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拉偏架,誰還不會了?
第262章 拉偏架,誰還不會了?
面對記者的提問,阮棠笑了。
“都是自家人,不用這么急著把我往槍口上拱吧?”
“我這頭好大的臉跟全國醫護逼逼叨叨,轉個頭就被新人給擼下了,那我還要不要臉了?”
記者們聽音知意,知道阮棠還是不想接受采訪。
“過幾天,在省一分院要舉行試點醫院授牌儀式,到時候給各位留個好位置。”
記者們趕緊應了,喊著阮院長仗義。
體外受精-胚胎移植術是生育大事,關系到生育困難家庭的幸福度,到時候肯定會有全國各地的媒體過來報道。阮院長愿意給他們留好位置,可算是免了他們到時候擠破頭。
記者們跟阮棠打了招呼,就呼啦啦地走了。
五人想攔都攔不住。
等記者們一走,老領導再聽阮棠的陳述,當即怒斥五人目無紀律,不配為醫。醫院不養閑人,全開除了。
五人這才知道怕了,他們廢了不少關系才得了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分配工作了,就等著拿了工資反哺家庭。
現在工作丟了,他們回家會被家里人打死的吧?
老領導可不慣著這些人,他又不是他們的爹。
“正好,你們人都在這兒,索性就辦理一下離職手續,把戶口遷回戶籍地去。”
消息傳回省一,新分配來的醫護各個繃緊了皮。
開除的三個原本是市一的,之前就沒少陽奉陰違,天天摸魚,科室風氣都被帶壞了。
孟韻聽說了后,還跟孟老院長說:“他們也就欺負我臉薄手軟,哼,落阮棠手里,還想上躥下跳蹦跶,慣得他們!”
市一的新老醫護沒少暗地里打聽阮棠的喜好,生怕觸了她的霉頭。
阮棠后知后覺地發現被吞并來的醫護們有點兒乖啊,天天搶著急診值班。
阮棠吃晚飯時還跟季南烽嘀咕:“孟韻御下有方,市一的醫護又乖又可愛,特別特別懂奉獻……真是太懂得調教了,難怪將賀昆制服得服服帖帖。”
季南烽瞥了一眼自己換尿片的手,“你太妄自菲薄了,你御下也挺有方。”
阮棠嗔怪地瞥了一眼季南烽,“今天小嘴挺甜,錢花完了?”
自從淪為奶爸后,季南烽就失業在家。
早些時候攢的那些私房錢,隔個一年半載就會打一些錢給條件困難的舊部下,特別是已犧牲的,留下了妻兒寡母。
阮棠也知道此事,她十分支持季南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伸出援手。
快到年末,不用想,季南烽的私房錢應該又被掏空。
季南烽嘴硬地道:“我又不是余成茂,能為了那點兒賞錢就給媳婦猛灌迷魂湯?”
前些日子,余成茂臨時來省城出差,帶了他們的小閨女一道兒來的。可是很不巧,幾人都去滬市。
人沒見著,余成茂就留了一封信。
信中,余成茂寫了他今年攢了九百多的賞錢。季南烽轉天就給余成茂寄了補腎大補丸,他娘的,一年攢九百多,可一年也就365天!
哎,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淚。
他的腎都快毫無用武之地了吧???
阮棠架不住季南烽哀怨的眼神,默默地掏錢給了他一張大團結。
季南烽:……人家是能干打賞,他是能憋打賞。
季南烽很想有骨氣地推開,無奈囊中羞澀,所以,他只能羞澀地收下了。
阮棠吃完飯去急診值班,背著手悠哉悠哉地想著:有錢,果然能擺平很多事情吶。就連自家男人的情緒,也擺得平平的。
一到急診室,阮棠立刻加入救治隊伍,萬幸都是一些小情況。
到了十點,急診室就空了下來。葉子愛、孟韻在實驗室里加班,見阮棠得了空,叫上了鄭錫與她商議三日后的揭牌儀式。
阮棠對鄭錫道:“分院院長是你,就由你支持會議。我已經跟省城的記者們打了招呼,回頭留前排給他們。明后天,你給記者們發個請帖,順便可以溝通一下提問的事情。”
鄭錫皺眉,“這事是由你一手張羅起來的,我怎么能占這個大便宜?”
