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馮子平的陷阱
廣陵城,一家隱蔽的酒館內(nèi)。
馮子平正在品酒。
他在夏國的赤甲騎士團(tuán)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憑借無數(shù)功績才坐上今日的位置。多年的歷練與經(jīng)驗(yàn)使馮子平擁有足夠的耐心,對付目標(biāo)就像毒蛇悄然潛伏,等待獵物出現(xiàn)。
馮子平品嘗著酒館粗釀的酒,面無不滿,反而流露出沉醉之態(tài)。
他偏愛這種酒。
小時候,未入宮廷,還未被賣掉,隨父母走親訪友,餐桌上嘗過一點(diǎn)點(diǎn)米釀。在他記憶中,酒液渾濁,味道不佳,但馮子平卻刻骨銘心。
直至一生都無法忘懷。
后來家道中落,他被送入宮中成為一名侍從,雖然后來歷經(jīng)磨礪,無論何種佳釀他都能享用,但他心底仍鐘愛這種劣質(zhì)米酒。
酒味濃烈,卻又令人回味無窮。
充滿回憶的氣息。
馮子平舉杯,臉上滿是期待。他帶著劉章等人提前沿水路北上,以最快的速度抵達(dá)廣陵城。此刻,他只等待江羽進(jìn)入廣陵的消息... ...
只要江羽踏入此界,他便有機(jī)會斬滅江羽,以此成就自己的無上偉業(yè)。他已經(jīng)四十載,歲月不饒人。若繼續(xù)滯留在督軍之位,此生想要統(tǒng)領(lǐng)赤甲騎士團(tuán),將變得遙不可及。
馮子平酣飲之時,劉章風(fēng)塵仆仆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劉璋在馮子平面前落座,沉聲道:“督軍,城內(nèi)發(fā)生了異變。”
“何種變故?”馮子平從容問道,眼神卻透出一絲冷冽。
馮子平行事狠辣果斷,對權(quán)力有著近乎狂熱的掌控欲。凡不順從者,他皆毫不猶豫地除之,不留隱患。
劉璋稟告:“督軍,金剛門宗師呂豹突然聲稱,江羽身為大秦使者,必有高人守護(hù)。加之他出身夏國江家,直接與他對峙有違天理,他要求更改條件。”
馮子平面色驟然陰郁,目光如霜。
劉璋頓感周遭的空氣仿佛降至冰點(diǎn),心中不禁一陣寒意。
劉璋尷尬一笑,接著說:“督軍,我們招募的宗師僅三位。三大宗師加上督軍一同圍剿江羽更為妥當(dāng)。若人數(shù)不足,恐難以取勝。”
馮子平問:“你的建議是?”
劉璋再次瞥了馮子平一眼,只見他冷峻如鐵,無法察覺其他情緒。他思忖片刻,開口道:“下官之意,先應(yīng)允呂豹。待江羽之事解決,再回頭對付呂豹,那時收拾他就輕而易舉了。”
馮子平凝視著劉璋。
忽然,一道殘影劃過虛空。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劉璋被一掌擊倒在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抬頭望向馮子平,心中頓時充滿了恐懼。他撲通一聲跪下,懇求道:“督軍,下官無能,請督軍責(zé)罰。”
馮子平審視劉璋,言道:“赤甲騎士行事,向來直截了當(dāng)。還未有人敢在面對赤甲騎士時反悔或附加條件,呂豹是第一個。這筆賬,本督親自去和他算。”
“遵命!”
劉璋取出一枚銅幣丟在桌上。
馮子平帶著劉璋離開,瞬息間來到了一座府邸之外,門前掛著刻有“金剛門”三字的牌匾。
馮子平負(fù)手而行,徑直步入。他所邀的呂豹,曾是夏國佛門大江寺的俗家弟子,武藝高強(qiáng),尤以金剛勁聞名,霸道無匹。
呂豹來到廣陵城創(chuàng)立金剛門,自身亦晉升至宗師之境,成為頂尖高手。可惜的是,呂豹的潛力有限,六十歲左右才達(dá)到宗師,潛力已耗盡。
即便如此,在廣陵這樣的小城,呂豹這樣的宗師依然聲名赫赫。
在廣陵城內(nèi),呂豹的影響力不可小覷。
馮子平徑直進(jìn)入,卻被金剛門弟子攔住,喝道:“來者止步!”
馮子平依然前行,未曾停步... ...
鐵甲門的弟子面色凝霜,欲以武力干預(yù),然而馮子平只輕輕一拳揮出,拳風(fēng)轟在鐵甲門弟子的胸甲上。拳勁如洪,弟子痛呼一聲,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射而出,鮮血狂涌,旋即昏厥。
馮子平穩(wěn)步前行,口中低喝:“呂豹,速速現(xiàn)身,接督府之令!”
