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那位宮里來的大人看著南蓮的神色復雜。

        “哼。”

        息斷鴻注意到身邊沐凌川，“沐公子，怎么了？”

        “這一場，南家女子定輸，并且明日朝堂之上她父親怕是更不好過。”

        “入朝為官就真這么好？”息斷鴻向來自由慣了，對于這種束縛自由的東西她向來不喜，“就算再厲害的官，依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已。”

        “怎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不滿足？”

        “我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終究是被人壓一頭受制于人，我喜歡自由，若要我入朝為官，不如直接將那帝位讓給我。”

        沐凌川大笑，眼前這女子每次說的話都讓他眼前一亮，“哈哈哈哈哈！每次你都能給我不一樣的驚喜，若我是陛下，有臣如此，當視珍寶。”

        息斷鴻搖頭淺笑

        此刻臺下一片嘩然，南蓮一臉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她怎么都不會相信自己居然會輸。

        顧辭走過去搖扇致歉道，“南姑娘，承讓了。”

        “你！”

        “該場辯會結束，雙方二比零，甲一勝！”

        顧辭對臺上三人點頭致謝，回身下臺來到息斷鴻身邊站定。

        “如何？”

        瞧著顧辭那一臉邀功求夸的模樣，息斷鴻無奈搖搖頭，“恭喜顧公子了，二比零完勝，都不用我和青童上場了。”

        另一邊，南蓮自覺輸了沒有面子，再看向息斷鴻那邊心情愉悅的模樣，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頭。

        當即把心中的不滿發泄在一旁的樂楓身上，對著她就是一腳，樂楓吃痛摔倒在地。

        樂楓紅著眼圈捂著痛處，“我，我沒有做錯事…你，你為什么要踹我…”

        “為什么？”南蓮一臉怒意，“就因為你和那個賤人有交集，本小姐看你不爽，就要拿你出氣！”

        樂楓可謂有苦說不出，“……”

        而這邊，息斷鴻也注意到了那邊的事，當即坐不住就要過去，卻被沐凌川和顧辭拉住。

        “你們干什么！”息斷鴻焦急的想要甩開二人的手，卻根本掙脫不來二人的手，“樂楓被欺負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顧辭嘆息一聲緩緩松開拉住息斷鴻的手，“還不明白嗎？她遭罪便是因為你貿然出頭，她們不能把你如何，卻可以對她不利。”

        “憑什么！有本事來沖我啊，居然欺負阿楓，這…！”

        “息姑娘，這世道便是如此，你又能如何呢？算了吧，不要再給樂楓姑娘尋麻煩了…”

        經顧辭這一番說辭，息斷鴻算是明白了，這或許就是她下山后要學的東西，可這些東西，本就不是她所愿。

        滿場歌舞升平，望著眼前翩翩起舞的舞姬又看看臺上身居官位的大人們，這二者究竟有何不同？

        追溯本源皆是平民百姓，入朝為官或是屈居舞姬，皆是為了在這世道上尋個安身之地，不過一個身居高位只手遮天一個平平淡淡安穩余生…

        方才所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是最大的權利，可誰人不想去做那九五至尊，成為那萬萬人之上的人，若可選，誰會甘愿平庸？

        入世…入朝…為官…宰相…帝位…

        “息姑娘？息姑娘？”

        “啊，啊？”息斷鴻恍惚間被身邊人拉回神，“怎么了？”

        只見顧辭同沐凌川二人正要起身離開，方才便是沐凌川在喚她。

        “息姑娘，今日辯會已過半，我二人先行離去了，后續需等大先生再發布公告。”

        息斷鴻連忙起身道謝：“哦，好，今日多虧有二位公子，小女子感激不盡。”

        沐凌川一雙深邃的眸子在息斷鴻身上掃視一圈，悄聲道：“息姑娘，今日的話可不要往外說，另外，我同姑娘說的事，還望姑娘多多考慮一番，在下等姑娘的回話。”

        息斷鴻目送二人離開宴席，瞧著不見身影了這才長出一口氣。

        入朝為官……

        一顆種子在息斷鴻的心底悄然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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