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總遞出去的名片在空中拐了個彎,硬生生收了回來。

        隨后驚懼不定地看著她：“沉小姐，你應(yīng)該是在開玩笑吧？”

        沉晨笑了一下：“其實我只是顧總的生活助理而已。”

        薛總提起來的肚子又松了下來，最后還是把名片交出去了：“哈哈,沉小姐還真是幽默風(fēng)趣，我看也是因此格外受顧總重視吧？”

        “我太理解了，我也喜歡幽默的人。”

        兩人沒說兩句，沉晨聽到有人在后頭叫她：“小沉。”

        她回頭一看,“白總。”

        旁邊的薛總也連忙打招呼。

        白羿言笑晏晏：“你們顧總呢？”

        沉晨給他指了個方向。

        “好,我過去找他。”

        沉晨對白羿的秉性已經(jīng)熟悉得七七八八，立刻說：“您可千萬別在他面前提什么半總。”

        白羿想了想,有幾分遺憾道：“好吧，我本來是想這么叫他的,不過你在我這里的面子比他大，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不這么叫他了。”

        白羿興致勃勃地去找顧之羲。

        薛總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沉晨,頓時驚嘆不已：“真沒想到，沉小姐你跟白總也這么熟悉啊。”

        居然能說出她的面子比顧總都大。

        雖然知道可能是句客套話，但白羿也不可能跟誰都愿意客套。

        顧之羲剛婉拒別人的攀談,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顧總啊。”

        白羿意味深長地跟他打招呼。

        顧之羲扭過頭,發(fā)現(xiàn)他嘴角的笑意不對，問：“你笑什么？”

        白羿還是笑，但搖了搖頭：“小助理不讓我說。”

        顧之羲瞇起了眼。

        “你看看節(jié)目就知道了,對了，今晚不是就播出第三期嗎，我可是專程在日歷上畫圈了的。”

        為了第一時間欣賞小助理，以及掌握顧之羲的笑料。

        顧之羲也不是沒有看過節(jié)目。

        沒什么,不過就是形象逐漸坍塌而已，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白羿又說：“哦，不過你得看線上平臺，開著彈幕才行。”

        顧之羲猜測讓白羿幸災(zāi)樂禍的，是網(wǎng)上關(guān)于他的評論。

        剛要說什么，他看著斜前方某處，目光突然冷了下來。

        沉晨拿了杯香檳，正站在角落里耳聽八方。

        可能與出席人員的身份有關(guān)，這次新鮮的八卦不多。

        上次那群人都討論到女強人張總的兒子和她第八個小男寵爭奪家產(chǎn)了，這群人才到第五個。

        她聽著都著急。

        “你就是顧總的女助理？”

        沉晨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驚了一下，她轉(zhuǎn)過臉去，對面一個目光陰鷙的男人正在上下打量她。

        掃過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時，眼中流露的意味讓人有些不舒服。

        “韓總。”顧之羲不疾不徐走了過來，半個身位擋在沉晨面

        前。

        白羿接著上前擋住了另外那半個，皮笑肉不笑地也打了聲招呼，“喲，好久不見啊。”

        趁著顧之羲跟他說話的功夫，白羿轉(zhuǎn)過臉跟沉晨介紹：“這人是天瀾的當(dāng)家人，下次見到他，離他遠點。”

        他低聲說：“一個愛炫耀的暴發(fā)戶，不是個好東西，之前在跟你們朝云競爭豐德。前段時間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銷聲匿跡了一陣，沒想到現(xiàn)在冒出來了。”

        沉晨點了點頭，她上次聽八卦的時候也有所耳聞，天瀾是業(yè)界毒瘤，這個韓森也是聲名狼藉。

        “他剛才沒怎么你吧？”

        沉晨搖頭，她剛才還沒來得及說話，顧之羲就來了。

        韓森看著面前擋著的兩人，哈哈一笑：“顧總護著他的女助理也就算了，我說白總，你怎么也插一腳啊？”

