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番外三:祓神黑化if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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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也想不通自己如何淪落至如此地步。
莫名其妙被玷污,莫名其妙懷孕,此刻又莫名其妙要被人拖去落胎。
此刻想有尊嚴的自盡已然成了奢望,可若要就此向這三人屈服,不明不白的死去,清禾更不甘心!
她被人粗暴拽起,踉蹌向外走去,她看似配合沒有發(fā)出半分聲響,實則在心底快速思索破局之點。
她的處境太慘了,完全沒有優(yōu)勢。
唯一對原作的了解,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完全不接觸修真界的山旮旯里,也起不到作用。
……還是得靠道尊廟里,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神靈。
聯(lián)系上他,她掌握的情報才能開始發(fā)揮作用。
這幫人也知道趁夜綁走清禾的事不能久瞞,急于盡早處理好首尾,因此沒有半分耽擱,拖著清禾來到道尊廟。
破敗的寺廟。
周圍充斥著壓抑的黑暗,枯樹在空蕩之處顯得寥落扭曲,勉強保持干凈的寺廟,周圍空無一物。
——從法理上講,任何人不允許與道尊廟比鄰而居,而天圣城對道尊的虔誠,似乎又不足以讓他們不顧一切,犧牲自己裝飾廟宇。
長發(fā)狼狽地垂在臉頰邊,清禾心里滿是諷刺。
“沒有人?之前廟里那個老婆娘呢?”
“血孽發(fā)作,早死了。”
“那誰來落胎?”
“我之前跟著我娘來過一次,大概見過。以血孽落胎,也不需要什么操作。”
血孽落胎,就是將惡煞一類的邪祟之氣,強行引入孕婦體內(nèi),胎兒不受摧折,自然胎死腹中。
整個過程,對孕婦身體也是極大摧殘,若無懂行之人操作,甚至會導(dǎo)致本人死亡。
“我們都有天圣血脈,引動血孽不難。”瘦猴男人自信道。
“我等只懂簡單靈術(shù),也能行嗎?”為首者疑惑。
“說句不敬的,道尊大人……沉寂多少年了,哪里還會處理生老病死之事。我們只是引動他溢出在外的血孽罷了。”
“行。”
這里沒人懂行,也只能信任瘦猴。
“那我便開始了。”
清禾躺在地上,看他們操作,閉上眼睛,試圖在虛無中探索那未知的存在。
“創(chuàng)世無量道尊大人?”
她在心里默默呼喚那未知的存在,試圖向他懇切言明自己的處境,甚至不在乎暴露自己穿書者的身份,透露了些許,凡人少女絕不可能知曉的秘聞。
但神識死寂一片。
道尊沒有回應(yīng)她。
籠罩著她的,除了幾個男人急不可耐的密謀催促,便是無窮盡的絕望。
“求求您……”
“我不奢求回家,只不想這么凄慘的死去,難道這樣也不行么?”
說到最后一句時,小姑娘眼底終于泛了淚。
哪怕讓她自己選擇方式死去,也比現(xiàn)在的處境好。
而在她內(nèi)心萌生這近乎自暴自棄想法的瞬間——
噗呲。
噗呲。
啪嗒。
仿佛有水滴連著泥巴自天而降,嘩啦啦落了一地。
但清禾知道,那絕不是水和泥。
空氣中濃郁到化不開的血氣,讓她受到強烈刺激,有些許血液已經(jīng)濺到了她臉上。
但不知為何,她毫無惡心作嘔之意。
或許是因為……
滿地血泊中,出現(xiàn)的那冰冷俊美的黑袍男人。
*
她想好的所有言語,在抬眼瞬間,盡數(shù)消弭在唇邊。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華美森嚴到極致的俊美男人。
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會生出如臨深淵的恐懼敬畏,隨后連忙匍匐在地,瑟瑟哀求。
她屬于凡人的身體在哀鳴,被威壓震懾,癱軟于地。
目光卻能夠自由向上,直至看清他的面容。
創(chuàng)世無量道尊黑發(fā)披散,流水般蜿蜒而下,幾近腳踝。他長袍大袖,黑底外袍以金線刺繡著山川日月,璀璨華美,看起來莊重而森嚴。
尤為出眾的是他的氣度。
僅僅冷漠地站在那里,便自有日月山川巍峨之風姿。
許是萬年沉睡緣故,他的肌膚呈現(xiàn)出異樣蒼白,而唇色格外艷紅,愈發(fā)顯出眉眼俊美深邃。
確實深邃。
因為他本應(yīng)有著一雙般配的清冷眼眸,可那里此刻只是兩處麻木黑洞。
創(chuàng)世無量道尊……沒有眼睛。
這一缺憾瞬間破壞他面容的俊美風致,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還是好看的。
創(chuàng)世無量道尊姿容如寫意的白描工筆,黑色與白色寥寥數(shù)筆,便勾勒出眉眼間的尖銳刻骨之美。
他……聽見了她的愿望么?
