珩遠大手一擺，充滿正義感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盡管說，有我父王在，絕對不會令一人含冤。”

元寶柱滿臉是淚道：“回世子，這件事本是我的家事，我也不想公之于眾，可他陳年得勢猖狂，欺人太甚，小人實在忍無可忍了！”

徐珩遠皺緊眉頭，讓你來告狀你就告狀，廢什么話？

“快說！”

元寶柱一個哆嗦，忙說正事道：“小人的父親本和陳年一樣都是朝臣，兩人曾有過矛盾，后來父親做錯事受罰，小人也沒什么可說的，可父親已經故去，陳年還不解氣，抓了我兒，用殘忍的手段將他閹割！”

“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兒已經不行了，他是失血過多，活活疼死的，大家看啊！”

說到這里，元寶柱掀開后面的裹尸布，捶胸頓足，嚎啕痛哭。

眾人瞬間向元大江的尸體望去。

下肢已被斬斷，身上也有各路傷痕，觸目驚心。

“陳年，我父親確實很你有齟齬，但我的兒子是無辜的啊，他才二十出頭，你為何要對他下如此毒手！”

元寶柱嚎啕痛哭：“我這個歲數，剛經歷喪父之痛，現在兒子又沒了，要不是為了給兒子討回公道，我還活著干什么呢？求襄陽王和世子為我做主啊！”

瞬間，眾人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在陳年的臉上。

夏皇皺緊眉頭道：“元寶柱，你的兒子是何時死的？”

元寶柱哭泣道：“是兩日前的晚上。”

其實元大江昨天晚上還活著呢，但因為這個時候仵作不能精準人的死期，他才敢將時間推前了兩天。

夏皇冷道：“你兒子既是兩天前死的，你為何不在兩天前找朕鳴冤？”

“我不敢啊！”元寶柱裝可憐道：“兒子死后我立刻就想將陳年告上朝廷，可是當天夜里，皇宮中來了一位公公，給了我不少金銀，讓我閉嘴，不要攀咬陳少保，否則我全家都不用活了！”

這話一出，夏皇瞬間臉都氣青了。

這么多年來，他多么信任這些老臣，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關鍵時刻，捅自己刀子！

徐珩遠眼中閃過一抹得色，隨后道：“元寶柱，這里可不是一言堂，你既然說陳年殺了你兒子，可有證據啊？”

“有！”元寶柱立刻道：“跟著我兒子的幾個小廝都看見了！”

“叫他們上來。”徐珩遠道。

外面很快就走進來幾個穿著小廝服侍的人，這些人一進金鑾殿就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小人親眼見到陳少保劫走我們少爺，我等都是人證！”

“是是是，就是陳少保閹了我們少爺，求各位大人為我們少爺做主啊！”

這些人悶頭就是磕頭。

徐珩遠的嘴角勾起一道譏諷的弧度：“陳少保，你怎么說？”

陳年起身，一臉無辜的表情道：“他們看認錯人了吧？我確實是在城郊煉鐵廠遇過元公子，可是他做賊心虛，見我就跑，溜的跟兔子似的，我上哪兒能抓住他，還閹了他呢？”

元寶柱暴怒道：“你胡說，我兒子就是被你閹了的，那么多人都看見了，他們怎么可能都認錯？還有我娘子，她也看到了，就是你害的我兒失血而亡的！”

徐珩遠看向趙氏道：“確實如此嗎？”

趙氏雙眼滿是濃烈恨意，她咬著牙，惡狠狠道：“是，我都看見了！”

“求襄陽王還我兒一個公道啊！”元寶柱見趙氏為自己作證，心中狂喜。

就在這時，伍四海悄咪  咪的向這邊探過頭來，他本不想摻和進來的，但是他忍不住啊。

陳年倒霉，他非得親眼看了，心中才爽快！

伍四海立刻給元寶柱使了個眼神，讓他把自己教會他的話說出去。

元寶柱當即跪下道：“陛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求您秉公處置，讓陳年償命，還我兒一個公道！”

徐珩遠更是探過身道：“夏皇陛下，律法確實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要是您不忍心對陳少保下手，我可以代替您動手。”

說罷，他的眼底漫溢出一抹殺機。

外面的百姓們，此事也是適時高聲喊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求陛下公平處置！”

聽著外面的山呼聲，夏皇的眉頭皺成一個死死的‘川’字，這些人一步一步顯然是想要釘死陳年。

現在外面聚集了這么多百姓，自己若不處置陳年，那將來如何服眾？

整個天下都會開他們大夏的笑話。

可就在這時，反轉出現。

趙氏突然上前一步，撲通跪下道：“陛下，臣婦有話要說！”

她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瞬間向她集中，趙氏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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