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次
“小醫生是怎么說服那些老頑固的?”
甚爾和莉莉婭并肩走在禪院家的廢墟里, 雖然猜到莉莉婭肯定少不了使用暴力,但沒有想到她具體的方法。
“嗯, 一點暴力, 一點實力,再加上一點虛無縹緲的可能性?”
莉莉婭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截短短的距離,臉上的笑容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 “就是最簡單的鞭子和糖果嘛,只不過糖果是他們自己想象出來的,我可沒承諾過什么!
莉莉婭暴風驟雨一般地先把那群眼高于頂的長老們揍到了瀕死, 讓他們感受過自己求生的之后再將人全都治好,用自己的實力成功消磨了那些老橘子們的氣焰。
再適當地表現出認可禪院家是為了惠考慮, 才做出拐騙幼崽的事情的行為動機, 表現出雙方的利益一致, 態度稍微和緩一些,降低他們狗急跳墻的可能性。
最后就像平時一樣,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沉迷戀愛游戲的戀愛腦少女, 好讓那群家伙覺得自己和甚爾存在著以利誘之的可能性,給他們一點薛定諤的希望。
現在還不知道惠以后的愿望是什么, 但是如果他渴望追求權力的話, 禪院家也算是個還不壞的墊腳石。
所以自己有必要準備一點保險裝置。
“吶,甚爾,你知道雙盤吸蟲嗎?”莉莉婭心情很好地蹦蹦跳跳,無所謂揚起的灰塵弄臟了自己的鞋邊。
“不知道,是你最近在培育的蟲子嗎?”知道莉莉婭并不是真的在向自己提問, 甚爾很好地扮演著接話的角色。
“是一種以蝸牛為中間宿主的寄生蟲, 它們會控制蝸牛的行為, 讓明明是夜間行動的蝸牛在白天違背常理地爬上顯眼的樹枝, 好被路過的鳥類吃掉。”
莉莉婭用手比比劃劃,臉上帶著奇妙的微笑,“說起來還是蘭波先生控制異能力人偶的能力給我的靈感,但是雙盤吸蟲的寄生特征太明顯了,我改造了好久呢。”
露出了然的神情,甚爾簡直要為那群老頭點個蠟了,“你拿誰養蟲子了?”
“全部哦!”
掛在甚爾的胳膊上,莉莉婭興奮地用那雙大而圓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法定伴侶,“甚爾的心情也很好的樣子,是找到什么好東西了嗎?”
“我把忌庫搬空了,”如同吃飽了的大型貓科動物一樣散發著懶洋洋的氣息,甚爾伸手拍了拍吃下去太多東西以至于沒辦法縮小體型的丑寶,“回去小醫生也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
“好耶!”掏出手機,莉莉婭發現時間才過去五十分鐘,“好像稍微有點早啊,惠和那兩個小姑娘的游戲才剛到半場吧!
總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甚爾的臉上出現困惑的神色,撓了撓頭,“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啊,想起來了。”
看著坐在面前大樹上喝酒的禪院直毘人,甚爾的眼睛微瞇,看不清神色,“小醫生你先去找那個臭小子吧,我想好好和許久不見的叔父聊一聊!
還有禪院甚一那個家伙,說要把他打到十分之九死那就一定要打,術師殺手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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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婭回到惠和禪院姐妹所在的小院里,發現三個孩子圍著游戲機坐成一團,時不時發出夸張的笑聲。
“直哉他是笨蛋嗎?”雙胞胎里的姐姐禪院真希忍不住吐槽,“廚房的那個管事嬸嬸超兇的,他為什么就記不住呢,每次都挨揍!
“直哉表哥的脾氣也不太好,”沒有真希表現得那么明顯,但是妹妹真依的眼睛里也帶著笑意,“其實這次他已經盡量想不和那個嬸嬸沖突了,不過還是失敗了!
“哇”惠惠的包子臉皺成一團,看著游戲機上代表廚房管事的小人,抽出爐灶里還在燃燒的棍子向小小的身影砸去,語氣里充滿不贊同,“這個管事,一直都這么打人的嗎?”
“對啊,”接話的是真希,臉上帶著厭惡和不贊同混合的表情,“冬天還好一點,衣服厚一點就不太燙,夏天要是不小心被打到胳膊會起水泡的!
“你們在說什么吶?”
莉莉婭悄悄出現在幾個孩子的身后,對孩子們的聊天有些好奇,“游戲怎么樣啦?”
真希和真依被嚇了一跳,只有惠惠無知無覺地和莉莉婭聊天,“直哉死了三次了。”
“那個金發的小子叫直哉嗎?”莉莉婭有點驚訝,“還沒有一個小時呢,他怎么就死了三次了!
發現莉莉婭的態度非常平和,之前也聽惠講了很多對他爸爸媽媽的好話,膽子大一點的真希試著加入聊天。
“游戲機里的時間和外面好像是不一樣的,而且直哉他太笨了!
