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雙胞胎
“這就是那個有十影法的孩子嗎?”
“看不出來什么特殊的地方。”
“倒是能看出來是我們禪院家的沒錯。”
一群不認識的或年輕或年老的人環繞著小小的惠, 眼睛里閃爍著野心抑或是不可說的火光。
像是被貪婪的獸類一寸一寸地舔舐過每一寸血肉,惠由衷地感到不適,卻找不到能退一步的余地。
抬頭看向坐在首位的過分精壯的甚至不能稱為老者的抱著酒壺的男人, 惠遲疑著開口詢問,“你就是,爺爺嗎?”
“唔, 說是伯爺爺更恰當一些吧。”神態半夢半醒的男人卻有著與落拓外表不相稱的犀利目光, “老夫是禪院家主, 禪院直毘人。”
“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術式吧。”
記得媽媽說過盡量不要讓外人看到自己的能力,惠緩慢卻堅定地搖搖頭, “伯爺爺看過我了,我可以回家了嗎?”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后整個空間都突然安靜了起來, 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惠只是在想怪不得爸爸不喜歡這里, 他也不喜歡。
小小的孩子還不能理解什么叫作大逆不道, 卻已經有年邁的唯術師論的堅定維護者想要起身呵斥他, 卻又被禪院直毘人用眼神逼退。
“當然可以。”
以一己之力將其他人壓制在欲言又止的狀態, 禪院直毘人揚聲讓自己的執事送這孩子回去。
惠小小地松了口氣,強撐著直著脊背,不想讓不喜歡的人看到自己的害怕。
至少還算說話算話?小海膽遲疑著想, 轉身向外走去。
一個酒壺無聲地飛向這個只有三歲的孩子的腦后, 被下意識自我保護的從影子里撲出來的玉犬踩在腳下。
惠后知后覺地轉過身, 想問你們為什么要拿東西砸我,卻站在大人們狂喜的聲音當中不知所措。
“果然是十影法!我禪院家復興有望啊!”
“天佑我禪院家!”
“哈哈哈哈五條家得意不了幾年了!”
玉犬一前一后將小小的主人護在中間,壓低身子從喉嚨里發出犬科動物低低的威脅的喉音, 周圍那些衣冠楚楚的先前還像是評估貨物一樣看著惠的家伙們, 此刻卻仿佛最虔誠的教徒看到了真神現身人間一般面露狂熱。
有穿著振袖的侍女無視玉犬的警告一左一右攙住惠短短的胳膊, 帶他穿過長長的走廊走進最深的寬闊院子然后俯身而拜,動作精準的宛如西洋的發條人偶一般,臉上是仿若面具一樣柔順而恭敬的笑容。
“惠少爺,這里以后就是您的住所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知我們。”
猶豫著沒有讓玉犬咬人,可惠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我要回家。”
就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樣,侍女異口同聲地回答,“這里就是您的家。”
意識到和這些人是肯定說不通了,惠無視她們向著院門走去,侍女卻迅速關上門不說,還放下了門閘。
“你們為什么不讓我回去?”
咬住嘴唇,惠努力抑制住聲音里的顫抖,憋住眼淚不讓它流下來,三頭身的孩子站在寬闊的院子里,渾身寫滿了無措。
“您是禪院家的下一任家主,這里就是你的家。”
好似聽不懂人話,侍女嘴里翻來覆去地說著車轱轆話,表情是紋絲不動的溫順。
“你們這根本是把人騙過來了吧?還‘迎回’十影法呢,人家根本不想來吧。”
走廊的柱子后走出兩個比惠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留著一模一樣的短發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龐,其中一個神態直率,直接就將禪院家的偽善臉皮撕了下來。
而另一個看起來更加柔弱,有些害怕地拉住前一個女孩的衣袖,聲音很小地想要阻止她,“別說了,姐姐”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剛剛還像個假人一樣的侍女冷下表情,給了似乎是姐姐的小姑娘重重的一巴掌。
“區區卑賤的天與咒縛,若不是你是嫡支血脈,根本不配侍奉未來的家主大人!”侍女的語氣里滿是暗含的不屑與嫉妒,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聽到一直反應都不是很激烈的男孩幾乎破音的尖叫。
“滾!你們兩個滾出去!”年幼的十影法指著兩個一看就是成年人的侍女,“既然說我是未來的家主,那我應該可以讓你們兩個從我眼前消失吧?”
“這,當然可以。”又變回溫順的人偶,兩個侍女只是短暫的遲疑了一下,就恭敬地行禮之后退出了院子,大概是守在院門外吧。
“你還好嗎?疼不疼啊。”
明明挨打的不是自己,惠卻紅著眼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她們兩個看起來比銀姐姐還要小一點呢。
捂著臉的女孩慢慢抬起頭,看到所謂的未來的家主大人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樣眼睛紅紅的,突然笑了出來。
“你怎么這么容易哭啊?明明是十影法的話禪院家供著你還來不及吧?”