阮棠擺手:“我不愛接受采訪,你也知道。這事就這么定下來了,切記一定要好好發揮,順便哭哭慘,最好讓上頭給實驗室撥點款。”
鄭錫點頭,要賣慘的話,他最近得回去練練一秒鐘掉眼淚了。
接著,幾人又商議了一下可以回答的問題和突然情況。
討論了近一個小時,幾人才散了。
剛收拾好手稿,就聽到急診門診室的門被拍響了。
“錢大勇,我知道你就在里面!有本事做,就別躲在里面不出聲。”
“結婚才多久,你就天天住宿舍不回家!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有沒有這個家!”
阮棠看向鄭錫:“錢大勇他媳婦?”
鄭錫黑著臉:“應該是的,這事我來處理。”
鄭錫腸子都快悔青了,他推薦錢大勇做了兼任院長助理,從未得過錢大勇的好處,也是實實在在地看中了錢大勇的能力,誰想到他竟然處理不好私事。
孟韻也是知道柳湘云早孕,錢大勇頂了她的位置。
孟韻有些好奇,阮棠會不會撤了錢大勇這個助理的職務。
鄭錫打開門,門外果然站著錢大勇的媳婦。“錢大勇今天沒有值班,你去別地找他。”
錢大勇的媳婦見到鄭錫后,就探頭往鄭錫身后看去,嘴里叫嚷著。
“我不信!錢大勇天天說加班,怎么可能沒在這里!你跟錢大勇一丘之貉,你肯定在包庇他來騙我!”
阮棠走到門口,微微勾起笑,與錢大勇媳婦閑話家常,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
“好些日子不見,同志你嘴皮子可利索了不少呀,上回見你可就只知道哭,如今還能指著鄭副院長的鼻子罵一丘之貉了,脾氣見長啊。”
錢大勇媳婦羞惱地紅了臉,梗著脖子道:“我也是被逼的!錢大勇天天不回家,我只能找到醫院來。”
錢大勇得了消息,匆匆趕來。
一來就給阮棠和鄭錫道歉,又給急診室的醫護和病人道歉。“對不住,是我沒處理好私事,才打擾到大家。改天,我正式給大家賠不是。”
說完,就拉著他媳婦往外走。
錢大勇媳婦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我不回家!”
錢大勇沉著臉壓低聲音,“這里是醫院,是公眾場合,不是我們處理私事的地方。”
錢大勇又來拉她,她就索性倒地不起,叫囂著:“我不回家……”
“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再演就過了。你不就是想要我撤了錢大勇的職嗎?”
錢大勇媳婦小心地覷了一眼錢大勇的臉色,不敢再撒潑,從地上坐了起來,又恢復了那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孟韻和葉子愛看得咂舌,錢大勇真是好本事,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好媳婦,就這一會兒功夫,就換了三副面孔。“我沒有……”
“我是錢大勇的媳婦,他升職加工資我最歡喜了,我怎么想要攪黃我男人的工作呢?”
“阮院長,你這話說出來可真誅心啊。回頭我要是跟錢大勇吵架而想不開……”
阮棠聽笑了,“想死就找我墊背的?你看我,長得這么像是墊背的?”
錢大勇媳婦不接話,只捂著臉哭。
阮棠也不搭理她,徑自吩咐鄭錫。
“查一下,到底是誰給她泄露了消息,說我們今天在這里開會。
今天有人能為了點好處出賣同事的行蹤,明天就有人會為了更大的好處刀口朝向同事。”
今晚值班的人中,一定有人給錢大勇媳婦通風報信。
錢大勇媳婦慌亂地抬起頭,“沒有人泄露給我,我就是來找我男人的。”
阮棠搖頭,“別狡辯了,這里是值班主任的辦公室,你是多眼瞎才會覺得錢大勇在這里面?”
“辦公室在最后一間,我可聽著你一路沒停歇,直接走到了這間門口才敲門的。”
“還有,你看到鄭錫后還往門里看,看到了我就不再往門里看,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今天就是來鬧事給我看的,想要我一怒之下撤了錢大勇的助理一職。”
“嘿,我這人向來叛逆。原本只是讓你男人做個一個月試試,被你這么一鬧——明天我就通知后勤給你男人轉正。”
阮棠滿意地看到錢大勇媳婦的震驚,就這點本事,還想牽著她的鼻子?
