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倒數第二天
就好像因為從小被一條細繩拴住, 無法掙脫,長大以后也沒辦法離開被繩子束縛范圍的小象一樣。
在[賤民]的世界里,研究員就是那根繩子, 即使是想要報復, 他也從沒想過可以直接對研究員下手。
甚至于從前在黑色守望的時候,他連報復都不敢想, 還是來到這個新的研究設施之后,心底不甘的火苗才漸漸燃起, 躍躍欲試地想要做點什么。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男孩不止一次聽見過研究員低聲咒罵投資人不愿意痛快給錢。
沒錢好像是讓他們特別苦惱的事情, 所以他能想到的報復方法就是讓他們沒錢。
說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賤民]抬起頭, 忐忑地看向控制住自己行動的觸須以及旁邊的蜘蛛——二者都沒有臉, 男孩沒辦法從五官的微小動作里判斷他們的想法,于是只能像是被抓住的獵物一樣,聽從獵手的審判。
“可以。”
甚爾松開了困住男孩的觸須, 不需要和莉莉婭交換意見,兩個人就已經達成了共識。
如果黑衣組織背后的老板要來, 那無疑是萬事屋所期待的, 制造混亂的最好時機。
畢竟如果boss死在港口黑手黨或者武裝偵探社手下,那黑衣組織要么急于復仇, 要么如鳥獸散,短時間之內肯定沒心情關心實驗材料是不是丟了一個。
這是比先前預想的情況中還要好得多的機會。
“那就說好啦,”蜘蛛身上泛起代表心情愉快的鮮艷花紋, 莉莉婭用足肢點了點地面。
“我們會幫你解決掉那個老板, 然后你要跟我們走。”
“沒問題!”
一口答應下來, [賤民]沒有想過以后自己的生活會是怎樣。
在他對生活的概念里, 大概就是又換一個新的研究機構,換一波新的研究員吧。
但是會專門雇人來搶自己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對于他的實驗會很重要?
基于過去的生活經驗,[賤民]也有一點屬于自己的小小狡猾,很重要的研究材料,肯定就不會隨便弄壞了吧?那么自己應該也就不會像在這里一樣,每天都很疼了。
并不清楚目標對以后的生活期待,竟然低到這個地步,不過既然已經達成小小的口頭協議,莉莉婭也愿意給外表還是孩子的目標一點安撫。
蜘蛛爬到變成一團觸須的伴侶身上,翻到了自己之前拜托對方拿著的史萊姆,用足肢從史萊姆里掏出了幾顆糖果。
“給你,”讓其他蜘蛛把糖果搬進[賤民]的籠子里,莉莉婭的語氣帶上了幾分關切。
“白天的時候會很疼吧?吃點糖,晚上好好睡一覺。”
直到兩個陌生的家伙又用他們過來的方法離開,[賤民]才仿佛如夢初醒一樣撿起身邊的糖果,小心翼翼地研究了一會兒,將整顆都塞進嘴里,又把沒有味道也嚼不動的糖紙重新吐出來。
感受著嘴里美好的滋味逐漸化開,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仔細回憶著研究員們有沒有說過這是什么東西。
…好像,是叫糖果?
十分珍惜地等嘴里的香甜味道完全散去,男孩看著被自己緊緊握在手里的另外幾顆彩色糖紙包裝的硬糖,學著剛才見到的陌生人的樣子,將手臂變成一根觸須,卷起糖果藏進籠子旁邊置物架隱秘的縫隙里。
原來這就是“甜”啊。
下意識露出一個不怎么熟練的笑容,男孩想,我喜歡甜。
跟他們走的話,以后還會吃到更多糖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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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次見面琴酒都拉著一張不茍言笑,隨時可能殺人的臉
,但萬事屋也必須要承認,這位工作強度極大的同行的工作效率也非常高。
說過第二天會打錢,果然第二天就在長野雅世的手機上收到了轉賬短信。
“額外收獲,不錯,”因為有了這筆不能說少的意外之財,甚爾摸魚的時候心情都變好了許多,同組的其他研究員看見還以為他的研究有了什么突破性進展。
“哎,長野教授,你聽說了嗎?明天大老板要來。”
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同組的一個人端著餐盤坐在了長野雅世對面,神神秘秘地說到。
“那和我們也沒什么關系吧,”食堂的蒲燒鰻魚做的不錯,秉承著吃一頓少一頓的心情,甚爾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面前的飯上,只留了少部分給像是分享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家伙。
“雖然是這樣沒錯,”大概人類的天性就是八卦,看到長野雅世不感興趣的樣子,這人反倒較真了起來,非要讓同事臉上也出現驚訝的表情才行。
“但這次不一樣!大老板是要來看看大家的成果。”
“我們的研究才到第二階段,根本拿不出手吧,”敷衍地點了點頭,發現這個人好像還真的知道點什么東西,甚爾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只會讓對方更不甘心,從而說出更多東西。
“當時我怎么就來這個組了呢?”