沒有了那些讓人討厭的大人,惠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他安靜地哭著沒有發出多余的聲音,等到眼淚落完了,才非常小聲地說。
“我又不想當什么家主,我的名字是惠·德雷斯,我才不姓禪院,我有爸爸媽媽,這里不是我的家,爸爸媽媽會來接我回去的。”
雙胞胎姐妹定定地看著這個提起父母就很快安定下來的,比自己要小一點的弟弟,最終還是姐姐先開口。
“我叫禪院真希,這是我妹妹禪院真依,你說你爸爸媽媽會來接你,是真的嗎?”
“我們被送來這個院子做侍女之后,就沒見過媽媽了。”
從真希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真依把這個只有禪院家下一任家主才有資格居住的院子描述得好像是什么有進無出的魔窟。
“當然會來接我!”惠唯獨對這件事超級有信心,“阿織今天做了生姜燒,我還要回家吃肉呢!排了一周才到我點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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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車停在沢田家門口,焦急的銀從車上跳下來,語速飛快地囑咐小伙伴綱吉和順平,“幫我跟奈奈阿姨說一聲我弟弟今天被他大伯帶走了我得快點回家告訴爸爸就不進去親口告訴她了不要擔心問題不大。”
根本什么都沒有記住的綱吉眼睛像蚊香一樣轉著圈圈,表情茫然地看著順平,“那個,順平,你聽懂銀姐姐說的是什么了嗎?”
“嗯,惠被他們家的親戚帶走了,銀要去告訴她爸爸媽媽。”順平總結了一下,覺得有點熟悉——媽媽告訴自己如果爸爸來幼稚園的話不可以和他走,應該是差不多的情況吧?
一路沖回家里,銀甚至開始后悔為什么每天早上晨跑的時候自己總想著偷懶,如果不偷懶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跑的更快一點。
猛地推開門,銀看到在玄關正在換鞋的甚爾眼前一亮,發現只要看到了爸爸媽媽的其中一個,自己就有了一種“已經沒事了”的安心感。
“爸爸,惠被人帶走了!老師說那個人和惠長得還挺像的,自稱是大伯,說惠的爺爺快死了想看惠一眼。”
“屁!”沒忍住爆了粗口,甚爾的表情扭曲成奇怪的樣子,“我爹早死了二十多年了,禪院家要是有本事把人從地底下拉上來的話,還有五條家什么事啊?”
殺氣騰騰地對著攤在貓窩里的丑寶招手,甚爾猜到估計是禪院家不知道從哪發現惠是十影法,想了個不至于被報警的辦法把小孩拐跑了。
“你在家等著,我去把那個臭小子帶回來,”這種事肯定得通知小醫生,甚爾掏出手機給莉莉婭打電話,嘴里罵罵咧咧的。
“他是不是傻!啊?他是不是傻?別人說什么他就信?我說過禪院是個垃圾堆了他怎么就不信啊?還眼巴巴就跟著人走?”
精神緊繃了一路的小姑娘本來想自己也跟著親眼確認弟弟的平安,但是看爸爸一副已經開啟狂暴模式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決定自己還是不要跟上去影響他的發揮了,留在家里等兩個哥哥回來給他們通報情況吧。
電話很快接通,甚爾聽到電話對面傳來呼呼的風聲,小醫生的聲音被風稀釋得模模糊糊,“甚爾,我也要給你打電話來著,抬頭!”
一個翅膀寬大的身影從天而落,從后面抱住甚爾的腰又轉瞬而起。
“惠被帶走了,在禪院家,他身上有我給的定位,我們飛過去快一點!”
小醫生顯然心情不是很好,甚爾明智地選擇聽著,“他們是不是有病啊!想要孩子不會自己生嗎?搶別人家孩子了不起啊!”
“禪院家就是個垃圾堆,”甚爾并不是那個會給禪院家辯護的人選,甚至還在火上澆油,“不把那群家伙打痛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誰能碰誰不能碰。”
從正門一路揍過去好了,特別是“炳”的那群咒術師,肯定是他們發現了臭小子有術式然后多嘴,還有禪院甚一那個家伙,不要以為是親哥自己就不敢下手揍他了,至少也得揍個十分之九死吧。
反正這次肯定是要撕破臉了,干脆去把忌庫打包了,用不到的可以賣掉,沒必要留給那些垃圾,甚爾想了想家里的一群崽子,剛好可以給他們每個人裝備一點防護的咒具,免得再被人抓了。
甚爾盤算著忌庫里有哪些之前自己眼饞的好東西,隱約聽到小醫生好像在說要從禪院家拿點利息。
什么叫夫妻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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