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狗血關系
虞梟卻已經看到校門口對面停著的車,警告地看了聞旭一眼,立馬揚起笑臉朝謝常殊小跑過去。
聞旭腳步慢下來,虞梟和表哥對他都很不喜歡,他和表哥的關系這幾年越來越不好,表哥不喜歡他他還理解,可為什么虞梟也這么討厭他?
他不被人喜歡,總能比別人更敏銳地察覺到情感變化。
虞梟對他似乎不是一朝一夕的不喜,更像是沉積了許久的骨子里的抗拒。
抗拒和他說話,和他接觸……
虞梟迎面就給了謝常殊一個擁抱。
謝常殊咳嗽了兩聲,雖說他覺得兩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有些引人誤解,卻也沒推開虞梟。
從遇見開始,虞梟不知道抱了他多少回,一回生二回熟,現在他也已經習慣了。
虞梟完全沒了走出來時的鋒利,拿蓬松的頭發大貓似的蹭他脖頸,蹭得謝常殊忍不住往他腦袋上擼了幾把。
聞旭停在三步開外,看著從擁抱中分離的兩人,眼中流露出幾點羨慕。
謝常殊直面聞旭,被后者這眼神看得后脊發麻。微微推開虞梟。
“表哥!
謝常殊:“……三中和這里好歹又兩條街的距離,你怎么一天到晚往這邊跑,有事?”
“我來看看虞梟同學的傷!
謝常殊抿唇:“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有關系,已經結束了,徹底結束了,我們恢復以前的關系就好,沒事別來學校找我倆了。”
聞旭頗為無措地站在原地。
“但我爸媽很想你,你平時可以多去看看他們!
虞梟站在謝常殊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聞旭。
聞旭在這壓迫性的目光下飛快點點頭,融入回家的人流中。
謝常殊嘆氣,為什么世界不能善良點,非要人這么慘。
“哥,我們回去吧!
“嗯。”
車上,虞梟不動聲色看了謝常殊一眼,見后者正瞪著眼睛沖后視鏡撩頭發,微微扯了扯唇角。
德叔有些感慨:“小少爺怎么和小旭鬧成這樣?”
虞梟唇角的笑僵了僵,偏頭見謝常殊面色不變地哼了聲,默然把僵硬的臉朝向窗戶。
在他那段混亂的記憶中,謝常殊和聞旭結仇……是因為凌楓。
謝常殊卻說:“好學生和壞學生怎么玩到一起去?怪就怪他是被掛在我耳朵上的‘別人家的孩子’。”
德叔發笑:“小少爺可不是壞學生,你的成績是這個呢!”他單手朝后比了個大拇指。
謝常殊無所謂地聳肩。
他只知道原主和聞旭疏離的原因,其一是聞旭性格大變,逐漸沉默寡言,這時候兩人關系還不至于差到哪去,只是沒以前那么親了,但偶爾還會一起玩玩。
后來聞旭變成一個總在他耳邊環繞的晴天娃娃,正在叛逆期的原主開始一聽到這名字就煩,見到聞旭自然也不會多開心。這時候就已經疏離了。
而關系真的惡化,導火索自然是因為,原主一見鐘情的男人并不看重他,卻好像喜歡聞旭。
偏偏是聞旭!原主就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把人搶過來,又是送跑車又送奢侈品的,上趕著當提款機。
狗血啊。
親堂兄弟喜歡上同一個人,還是那樣一個人渣。
謝常殊無奈,隨口亂扯:“那就是磁場不和吧。你們不用管咱,他挺不容易的,你們該對聞旭好就對他好!
小車駛過隧道,虞梟映照在窗戶上的眼睛微微瞇起,出聲:“常殊哥不討厭他嗎?”
謝常殊長腿往縫隙伸去,雙手枕在腦后,輕笑:“不至于。回去跟你說!
虞梟轉回身仔細看著謝常殊灑著夕陽余暉的臉,不由自主坐得離謝常殊近了些,癡癡半晌,突然小聲說:“哥,我困!
