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走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這天界的大殿下，脾氣性格也是越來越怪了，反正閑在狼谷中也無事。

        不如等過段時間，就去找一下，有沒有其他的藥材能醫治他的“病”。

        凰衍的傷，沒有兩月的時間，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虞歌雖然覺得他的行為變得古怪了許多，卻也是沒深究，對他反倒是寬容了許多，而凰衍也覺得，自己的努力是有效果的，你看現如今，念念不也會對著自己笑了嗎？

        雖然那抹笑容中，有八分都是無奈與同情。

        在虞歌的精心照料下，十三慢慢的長大了。

        每次見到虞歌，總是會甜甜的叫她二姐姐。

        虞歌在摸摸他的頭，他便會更加高興。

        小十三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第一次生病，第一次下水，全都有著虞歌的陪伴。

        養大一個孩子，是真的很不容易，可是虞歌卻很滿足。

        這些，她本來早就該體會的了，有如說小十三是虞歌的十三弟，還不如說十三是虞歌的孩子，因為虞歌對十三，付出了所有的精力與母愛。

        等到小十三能夠在狼谷里奔跑的時候，血紅天狼也已經長得很大了。

        每次太陽下上，天空中還有著點點余暉的時候，便能看到小少年與血紅天狼在狼谷中歡快奔跑的身影。

        每次看著這一幕，虞歌總是會露出慈愛的眼神。

        很遺憾，她沒有親眼看到湛兒與小瞳一至四歲成長時的情景，不過現在有了十三，也算是圓滿了許多了。

        “念念，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不討厭。”

        “念念，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是那種非做不可的事。”

        虞歌回身仰頭，看向凰衍，嫣然一笑的反問道：“大殿下，你與我在這狼谷之中，也待了三十年有余了吧。”

        凰衍點點頭，不知她為何突然這樣說話。

        “大殿下，這三十年來，我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我天生就不喜與人為伴，這些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大姐陪我的時間都要長。”

        “念念——”

        “大殿下，可是我這人，就不是有那種遠大夢想的人，出了狼谷之后，我便還是地府的二姑娘，你便又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界大殿下，我們兩個，還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誰說沒有？念念，你說了我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定然有交集的，我只是向你詢問是否有非做不可的事，你與我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虞歌淺笑道：“大殿下，這么久，我也不是木頭，也知曉大殿下的情義，我只是想再重申一遍，避免大殿下深情錯付了。”

        凰衍內心五味雜陳。

        也是，三十年了，這樣聰慧的一個女子，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不出來？

        況且，自己也沒有準備隱藏。

        “所以，大殿下，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你在我這里付出的感情，是永遠都收不回去的。”

        凰衍感覺自己的心在疼，像是有著千萬只螞蟻一直啃噬著的那般疼痛。

        他捂住了胸口，那股疼痛卻直鉆心里。

        “是因為那個叫阿離的男子嗎？”

        凰衍看著虞歌的眼睛，不想錯過一絲信息。

        “嗯，是他。”

        “他究竟有什么好的？念念，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他了，若是他真的對你好，那么這幾十年里，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來尋你？”

        “大殿下，你不懂，阿離對我的意義，比這世間任何一樣東西都要重要得多。”

        凰衍有些黯然，緩緩的坐在了那山坡之上。

        “我真想見見，那個叫阿離的男子。”

        虞歌也坐了下來，看看遠處的山坡說道：“我也好想在見見他，可是，終歸是沒有機會了。”

        “你能與我說說他嗎？”

        “他呀，他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男子，他待我極好，只要是我有一點不舒服，他必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這個，我也可以做到的。”

        虞歌搖了搖頭道：“這不一樣的，大殿下，感情的事總有先來后到，我的一腔深情，已經全部交在了阿離那里了。”

        虞歌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再去愛另外一個人了。

        “他能做到像我這般，永生永世的陪著你嗎？”

        “他不能做到，可是他做到的。遠遠的比這要多得多。”

        這也是虞歌第一次與凰衍聊起她與阿離的過往，凰衍看著虞歌，她的雙眼，在提起阿離的時候，總是會有萬般的溫柔環繞著眉梢。

        “我受傷的時候，他總是會不顧一切的將我護住。”

        “每當有人挑釁質疑我時，他總是站在我的身前，為我擋去所有的刀劍，為了我，哪怕是與親人反目，他也會做。”

        “在阿離的眼里，無論別人如何詆毀我，他從來不信，在那世上，他只信我一人，只要我說我沒做，或者只要我一個眼神，他必定就會無條件的相信我。”

        “世上的人都說我配不上他，可是只有他會說，是他配不上我。”

        “他總是將自己的情緒收起來，卻能將我的各種情緒都照顧到位。”

        “我知道這世上是不是有像阿離這樣的人存在，或許也會有吧，只是他們都代替不了阿離，也成為不了阿離，而我的心里，也只容得下一個阿離。”

        凰衍認真的聽著虞歌說話。

        她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的神往，那樣的在思念那個叫阿離的男子。

        “念念，可是他還是死了是嗎？”

        虞歌嘆了一口氣，收回了視線，淡淡道：“是啊，可是阿離還是死了。”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就像是插了把刀子一樣的疼痛。

        “過去的終究會過去的，念念，你要往前看。”

        “沒用的，大殿下，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為什么，我就是對你那樣的癡迷，我不懂，為什么我都這般討好你了，你卻還是這般清冷，我更不懂，一個已經逝去的男子，何故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念念，你應該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有幾個搖搖頭道：“大殿下，阿離在我心中，便是最美好的記憶，談什么放過？哪怕我再也見不到他，只要有對他的回憶，那也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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