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時間

        “存在？”

        造化光靈明顯有些不解。

        他記憶中沒有關(guān)于這個名諱的任何信息。

        可為何黑白無上卻說……

        有這么一個人，曾經(jīng)存在過？

        而李牝卻根本沒有理會這個不重要的角色。

        他快速進行追問：“他是，永恒者！？”

        “不！不是！”

        黑白無上循著那種莫名的觸動和靈感，快速的給出了解答：“他不是……”

        說到這，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眉宇間露出了一絲痛苦，心靈波動更是一陣震蕩，似乎要難以維持現(xiàn)有的心靈狀態(tài)。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無意識的睜大眼睛，循著李牝說出“李求仙”三個字猛然激發(fā)的某種靈感，艱難的抽取著信息進行傳遞：“永恒者……永恒者是……”

        下一刻，他猛然捂住了頭顱。

        整個心靈狀態(tài)徹底崩潰。

        “黑白。”

        造化光靈驚呼一聲。

        第一時間施展秘法，一道充滿著溫和氣息的光芒如同春風(fēng)化雨般籠罩了無上黑白的心靈。

        李牝亦是出手，一道無形的漣漪掃過無上黑白，盡可能的平復(fù)著他的心靈波動。

        如此……

        好一會兒，這位無上黑白才堪堪穩(wěn)住了自己的心靈波動。

        但他的眉宇中卻充滿著說不出的虛弱和疲憊。

        似乎剛才僅僅確定“李求仙”的存在，確定他不是“永恒者”這個簡單的信息，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所有精神。

        “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

        無上黑白強撐著痛苦道：“就在剛才，好不容易稍稍被刺激恢復(fù)了一絲的認(rèn)知，重新被混淆，變得模糊起來……我甚至已經(jīng)不敢確定，您口中所說的‘李求仙’是否真正存在了，那更像是我想要誤導(dǎo)您判斷的一種胡言亂語。”

        一旁的造化光靈神色有些詭異。

        因為……

        他當(dāng)時確確實實就是這么想的。

        他的記憶中，是真真正正沒有關(guān)于“李求仙”這個人的任何信息，可無上黑白卻說他知道這個人，并且還準(zhǔn)確的回答他不是永恒者……

        他就覺得，這是黑白無上擔(dān)心李牝找到永恒者后沒事做了，特意否定他原本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讓他繼續(xù)將時間、精力，浪費在這件事上，好為造化離的突破爭取更多的時間。

        可是……

        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又或者說，無上黑白演的太像了？

        連他也騙了過去？

        “記不清了么。”

        李牝看著無上黑白。

        他剛才出手“撫平”過他的心靈震蕩，因此能夠判斷出來，剛才這位無上心靈崩潰是實實在在的發(fā)生過。

        或許一些人會認(rèn)為，他在以身布局，對他進行錯誤的引導(dǎo)。

        可憑借他這段時間對“永恒者”越發(fā)明了的理解……

        “你提供的這些信息，很重要，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李牝道。

        答案有了，但……

        他還要進行最終的確定。

        當(dāng)下，他身形一轉(zhuǎn)，離開了造化離閉關(guān)修行之地，直往時光之海而去。

        看到李牝離開，造化光靈目光閃爍著，但并未說話。

        直到李牝消失在他的感知中并且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他才傳訊給了黑白無上。

        “你真的……記得‘李求仙’這么一號人物？”

        “……”

        黑白無上沉默著，并未回話。

        “還是說……這是你本能的一次對他進行的誤導(dǎo)，一方面呈現(xiàn)我們的價值，另一方面為造化離的突破換取更多的時間？”

        光靈的心靈波動再度激起。

        “現(xiàn)在，就連我自己也認(rèn)為就是這種可能。”

        黑白無上說著，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更多的卻是不解：“在李牝問及那個問題時，我腦海中確確實實涌現(xiàn)出了無數(shù)念頭、想法，可眼下隨著李牝離開，隨著伱再對這些異常進行歸納，并且，我再仔細(xì)回想我記憶中的點點滴滴……似乎……真的就像你說的這樣，我只是在體現(xiàn)我們的價值以為離的突破爭取更多時間。”