錢大勇媳婦還想反駁,急診的醫護紛紛出言證實,她確實一進門急診大門,就朝著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沖去的。
這回,錢大勇不管他媳婦撒潑打滾,拖著她往外走。
錢大勇媳婦哀聲求饒,見錢大勇絲毫不為所動后,就開始喊人。“爺奶爸媽哥嫂弟妹,錢大勇想要打死我……”
從省一的大門口沖出來十幾個人,將錢大勇團團圍住,拉扯著錢大勇讓他放手。
暗地里,卻對錢大勇下狠手。
錢大勇咬著牙不叫喚,拖著他媳婦要往外走。
愣是將人拖著艱難緩慢地朝著省一的醫院大門。
這一路,雖然才七八米,錢大勇身上卻遭了不少暗算。
孟韻都看得搖頭,“這還是岳家人嗎?這么下狠手是,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阮棠招呼保衛科的同志,“等錢大勇出了醫院的大門,要是動手了,你們就幫忙拉架。”
錢大勇都咬牙撐著也要將人拖出醫院大門,省一怎么能讓他失望?
不就是拉偏架嗎?誰還不會了?
阮棠明白錢大勇的良苦用心,出了醫院的大門,脫下了白大褂,他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跟普通人干個架,正常得很。
如阮棠所料,錢大勇拖著人出了醫院的大門后,就反手了!
阮棠浮夸地喊道:“我們醫院門口有人打架,保衛科的同志呢,快去拉拉架啊!可別鬧出人命來了。”
保衛科的同志得令,二話不說就沖了出去,去將人拉開。
阮棠的話引出了不少家屬,他們看到了省一的保衛科同事熱心地去拉架,還被人鬧事者打了。
見自家同事被打,醫生們也站不住了,紛紛下場勸架。
家屬們看得熱血沸騰,也被省一醫護的熱心給感動了,也下場去勸架。一去,就挨了一拳!
怒了!掄起拳頭就揍了回去!
不多會兒,巡邏的便衣就看到了一群人打群架。
便衣們得了頭兒的吩咐,時常在省一門口巡邏,原是想遇上了鬧事的家屬可以幫忙處理,誰想竟然遇上打群架的。
便衣們二話不說,全將人帶了回去。
這年頭,打群架的性質是極其惡劣。
阮棠也跟著便衣們去了局里,她跟便衣們說清楚了當時的情況。
“我看到有人在醫院門口打架,就讓保衛科的同事出去勸架,還有熱心的家屬也跟著勸架……”
家屬們紛紛作證,指責錢大勇的岳家人可太壞了,連勸架的都要揍。
“這家人太兇狠了,完全是打紅了眼,要不是我們拉著,他們怕是能將那個男人給打死。”
錢大勇的岳家們進了局子這才知道怕了,一口咬定是因為錢大勇欺負他們妹子,所以他們才來的。
可偏偏錢大勇媳婦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錢大勇一松開她的手,她就躲到了娘家人的身后,讓娘家人教訓錢大勇。
她就是想要娘家人教訓一頓錢大勇,讓他乖乖屈服。
誰想,竟然變成了打群架。
便衣們問清了情況后,確認了保衛科的同志和家屬都是勸架的。做好事卻受了傷,為了不傷他們的熱心,便衣們讓他們盡管去省一包扎傷口,醫療費由錢大勇的岳家人掏。
錢大勇的岳家不服,“憑什么要我們掏錢!誰知道混亂之中,誰打了誰?有可能是錢大勇打的呢?”
便衣們怒拍桌子,“你們十幾個人打一個,就是群毆!再吵,是不是想要把牢底坐穿!”
錢家十幾人匆匆來了,一見到錢大勇臉腫得都看不清本來的面目,錢母就忍不住抹眼淚。
錢父呵斥錢母哭什么哭,“你兒子當初做的孽,現在嘗到苦頭了,活該!”
錢大勇的姑父簡副部長一一感謝大家的見義勇為,親自送了大家到門口。
阮棠也跟著大家回了省一,讓急診科的醫護給大家處理傷口。
轉日,錢家人親自帶著禮品上省一來探望傷者,走了一圈后,才來了阮棠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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