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開始，是厭惡她的�！�

        “厭惡她？”

        “嗯，因為正是因為她的出現，使得我失去了歌兒，歌兒陪了我五年，那五年的時光，夠我用一輩子去回憶了，真的，若是現在我能選擇，我可能也會自私的希望她不要出現，這樣的話，我與歌兒，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可是后來我發現，毀掉歌兒的，不是她，是我的不信任�！�

        “而那個女孩，她雖然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我�！�

        “小乞丐，你知道嗎？直到我失去了所擁有的一切的時候，我都在想，她不在宮里，真好，這樣的話，在她心里，我便一直都是她心中的那個模樣，我兵敗的那副狼狽樣，她沒有看到，真好�！�

        靈笙就是那樣慢慢的跟在楚瀟身后，聽著他說著這些話。

        “也是到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她真的，很對不起我，可是回頭一想，我對不起她的事，更多，若不是因為我，她本來應該是宰相府的千金，長公主的掌上明珠，若不是因為我的介入，若不是她鐵了心的要幫我，那她的家族，也不會因此覆滅，可是，她從來沒有指責過我，只要我需要，她就可以無條件的為我付出許多東西，哪怕是生命。”

        “其實，我能想得到，她是一個極端的女孩，上輩子的時候，她就是如此，這一世，她還是改不掉這樣的習慣。”

        “她為了得到我的注意力，為了讓我對她多一分寵愛，做了許多不堪的事，或許，她現在也是后悔的吧，只是可惜了，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要不然，我真想和她說一聲，我原諒她了�！�

        “我不怪她，她也有自己想要擁有，想要追求的東西，做法是很偏激，可是與他比起來，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如果上一世，自己不要將十三的那顆珠子拿走，那凰衍也不會為了替十三背鍋，而將自己的兩種神火贈送給十三坐化，要不然，凰衍也不會死，歌兒也不用為了保他的精神力，做出結印這種禁忌之術來。

        若是前一世，他沒有那般嫉惡如仇，他就以一個弟弟的身份待在她身邊，事情會不會就簡單了許多，是不是就不會鬧到現在的這個地步。

        可是，沒有如果。

        這些事情，都發生了。

        念念姐答應自己，也都做到了，這一世，是他先遇見的她，這一世，是他對她伸出了援手，這一世，是她先愛上了自己，只是自己，親手毀了這段感情。

        楚瀟知道，當初虞歌跟著自己的時候，付出了多少，忍受了多少不堪的折磨，可是她為了自己，都忍了下來。

        若是那時候的自己，有前世的記憶的話，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可是現在，不但發生了，而且還是自己親手促成的。

        “爺，那你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人，是誰？”

        靈笙問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

        楚瀟能說出喜歡她，已經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她也絕對不敢奢望，能在他心里超越虞歌的位置，他也是為了虞歌，才轉世成為大炎君上的。

        果不其然，楚瀟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便道：“念念姐�！�

        是的，就算是現在，楚瀟心里放在第一位的，還是當年救他的倪念。

        初次相見的時候，念念姐給自己帶來的震撼太大了，以至于到了后來的時候，再沒有任何人能夠超過她的存在。

        他在不知情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慢慢喜歡上轉世的小狐貍，可是恢復了記憶里的他，放在心里第一位的，還是倪念，只是現在的楚瀟覺得，自己再也不配和念念姐并肩站在一起了。

        “爺，那個你放在心上的女孩子，真有那么好嗎？”

        “勝過一切。”

        虞歌對于此刻記起所有的楚瀟來說，真的是勝過了一切。

        或許就連虞歌都不知道，小炎對她的執念，竟然深刻到了如此的地步。

        轉世之前，炎皇認為，如果自己能與念念姐在一起的話，一定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害她，可是到了這一世，他現在才發現，念念姐所受的那些罪，所經歷的那些風雨，全是他帶來的。

        勝過一切嗎？

        靈笙的臉上有幾秒的時候，是保持住一個表情的。

        失望嗎？不是，是坦然。

        現在的楚瀟，完全的變了一個人，他若是說自己心里在意的人是靈笙的話，靈笙也是不會相信的，他說出自己在乎的是虞歌，這才說明，他先前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他喜歡自己，也是真的。

        知道了這個，靈笙便覺得夠了。

        其它的，她不再奢求。

        “爺，你現在最想做什么？”

        “最想做什么？”

        楚瀟抬起頭，看著天空，那些白云因為風向，不停的變化著形狀，有時候風大一些，便散了，這些白云，沒有任何依托，也沒有任何歸宿。

        “我現在，只想見到她，可是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見我�！�

        “爺，就這樣活著，不好嗎？”

        靈笙太了解楚瀟了，也太了解炎皇了，她知道，炎皇若是沒有了信仰，沒有了生命里的那道光，那他對這世界，也不會再有一點留念了。

        “小乞丐，有時候我覺得，你并不傻�！�

        “爺——”

        楚瀟輕笑了一聲，仿佛是有些釋然。

        或許這個小乞丐，也只是猜中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吧。

        “小乞丐，現在的我，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楚瀟知道，自己做的惡事太多了，但是讓他最不能原諒自己的是，當初，是自己毀了與歌兒的一雙孩子，那是他最靠近歌兒的時候，如今，都回不去了。

        她肯定不愿意見自己，一個這般傷害她的人，她不親手殺了自己，都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爺，有我呢——”

        楚瀟道：“你放心，若是我不在了，也會給你一筆錢，保證你下半輩子不愁吃穿，就當是答謝你，這么長的一段時間，聽我述說的酬勞吧�！�

        楚瀟以為，小乞丐只是怕有朝一日，自己走了之后，她會沒有依靠，所以便對她，早早的說了自己的打算。

        “爺——”

        “時間不早了，抓緊吧，要不然等會天黑了，你又得與我在荒山野林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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