        說完，他看了一眼光靈：“然而，無上之道，不是號稱全知全能么？尤其是我……讓物質(zhì)、能量、時間、空間對自身的干擾降到最低，按理說……知道的東西會更多才是，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這種狀況，本身就代表著不合理！”

        無上黑白的話，讓光靈的神情亦是變得凝重起來。

        某些特定情況下的合理，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永恒的領(lǐng)域……恐怕比我們想象中更為深邃。”

        無上黑白說著，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深邃到，遠(yuǎn)非現(xiàn)在的我們所能窺覷。”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當(dāng)年的他們，口口聲聲想要找到“永恒者”，或者他留下的“永恒之力”并將其擊敗，這是何等的無知無畏。

        那等境界對他們來說，哪怕僅僅看清，都要窮極一生去努力。

        甚至都可能……

        看不清。

        ……

        時光之海。

        歸零至今為止都沒有從底層邏輯錯誤中擺脫出來。

        只不過在稍稍理順了一些底層邏輯后，她留下了超過自身九成九的算力，繼續(xù)計算這些導(dǎo)致底層邏輯錯誤的原因所在，另外少部分算力維持著自身。

        這種狀況，就像一位深受重創(chuàng)，元氣大傷的至高，本體陷入沉睡，只能靠著化身在外游走，維持自己的存在。

        這等變故，直接體現(xiàn)在時光之海。

        偌大的時光之海正在不斷收縮著。

        數(shù)不勝數(shù)用來進行某種測算、試驗的星球，被生生的收縮到了不足他上次來時的百分之一。

        這還是因為有諸多子體協(xié)助的緣故，否則的話……

        時光之海這等盛景恐怕就要成為歷史了。

        ……

        “起源陛下。”

        乍看之下幾乎沒什么變化的歸零對著李牝微微行禮。

        “很冒昧在這個時候打擾你。”

        李牝道：“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

        <div  class="contentadv">        歸零微微一怔，很快算出了什么：“那尊混沌虛無外來的神秘強者？”

        “是。”

        李牝點了點頭：“那尊神秘強者名為眾神之王，是一尊混沌生命，其實力……在我之上。”

        歸零的神色有些嚴(yán)峻。

        在李牝提及到“時間不多”幾個字時，她就意識到李牝遇上了麻煩。

        眼下聽得他親口承認(rèn)，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她也明白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

        李牝的本體……

        她親眼所見。

        那是浩瀚、偉大到僅僅現(xiàn)身，就讓造化永耀、造化淼琊等上古星界時代的強者喪失斗志，陷入絕望的存在。

        可現(xiàn)在，在擁有這等實力傍身的情況下，李牝仍然說出了那尊名眾神之王的神秘強者實力在他之上的話語。

        不難想象，一旦李牝真的戰(zhàn)敗……

        整個星空宇宙所有生靈都將成為這尊恐怖存在的囊中之物，生死存亡皆在他一念之間。

        “我能幫助您什么？”

        歸零馬上道。

        緊接著微微沉吟：“那種層級的存在……即便我尚處于全盛時期，恐怕都沒有插手這等戰(zhàn)斗的資格，更何況，此刻的我還陷入了底層邏輯錯誤中，根本抽不出足夠的算力來幫您計算什么。”

        “不，你能幫得了我。”

        李牝道：“但不是此刻，而是……”

        他頓了頓，看著這尊智能生命：“你真正全盛時期的時刻。”

        “真正全盛時期的時刻……”

        歸零瞬間意識到李牝指的是什么，回應(yīng)道：“我也想補全我的數(shù)據(jù)庫，找回真正的自我，但是很遺憾……我找不回來，所以……”

        她的神色帶著遺憾。

        “我知道。”