“那些人——”
清禾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這無量道尊仔細看去,其實并不十分高潔無瑕。他陰郁而乖戾,渾身散發(fā)著怨煞惡孽之意。
譬如方才不做分說,干脆殺死那幾個渣滓的行為。
如果是正經(jīng)神仙,應(yīng)該會講究明正典刑吧?
“他們的血,濺到你身上了。”
道尊冷淡開口,那雙空濛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臉上的傷處,與血痕。
嘶。
真的死了啊。
清禾心里咯噔一跳,她固然恨那些人恨得要死,可冷不丁讓她看見活人現(xiàn)場爆體而亡,還是有點沖擊三觀了。
但神靈似乎并不在乎她的想法。
他順從自己的心意,徑直伸手挑起她的下頜——清禾沒有任何抗拒余地。
她目光在最初的驚艷后,已識趣地垂下,但此刻卻被迫順著神靈的力度向上。
擔心出問題,清禾便垂下眼眸,仍是沒有直視。
創(chuàng)世無量道尊認真打量她半晌,伸出手指,以指腹緩緩擦拭她臉上血跡。
他的指尖冰得驚人,幾乎凍到她骨髓里。
但額頭火辣辣的痛處,卻隨著神靈的碰觸漸漸平復(fù)。
創(chuàng)世無量道尊輕聲道:“為何不抬眼看我?”
“擔心冒犯您。”頓了頓,她小聲道,“多謝道尊救命之恩。”
“我是祓神。”神靈平靜道。
清禾:??!!
“你不記得我了么?”祓神輕聲道,空濛悚然的目光,仍直勾勾盯著她。
這話什么意思?
她當然認識祓神,也記得原作關(guān)于祓神的劇情,可對方這句話,倒像是與她早已結(jié)識。
“是說昨晚與您……冒犯么?”清禾磕絆了一下。
“你不記得?也是,還未到時機,你確實會不記得。”神靈自問自答。
“什么時機?”
神靈在她臉頰上的手指,仍流連忘返,未曾收回。
清禾無端從他的動作中品出一股愛憐之意。
“我已等你萬年,我的新娘,我的妻君。”
“萬年??”清禾有些消化不了這個信息量。
“看來是真的沒有半分觸動。”祓神有些淡淡失望,“畢竟凡人之軀,阻礙還是太大了。”
神靈的手向下滑,清禾感受到了來自異性的侵略感,本能想抵觸,但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
不過祓神雖然劃過起伏之處,卻并沒有流連冒犯,而是輕按住她的小腹。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回來了。”
他仍在輕聲細語。
烏發(fā)的神靈,雪膚紅唇,俊美而陰郁,他站在血色之中,有著驚心動魄的美。
和原作中冷淡又高潔的美強慘神靈,形象完全不同。
總覺得……有種偏執(zhí)瘋意。
清禾大著膽子,小聲道:“您能稍微多解釋兩句么?我有點不太明白。”
“你想知道真相?”祓神毫不意外地說,“你于未來,將會回到萬年前與我相遇。”
“我愛上了你,你卻拋棄了我,逃回現(xiàn)世。”
“我等待與你重逢萬年。”
昨晚是她與祓神的初遇。
卻是神靈壓抑萬年痛楚怨憎的重逢。
“我……”清禾目光無措,完全不知如何回答。
她如何為自己根本沒做過的事情做出解釋?
更何況,在昨天穿越以前,她都很喜歡祓神。祓神就是她的紙片人老公,如果真能和那樣高冷又強大的存在談戀愛,她怎么可能會想分手?
她剛?cè)绱讼胫瑓s感受到抵在自己小腹上,那冰冷又寬大的手掌。
……但如果真實的祓神,就是這樣病病的,讓人心慌悚然的話……未來的她會有排斥想法,也不難理解。
“抱歉,我沒有辦法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解釋緣由。”少女溫聲細語地解釋。
“嗯,我并未責怪你。”祓神清冷道。
是么?