謝常殊豪氣地拍拍肩膀。
車駛過大橋,橋下波光粼粼,一層暖融融的光暈染在二人緊挨著的頭上。
謝常殊的家庭關系在虞梟來了之后比以前更融洽了。
謝母享受到投喂的樂趣,見著虞梟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心情也一天勝一天地好。
謝常殊不再整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連著謝父的更年期都似乎偃旗息鼓了。
加上謝常殊為了虞梟而留的門,謝母更是滿意到骨子里,每天晚上送牛奶不用像以前那樣等人開門就等半天,出來都滿臉滿眼的笑,直跟謝父說:“殊殊真是好孩子,帶著梟兒做題呢!
真正讓他們高興的,是孩子不防著他們了。
也正是因為謝常殊留的這道門,虞梟轉移陣地,他臥室里謝常殊專門為他購買的書桌再也沒了用武之地。
他們這邊的日子越過越其樂融融,另一邊卻有人一直活在水深火熱中。
謝常殊近一個月都是和虞梟一起起床去學校,并不是他不想賴床,而是院里要求他們每個人必須準備節目參與學校和學院的迎新晚會、開學會等各種密集的活動,會根據作品優劣算活動分。
謝常殊并不想出這個風頭,畢竟學校在城西!
原本只想找個大合唱把自己塞進去,卻沒想到文娛委員拿著小本本過來的時候,竟然跟他說大合唱、校園舞和團體舞都已經被搶光了。
原來大家在開學第一天就涌去報了名,而自己當天卻因為準備各種致辭和團建錯失了良機。
翻遍了剩下的所有節目,他加入了一個歌唱小團體,成為里面的鋼琴配樂,團里還有一個小提琴和薩克斯。
小團體準備的校迎新,成員來自不同的學院,沒想到這個四人組的小團體最后一合計,早中晚都有課,能擠出來的時間只能在早上!
好在謝常殊體驗到送虞梟上學的樂趣,每天早上的起床氣都被大貓安撫得服服帖帖的,也就沒那么抗拒起早床了。
家里配給自己和虞梟的司機就德叔一個,謝常殊也不想麻煩德叔,畢竟星晟私高和大學那么近。
短短一個月,他就習慣了和虞梟一起上學放學,如果沒課,他要么在跟籃球社的同學打球,要么集訓,要么就待在圖書館,到了時間就甩著鑰匙去操場,開門就到了星晟私高的操場,晚上九點一起回家,時間正好。
當然,遇到謝常殊需要晚上加訓的情況,就只能虞梟等自己了。越臨近迎新會,加訓越頻繁。
盡管謝常殊說過許多次讓他先跟德叔回去,他一次都不聽。
剛開始幾天虞梟會乖乖在操場等他,今年的秋天來得格外早,晚上的操場上秋意很濃,邊上一排排的梧桐樹葉已經發黃,風一吹就落下一大片,下雪似的。
虞梟便經常在連接兩個操場的小門花壇邊,粗壯的梧桐樹下,或坐或站,借著隔壁籃球場斜刺下來的燈光做作業,風唰唰一過,裹挾著初秋的冷意,卷了漫天的蝴蝶落在他周身。
初秋的昏黃最讓人蕭瑟,當虞梟身處于這份蕭瑟里,便格外讓人受不了。
謝常殊只見了一次就繃不住了。
他自己都不懂為什么心臟揪得那么難受?
他很不喜歡看到虞梟瑟縮或落寞的模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不喜歡。
他剛訓練完,呼著熱氣把自己的外套朝虞梟脖子上扔過去,靠著小門說:“過來。”
虞梟急忙收了卷子,拎著外套捂了悟腦袋,露出一個熱烈的笑,又把衣服套回謝常殊身上,說:“我不冷,你在流汗,不能吹風!
謝常殊把人領進自己學校,領著人朝平時訓練的音樂樓去。
“叫你多穿兩件,你怎么……”說到這兒頓了頓,嘖了聲,“周末帶你去多買幾件衣服!
他以為虞梟是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虞梟搖頭:“我穿哥的!
謝常殊笑:“給我省錢吶,你哥我不缺這點錢!
虞梟只道:“我就穿哥的,你買了新的我也不穿!
“成,省下來的錢給我多吃點,快長點肉!