被莉莉婭用友善的鼓勵目光注視著,禪院真希對這個治好了自己的大姐姐的印象很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臉,“就是,我們第一次給他設定的是本家一個沒有咒力的侍女,但是直哉第一天就把他侍奉的咒術師給打了。”
“直哉表哥用花瓶砸破了那位咒術師大人的頭,”看姐姐對莉莉婭的態度挺好的,妹妹真希也小聲補充,“然后他就被執行家法了,抽了八十鞭,那個咒術師不許他去領傷藥,所以直哉表哥發了一周燒就死了。”
禪院姐妹的年紀還很小,又從來沒接觸過禪院本家以外的世界,設計關卡和npc的時候都是用禪院家的人為參考,這個不許侍女涂藥的咒術師也是有原型的。
“第二次給他的身份是軀俱留隊的隊員,”惠用短短的胳膊撐著下巴,腦袋一點一點的,“直哉看起來好像很崇拜老爸的樣子,誰知道他體術那么差!”
“跟著‘炳’的術師一起出去祓除咒靈,結果掩護咒術師的時候就死掉了,明明只是個二級咒靈,老爸一個人可以打一堆。”
“第三次,”禪院真依握著姐姐的手,在姐姐真希的鼓勵下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我們把我們的身份給他了!
“明明是嫡系,但是天賦只有一點,又是女孩子,所以只能去侍奉嫡子,”真依說著說著有些哽咽,可還是握緊了拳頭努力說下去,“第一天他就和嫡子頂嘴,被嫡子教訓了還不服氣,明明換成自己他也能知道自己多討厭,卻每次都打姐姐。”
禪院真希拍了拍妹妹的肩安撫她,自己接著說,“父親不喜歡我們,母親又不敢反抗父親,家里人覺得我們倆都是笑話,明明是嫡支的孩子還不是要做伺候人的事情,很多人都仗著是前輩欺負我們取樂!
“剛才的廚房管事就是其中之一,她動不動就克扣我們的飯,如果我們去偷偷拿還會罵我們是小偷!
“直哉大概是大少爺當習慣了吧,飯被克扣了也不知道想辦法找吃的,只會和別人吵架,吵架了就容易挨打,受傷了還沒有東西吃,小孩子的身體頂不住的,所以又死了!
“媽媽,我不喜歡禪院家,”把游戲機還給莉莉婭,小海膽嚴肅地宣告。
“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啊,阿織答應我今天做生姜燒的,我都等了一周了!”
聽到十影法向母親撒嬌說要回家,雙子姐妹的臉上羨慕又黯然。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姐妹倆知道自己已經被家人放棄了,無論怎么欺騙自己,都不會有人來把她們帶走了。
發現甚爾大概是已經辦完了他說想辦的事正往這邊走,莉莉婭也懶得自己去給游戲機里那個金發小鬼設計關卡,于是爽快把人放了出來,收起了游戲機。
禪院直哉精神有些恍惚,一時間幾個身份在他的腦子里亂成一團,我是誰?是侍女,是軀俱留隊的隊員,還是沒有天賦的小姑娘?
不,我是禪院家高貴的嫡子,是繼承了強力術式的未來的家主大人。
有個影子掠過自己的頭頂,先前作為小姑娘挨打時無力反抗的無助感覺襲上心頭,禪院直哉下意識地往后縮去,用胳膊護住腦袋。
別,別打我。
在游戲里學會的挨打的時候如果求饒只會被揍得更慘,禪院直哉緊緊咬住牙關,準備忍耐痛苦。
可實際上什么都沒有發生。
禪院直哉放下胳膊,精神有些恍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疲憊地遮住了眼睛。
沒有咒力的時候,世界似乎都變成了陌生的樣子。
“甚爾也回來了,那我們就準備走吧!
莉莉婭的伸出的手上出現了幾枚蟲卵,在咒力的催化下幼蟲迅速破殼長大,飛快地化蛹,變成了絢麗的蝴蝶,翅膀還在不斷向外擴展。
將其中一只蝴蝶放在惠的背上,蝴蝶在長大的同時用六只jiojio從背后抱住了惠,把兩個觸須貼在小海膽的太陽穴邊上。
恍惚間有了一種自己好像可以控制蝴蝶翅膀的感覺,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莉莉婭,卻聽到了禪院雙子的驚呼聲,“你你你飛起來了!”
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雙腳確實已經離開了地面,惠咯咯笑著撲進莉莉婭懷里,“媽媽,我也會飛了!”
“好玩嗎?”揉揉小海膽毛炸炸的腦袋,莉莉婭示意他可以試著玩一會。
又往禪院雙子的背后放了蝴蝶,莉莉婭板著臉故作嚴肅,“禪院家居然綁架我的孩子,為了撫平我的心理創傷,我需要帶走一點精神損失補償。”
“可”沒想到十影法的監護人會想把自己和妹妹帶走,禪院真希想說什么,卻被妹妹拉住袖子。
禪院真依知道,姐姐看起來脾氣不好,實際上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為自己這個連句重話都不敢說的妹妹出頭。
自己其實無所謂是不是要做侍女,是不是要侍奉嫡子,可是姐姐想要保護自己,而她們是雙胞胎,在咒術的世界里,雙胞胎被看作彼此拉扯的一個人。
留在禪院家的話,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連累姐姐的吧。
雖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但是十影法和他的家長看起來脾氣比家里的人要好很多,如果還是要做侍女的話,真依希望自己要侍奉的主人不要動不動拿自己撒氣。
雖然姐姐的飯量比較好,但是自己每頓只吃一點就可以了,把多的都給姐姐吃,養活她們兩個人不需要很多糧食的。
不知道正常的孩子究竟如何長大的小姑娘,能想到的最多的愿望也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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