可她看見,祓神身后的陰影中,分明又有深色不明物質(zhì)在緩緩舞動了。
昨晚,就是那些黏黏糊糊的東西,玷污褻瀆了她。
小姑娘的身體不由得緊繃起來。
神靈察覺到她的不安。
她的言語神情,每一分毫,他都太熟悉了。
“昨晚之事,是我惡孽失控發(fā)作導(dǎo)致,對你來說略有艱難,但以結(jié)果而論,你將脫胎換骨,一念通仙。”
可不是?
要知道,神靈可是以自己最菁純的真氣注入少女身體,將她完全浸透,如此待遇,除了清禾不會有誰能得到。
“我會成為仙人?”清禾聽得越發(fā)糊涂了。
“但那些人說,我是懷孕了。”清禾目光盯著自己被神靈捂住的腹部。
“哦,惡孽。”提及懷孕,清禾悚然發(fā)現(xiàn),祓神冷淡平靜的語氣,居然隱隱上揚,顯得十分愉悅。
“你尚且沒有真正懷孕。”
“尚且?真正?”
“注入你體內(nèi)的真氣,因已被惡孽污染,若是次數(shù)過多,便會形成咒胎。當然,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少女目光顯而易見的越發(fā)不安起來。
神靈因愛人的這份惶恐,而微微蹙眉。
“因為我已因惡孽而徹底墮落,如今我為墮神。你此刻是在厭惡,被我這樣的墮神玷污了么?”
清禾覺得祓神語氣有些不對勁。
“沒有,我覺得這是正常人很合理的擔憂。”清禾立即試圖接觸誤會,“我不知道萬年前我是什么樣的,但我……就是普通凡人女孩,您會不會認錯人了呢?”
“絕無可能。”祓神輕聲而篤定道,“即使你輪回轉(zhuǎn)世百次,音色改變,形貌不存,我也絕不會認錯你。”
那份清冷嗓音蘊含的偏執(zhí)深情,足已令任何人為之心驚。
“你渴望離開地宮,我便放你離去,卻未想,你如此脆弱,不過少許離開我,便如此狼狽。”
神靈的手離開她的小腹,十分自然地抵住她后腰,與她更親近些。
不難想象,她過去定然是與神靈如此親密過,才能讓對方如此自然。
可清禾只會因危險存在的靠近而戰(zhàn)栗。
“不要抗拒我。”
神靈垂首,以唇舌確定她的心意。
“不要拒絕我。”
焚心蝕骨的思念,比惡孽更加侵蝕神靈。
“我已等待萬年。”
清禾渾身僵硬地站在原處。
分明是神靈說著祈求的話語,可她卻感覺,分明始終都是自己被神靈強硬握于掌中,沒有半分拒絕余地。
他可憐在何處?
“若對我稍有半分憐惜……”
神靈剩下的言語,淹沒于不為所動的冷淡愛侶唇邊。
*
“你最好不要離開我。”祓神向清禾告知自己的決定。
“若是離開,便很有可能再度遭遇此次之事。”
什么事?
想起此刻凄慘凋零的天圣城,清禾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祓神對生靈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暫緩相思后,他便以最凌厲肅殺的手段,處置了天圣城。
原本所有人都要死,還是在清禾的竭力勸阻下,祓神方才放過了無辜者。
觸動神靈的,是清禾的一句話。
“殺死所有人,您的惡孽會更加重的。”
“我已無藥可救。”祓神平靜冷漠地說到。
他憎惡仇恨人類,惡孽更是深入骨髓,那再深入一些,又有何妨?
但一直對他有些回避畏懼的少女,卻意外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中,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同情、憐惜與無奈。
……
雖然他們的相識并不愉快。
雖然于她而言,他們是初遇,此前素昧平生。
可她還是會為無辜者的受難而心存憐憫。
為相識之人的不幸而心懷同情。
……
被惡孽吞噬,干癟衰弱的心臟,在那一瞬間,似乎竭盡全力的跳動、收縮。
只是極短暫的一瞬。
然而,畢竟是會跳動的。
“好。”他最終輕聲道,“那便如你所愿。”
“那就好。”清禾放松下來。
祓神似乎還是可以溝通的。
只是他們誤會重重,尷尬頗多……似乎破局之后,她的前途仍然沒有明朗多少。
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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