        李牝道：“智能生命一族走的都是無上之路，我在想，全盛時期的你，會不會是一尊真正的無上。”

        “真正的無上？”

        “是。”

        李牝微微頷首：“一尊和造化生命、混沌生命屬于同一個層次的無上生命。”

        他虛手一凝，手上出現(xiàn)一塊U盤大小的透明玉石：“我此番前來就是想試試看，看能否將我關(guān)于因果輪回之道的所有理解、領(lǐng)悟盡數(shù)交付于你，觸及你的靈感，讓你聯(lián)想到什么，恢復(fù)什么，哪怕……僅僅是少量數(shù)據(jù)……比如，你先前突然解封的關(guān)于‘道境’的信息。”

        “因果輪回之道么……”

        歸零沒有拒絕，將玉石接了下來：“我試試。”

        她很快將這些資料載入數(shù)據(jù)庫。

        只是……

        李牝雖然對因果輪回一道，對造化生命、混沌生命、無上生命有了全新的理解，但這些理解離讓他產(chǎn)生某種質(zhì)變來，顯然還差得遠(yuǎn)。

        再加上先前他和歸零坐而論道，共同參研補全過虛數(shù)空間法，彼此間的領(lǐng)悟交流可謂毫無保留。

        真要有觸動，激發(fā)了某種數(shù)據(jù)解封，早就有征兆了。

        不會因為李牝最近這些年來新增的領(lǐng)悟而有所變化。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不多時，歸零完成了對這些數(shù)據(jù)的載入、讀取、消化。

        最終……

        “很抱歉。”

        歸零道了一聲：“我并沒有覺醒新的數(shù)據(jù)。”

        “沒有么。”

        李牝聽了，嘆息了一聲。

        臉上說不出是悵然還是遺憾。

        “真是抱歉……幫不上您。”

        歸零再度道歉。

        “不，這和你無關(guān)，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李牝道。

        事已至此……

        他想要再獲得一些額外幫助的可能性，就只剩最后一人了。

        這個時候，李牝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度將一塊透明玉石拿了出來：“對了，這是那位眾神之王所屬宇宙的修煉體系，希望對補全你的數(shù)據(jù)庫有幫助，同樣，也有勞你整理一下，未來如果兩方宇宙開戰(zhàn)……”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

        無意義。

        如果他真的戰(zhàn)敗了，兩方宇宙根本沒有開戰(zhàn)的可能性。

        巨大到無法形容的差距，會令星空宇宙摧枯拉朽般被眾神之王吞噬。

        歸零亦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微微默然。

        不過這種默然持續(xù)了片刻，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些驚異：“眾神之王宇宙的修煉體系中居然也有類似道境的修行步驟？”

        “對。”

        李牝點了點頭：“不過相較于你數(shù)據(jù)庫記載的道境來，差距不小。”

        “確實。”

        歸零微微頷首：“如果將您一開始涉及到的道境信息比作這個修煉體系的初級形態(tài)，那么眾神之王的修煉體系充其量是在您最初的體系上稍稍完善一些，達到了中級形態(tài)，與這些道境的描述相比，我數(shù)據(jù)庫中關(guān)于道境的描述，才像是完全形態(tài)……”

        李牝點了點頭，認(rèn)可了她這種描述方法。

        “是啊，就像一門功法的古法形態(tài)、完善形態(tài)、以及未來的完全形態(tài)……”

        話語至此，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下一刻……

        一道亮光突然在他腦海中閃耀，瞬間將他面前的迷霧盡數(shù)劈散。

        “過去、現(xiàn)在、未來！？”

        根據(jù)他的了解……

        永恒者眼中，過去、現(xiàn)在、未來，從來不是一個需要分開的理解尺度，而是完成了歸納統(tǒng)一的整體。

        對他們來說……

        過去是現(xiàn)在、也是未來。

        同樣，未來，可以是現(xiàn)在，也可以是過去。

        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

        李牝豁然抬頭，看著眼前的歸零：“你……不屬于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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