太瘦了他看著難受得慌。
虞梟緊緊跟在謝常殊身邊,路燈反射出謝常殊眼里的情緒。
虞梟抿唇笑,問:“不回家嗎?”
“帶你認路,以后晚上我不在,你就來音樂樓等我。我會發消息給你,趕明給你配一把操場小門的鑰匙,不要被別人發現了!
雖然兩個學校距離近,但自從星晟落魄,校園角關閉,兩個學校就不允許隨便竄門了。
“好!
進門后進入小路,沿著湖邊繞半圈,便是音樂樓。
湖面寬廣,夜里風涼,陣陣地連謝常殊都打了個冷戰。
謝常殊又問:“冷不?”
“不冷!
“你沒長肉,不抗凍!闭f著又要脫外套,“我經常鍛煉身體好,不怕冷!
一件外套推來推去沒意思,虞梟兩只手按在謝常殊肩膀上阻止他脫衣服的動作,道:“我真不冷,就算冷,靠你近一點就暖和了。”
謝常殊順手抹了把肩膀上的手,沁涼。
他冷了臉,不耐煩:“虞梟,跟我客氣呢?”
虞梟:“……”他從謝常殊身后悄悄歪頭看謝常殊的臉,見真的沒了笑意,他默默松開手。
謝常殊冷哼一聲,下一刻就感覺兜里伸進來一只手。
虞梟小聲道:“就手冷,哥你幫我兜著就好了。你要是再脫衣服,為防你感冒,我就抱著你走。”
謝常殊:“……”他氣笑了,“你還有跟我軸的時候!
虞梟頗有些為難地喊了聲“哥”。
鼻腔里哼出的軟綿綿的調子,更像是在撒嬌。
謝常殊帶人走上玫瑰臺,進入玫瑰狀的音樂樓,小樓一共三層,不高,但占地寬,坐落在碧湖畔,外觀漂亮,內里配置更是一絕。
里外都長得一副不差錢的樣子。
音樂大樓精貴,平時無關人員不允許進入,但謝常殊這種有事的學生都配給了鑰匙,不過謝常殊自然不可能去做那個掌管鑰匙的人。
謝常殊指著樓上一間房,說:“從這個門進去右轉有個樓梯,上三樓正對著就是y312,我一般都在那里訓練。以后我不能按時去找你,也沒給你發消息,你就坐車先回家……”說著皺眉,“要實在不好意思,你好歹在教學樓里找個避風的地方!
他始終堅信虞梟不愿意單獨坐車回家是因為不好意思,把自己當他的依靠。
“嗯!
兩人站在玫瑰臺上,玫瑰早就開過了,鼻腔里一陣桂花一陣菊花的,正對面的湖岸倒著垂柳,旁邊山上一片一片粉色的木芙蓉,白天來看景致更好。
宣傳片里拍出來像是仙境。
音樂樓側對面有一座長橋橫亙湖心,石橋下的水里種著不同顏色的彩燈,夜晚尤其漂亮,是學校著名的約會圣地。
大學校園里夜貓子多,如今湖心亭上還有不少學長學姐牽著手柔情蜜意。
謝常殊說:“你什么時候白天過來這邊,風景也很迷人!
說著兜里電話響了,是德叔打來的,謝常殊看了眼不遠處的西門,對德叔道:“我今晚訓練有些晚了,德叔你到大學西門來接我們好不好?”
“對,梟兒也在這邊!
從這里走回去再跨過兩個操場轉到校門距離近兩公里,德叔開車繞過來只需要幾分鐘,方便許多。
他們朝西門走去。
和東門的繁華不同,西門算是學校的后門,平日稍顯冷清,過往的車多于人。
謝常殊兩人快走到門口時,忽然聽見一陣模糊的打斗聲,是從校外傳來的,不知拐了幾個彎才傳到他們耳中,聲音聽上去還有幾分稚嫩。
現在的少年們都這么血氣方剛嗎?使不完的勁都用來打架了?
這個時間點還在這塊區域聚眾斗毆的不是社會小混混就是學校小混混,這種事太多了,謝常殊不欲多管,帶著虞梟走出西門,找了塊石頭排排坐,挨得近了就不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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