四周鐵甲門的子弟無不怒火中燒。
此人竟敢如此囂張,膽大包天。
然而眾人雖怒,卻無人妄動,皆因眼前來者實(shí)力深不可測。“馮子平,你這是何意?”
話音未落,一道雄渾之聲響徹,呂豹大步踏入廳堂。
呂豹年近六旬,魁梧威猛,鷹顎虎須,渾身透著剽悍。他一出現(xiàn),整個大廳的氣氛驟然緊繃。身為鐵甲門創(chuàng)始人,呂豹亦是江湖一霸。
他盯著馮子平,沉聲問道:“馮子平,你擅闖我鐵甲門,又傷我門徒,此舉實(shí)在不妥。我呂豹雖非高人,但也出自長江寺,與寺中仍有聯(lián)絡(luò),我鐵甲門更是受長江寺庇護(hù)而立。”
長江寺,華夏國最大的佛門圣地之一,實(shí)力深不可測。
寺中俗家弟子眾多,長江寺甚至鼓勵俗家弟子四處開創(chuàng)宗派。
為何?
只為擴(kuò)大自身影響力。
馮子平沉聲回應(yīng):“無論你背后的勢力是長江寺還是小江寺,在我國華夏,唯有王法才是規(guī)則。我馮子平行事向來公正無私,你既然答應(yīng)的條件,卻又反悔,實(shí)屬不當(dāng)。所以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呂豹面色一正:“江羽之事,我先前不知情。如今知曉,自當(dāng)另當(dāng)別論。江羽乃華夏子民,又是江家子弟,江家世代忠良,赫赫聲名。若殺江羽,其影響難以估量。”
“故而我更改條件也在情理之中。況且我的要求不過分,我助你對抗秦地武者,至于江羽,我不會插手。江家對華夏貢獻(xiàn)卓著,我呂豹不愿傷及無辜。”
馮子平目光漸寒。
他一步踏出,瞬息間已至呂豹面前,掌風(fēng)輕拂而下。
呂豹低吼,揮拳反擊。
轟!!
拳掌相撞。
碰撞之際,呂豹瞳孔一凝,出拳的手臂瞬間收回。
他后退一步,審視著手臂,神情更為凝重。適才與馮子平過招,對方拳上一股冰冷真氣侵襲而來,令他的拳頭劇痛不已。
此人的力量,顯然在他之上。
馮子平并未罷手,再次撲上,連環(huán)出招。
砰!砰!!
連綿的撞擊聲回蕩。
呂豹竭力抵擋,片刻間,他的拳頭和手臂布滿淤青,甚至骨頭都隱隱作痛。
二人交手十合,呂豹胸前露出破綻,馮子平一掌拍下,印在呂豹胸口。
噗!
呂豹口吐鮮血。
他身形一晃,頓顯疲態(tài)。
馮子平淡漠道:“呂豹,你還想更改條件嗎?”
呂豹目光中透露著憤怒。
馮子平的挑釁太過分了...
馮子平凝視著呂豹的神色,全然無畏,續(xù)言:“呂豹,若你沉默,我便視為默許。接下來,你將聽從我的指揮。若你拒絕,我今日便要血洗你的金剛門。大江寺的俗世弟子而已,我馮子平并未將其掛懷。況且,大江寺敢與夏國皇朝為敵嗎?”
刷!
呂豹的面色劇變。
呂豹心中,其實(shí)極瞧不上赤甲騎中的那些閹人,但他們威猛無匹,即便是馮子平的實(shí)力更勝一籌,他也只能咬牙切齒地回答:“好吧,我答應(yīng),我服從你的命令。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希望如此。”
馮子平轉(zhuǎn)身離開。
呂豹望著馮子平遠(yuǎn)去的背影,緊握的拳頭透露出滿腔怒火。馮子平卻不曾在意呂豹的思緒,一個六旬才踏入宗師境界的人,這輩子也僅此而已。弱者,無法動搖他的內(nèi)心世界。
馮子平迅速返回旅店,望向身旁的劉章,問道:“可有江羽進(jìn)入廣陵的消息?”
“沒有!”
劉章?lián)u了搖頭。
他正色道:“督軍,我們一直在沿途各地密切監(jiān)視,可至今沒有半點(diǎn)線索,情況有些詭異。難道,江羽一行改了行進(jìn)方向,或是他們已經(jīng)隱蔽起來。”
馮子平自信滿滿地說:“無論他們藏得多深,都逃不過赤甲騎的追蹤。”
劉章附和:“督軍英明。”
“去吧。”
馮子平揮了揮手。
劉章轉(zhuǎn)身離去,繼續(xù)監(jiān)視廣陵縣內(nèi)的動態(tài)。
馮子平依舊留守在廣陵城,最初的兩日,他顯得從容不迫,似乎一切盡在掌握。然而,當(dāng)他已在廣陵縣待了四天,仍沒收到江羽的消息,馮子平開始產(chǎn)生疑慮。
江羽究竟去了何處?
還在廣陵縣境內(nèi)嗎?