有些喪氣地嘟囔著,同事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羨慕,“要是加入隔壁組,這次就能拿到獎金了。”
“他們的研究有什么進展嗎?”像是終于被調動起了興趣,甚爾把最后一口蒲燒鰻魚塞進嘴里,放下筷子。
“能值得拿獎金的那種?”
“好像是能讓人長生吧…”模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同事又掩飾地笑了笑,“反正我們這里所有人的研究目標不都是為了長生嘛?他們肯定有所突破。”
長生啊…
隔壁組就是拿自己這次的任務目標實驗的那個組,他們所謂的長生,該不會是就讓人感染黑光病毒吧?
天與暴君挑了挑眉毛,只覺得如果明天幕后的大老板死了,那也一定是隔壁組的鍋——
雖然自己是黑光病毒原型體,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實現了長生,但是只要知道美國的那個黑色守望研究了幾十年,真正意義上由他們制造出的黑光病毒原型體就只有[賤民]一個,就該充分理解這玩意的概率究竟有多小了。
哪怕算上自己和alex,全世界的成功案例也不過三個而已。
就這成功率,還不如研究一下怎么把自己轉化成咒靈幾率更大一點吧?
將吐槽全部放在心里,按部就班混水摸魚地又過完一天,回到宿舍之后甚爾倒在床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明天應該就可以結束了,我都快無聊死了。”
“甚爾再堅持一下啦!”
小小的蜘蛛從衣領里爬出來,跑到男人的胸口,體型變大了一些,“我已經把明天黑衣組織的幕后老板會來這里視察的消息,想辦法遞給了港口黑/手黨。”
“相信他們不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因為黑衣組織是一個跨國犯罪集團,神秘的幕后老板向來神出鬼沒,獲得了一個對方可能出現的消息,以港口黑手黨的作風,肯定不愿意放過這個一擊即中之后就可以穩固自己地位的時機。
而事實也是這樣。
在港/黑首領的辦公室里,森鷗外坐在辦公桌前,語調溫和而優雅,就仿佛說的與宴會邀請而不是要去找別人麻煩的話一樣。
“雖然原本的計劃是要拜托你去研究所問問長野雅世先生,是以什么樣的心情賣給我們假的資料。”
“但是既然那位神秘的老板要來,有些細枝末節的小交易就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廣津先生,難得橫濱來了這么尊貴的客人,就用我們港口黑/手黨最大的熱情去歡迎他吧。”
秉持著既然要鬧就干脆鬧大的精神,莉莉婭不怕他們明天來,只怕他們明天不來。
“而且我還假裝線人,給武裝偵探社說明天港口黑/手黨好像要有什么動作。”
裝有資料的u盤還沒找回來,武裝偵探社這兩天高度關注港口黑/手黨的動作,以及長野雅世的下落。
“就等明天…”
在隱藏身份的任務期間一直頂著別人的殼子,而且老婆全程都維持著蜘蛛的擬態,在賭場的那天晚上之后就沒有貼貼,甚爾有點微妙的不爽。
習慣性地想調戲老婆兩句,但又反應過來自己在實驗室所以必須克制,天與暴君現在只想趕緊搞完任務和小醫生一起回家。
說起來,這幾天那群小崽子沒有格斗課發泄精力,不會沒事干拆家吧?
有阿織大管家鎮壓,顯然男人的擔心有些多余。
沒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張擔憂的話說出了口,甚爾收獲了老婆的欣慰目光。
“甚爾比以前進步了好多!”
快樂地用柔軟的腹部蹭了蹭伴侶的側臉,莉莉婭并不吝嗇自己的夸獎,“以前甚爾都不太關心孩子們的!”
“說不關心也不對…”有些糾結的調整著自己的語言,莉莉婭想要找一個更合適的描述。
“就是,以前甚爾對于做父親這件事沒有概念,不過現在已經是很可靠的爸爸了哦!”
“誰關心他們了?”耳朵背面出現了一點不顯眼的紅暈,甚爾目光飄忽,還在嘴硬。
“我是擔心他們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回去之后都沒法看。”
在將近十年的時光里,終于潛移默化地對父親的角色有了一些認知,雖然天與暴君本人不想承認,但他確實變成了在離開家時間有些長之后,會在忙碌的間隙不經意間想起家里那些小崽子們的樣子。
沒有拆穿男人的嘴硬,莉莉婭從史萊姆里拖出自己的手機,在信息里看到alex發來復仇者聯盟的日本訪問團已經出發的消息。
“這樣一來,明天任務就可以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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