馮子平內(nèi)心開始焦躁。但他也無可奈何,廣陵郡地域廣大,要尋找到江羽等人,若對方有意隱藏,無異于海底撈針。馮子平再等一日,依然未能等到消息,此刻他的心已沉入谷底。
中計了。
他確信自己的意圖已被江羽洞察,自己無疑陷入了對方的算計之中。
馮子平仔細(xì)回顧整個局面。
突然,他想到一種可能。
江羽并沒有走水路北上,而是選擇了陸路,他自己也是根據(jù)這個思路提前乘船來到廣陵。但如果江羽中途改走水路呢?
“該死,該死的江羽。”
“竟敢戲弄你馮爺爺,等我抓住你,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嘗盡所有酷刑。”
馮子平憤怒至極。
“劉章!”
馮子平高聲呼喚。
“卑職在。”
劉章如犬馬般迅速趕來。
在赤甲騎中,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今伴隨馮子平左右,雖然常遭馮子平責(zé)罰,但也享盡諸多好處,因此劉章甘之如飴......
劉章面帶敬意,笑容滿面,問道:“督軍馮,您有何旨意?”
馮子平吩咐道:“速去傳令,告知金剛門的呂豹,長河幫的江瑯,還有青峰寨的洪照,召集親信隨我北上,火速前往齊國領(lǐng)土。”
“哦!”
劉章驚訝地低呼。
馮子平輕哼一聲,目光如電,劉章立刻感到一陣寒意。他毫不猶豫,未多問便應(yīng)聲道:“督軍請放心,我即刻傳達(dá)。”
馮子平微微頷首。
劉章領(lǐng)命而去,半個時辰后,呂豹、江瑯、洪照悉數(shù)到達(dá),各自帶來了一隊手下。
他們神情略有不悅,因?yàn)轳T子平行事果斷而強(qiáng)勢。
然而,他們不敢違逆。
馮子平的實(shí)力,他們無法抗衡。
馮子平直截了當(dāng)?shù)貟咭暠娙耍f道:“江羽已向北行進(jìn),目前不知其所至。我們必須爭分奪秒,盡快趕往臨淄。”
“立刻啟程,都清楚了嗎?”
他目光凌厲,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任何不愿合作的人,都將面臨他的怒火。
“清楚!”
呂豹等人一致回應(yīng),沒人敢挑釁馮子平,畢竟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懸殊。
“出發(fā)!”
馮子平一聲令下,引領(lǐng)眾人向北進(jìn)發(fā)。
此行,馮子平所率人數(shù)超過六十。其中赤甲騎兵就有十五人,另外三個幫派各有十多人,但實(shí)力參差不齊,甚至有三流武者。在馮子平看來,只有呂豹、江瑯和洪照才是可用之才。
三人皆是宗師級別,能助他一臂之力。
隊伍疾馳北上,行程迅速,全力以赴。
最忙碌的一天,馮子平一行一日之內(nèi)趕了三百里。因此,二月初,他們已踏入臨淄縣的邊界。
這就是他們的行進(jìn)速度。
進(jìn)入臨淄縣后,他們的趕路節(jié)奏才稍有放緩。但各幫派的成員都面色不悅,疾馳趕路對他們來說實(shí)屬煎熬。
馮子平深知眾人心有不滿,但他并不理會,只專注任務(wù)。
只要能除掉江羽,一切都值得。
正午時分,馮子平一行停下歇息,準(zhǔn)備在路上進(jìn)食時,一人一騎疾馳而來。
來人徑直奔向馮子平。
探子來到馮子平身邊,翻身下馬,報告道:“督軍,臨朐縣緊急情報。我們的赤甲騎兵線人在臨朐縣發(fā)現(xiàn)江羽一行,他們剛剛進(jìn)入臨朐縣境內(nèi)。”
“怎么會?”
馮子平略感驚訝。
江羽竟然出現(xiàn)在臨朐縣?
馮子平問道:“此情報可靠嗎?”
“絕對可靠!”
探子斬釘截鐵地回答。
馮子平眼睛轉(zhuǎn)動,深思熟慮。盡管如此,他內(nèi)心已經(jīng)興奮起來。
江羽終于露面了。
他一路追趕,眼看就要抵達(dá)齊國都城臨淄,江羽總算來了... ...
馮子平目光轉(zhuǎn)向呂豹、江瑯和洪照,低沉地宣告:“你們都聽清楚了,出發(fā)吧,我們立即返回林丘郡,去截?fù)艚稹_@樣的良機(jī)一旦錯過,將再難覓得。”
呂豹等人應(yīng)聲領(lǐng)命。
馮子平不再遲疑,毅然啟程。雖然他的身軀略顯疲倦,但得知江羽的行蹤后,他的斗志瞬間燃燒起來,疲憊仿佛煙消云散。
隊伍浩浩蕩蕩地馳騁,直指林丘郡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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