        顧之羲和韓森所在的地方是眾人的焦點，此刻其他人也逐漸朝這邊靠近。

        他友好地笑笑：“不過你們是真的誤會了，別沒的意思，我就是前段時間出了趟遠門，一回來就聽說，顧總身邊多了個女助理，太稀奇了，這不是好奇嘛，所以特地過來看看。”

        “今天這么一看，果然夠漂亮，難怪連白總都沉醉其中。”

        這話一出，瞬間將話題往二男爭一女的方向引，沉晨成為顧之羲助理的緣由也變得曖昧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被擠到外圍的薛總?cè)跞醯卣f：“我覺得，主要是因為人家幽默。”

        不過沒人理會他，倒是有人好奇：“韓總前段時間去哪兒了？”

        韓森的表情有微妙的變化，但很快轉(zhuǎn)換成了得意：“哦，我剛從塔拉尼亞度假回來，順便談了筆生意，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那地兒比較偏僻，不太方便聯(lián)系。”

        聽到這個地名，沉晨一頓。

        說完，韓森手一

  抬，從西裝上邊的口袋里拿出件小東西，“那邊的木雕挺出名，又跟我的名字相稱，我就買了個小的，串起來了。”

        他笑著說：“上頭是他們那邊的文字，就是不知道寫的什么，看著挺神秘的，好像是跟宗教有關(guān)吧，我估計是保護符之類的東西，就一直放身上了。”

        韓森慢悠悠將木雕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外面覆著一層薄薄的膜，膜上有小字，看起來是挺神秘的。

        沉晨撥開顧之羲，湊近看了看。

        他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相接的肩膀，沒說什么。

        白羿雙手抱胸，輕笑一聲：“你都不知道寫的是什么，還敢?guī)г谏磉叄俊?br />
        韓森也笑了：“這有什么，我天生膽子大。”

        “你也不怕這萬一是什么詛咒你的東西？”

        沒等韓森否定，沉晨突然出聲：“不會的，這不是詛咒。”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羿一愣：“你怎么知道？你認(rèn)識這字？”

        沉晨點點頭：“我以前做過一個海洋保護項目的志愿者，就是去的這個地方，這門語言不難學(xué)。”

        韓森皺眉，不過想想她是在幫他說話，面上還是一派得意。

        沉晨：“但是上面的字，也跟宗教無關(guān)。”

        韓森定了定神：“哪怕不是跟宗教有關(guān)，反正肯定也跟塔拉尼亞有關(guān)吧。”

        沉晨一本正經(jīng)：“那確實是有關(guān)。”

        顧之羲與韓森同時勾起嘴角。

        沉晨：“上面寫的是，塔拉尼亞——出口檢驗合格。你包裝沒撕。”

        韓森：“……”

        一時間四下無聲。

        還是白羿最先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合著你這是在國內(nèi)買的啊？”

        韓森氣急敗壞：“這上面的字這么一長串，繞好幾圈呢，怎么可能就……就你說的那幾個字？！”

        沉晨依舊一本正經(jīng)：“就這幾個字，只是多印了幾圈。連筆了，你沒看出來。”

        外圈的薛總直接掏出手機開始搜索翻譯，然后笑呵呵說：“還真是嘿。”

        韓森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全場再次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里憋著笑望向韓森。

        白羿捂著肚子樂不可支：“你人不出現(xiàn)就不出現(xiàn)唄，還特意編段行程，買個假玩意兒，此地?zé)o銀啊？我說韓總，你可別是干了什么違法的事，被拘留了吧？”

        韓森的眼皮一抖：“我警告你，別胡說。”

        “那你怎么解釋這個東西？”

        韓森說不出來。

        陰陰地瞪了沉晨一眼，收回了那個小木雕，“都讓開！我要去洗手間！”

        人群猶如摩西分海，看著他大步離開。

        他走后，人群的中心又變成了顧之羲與沉晨。

        白羿搭著沉晨的肩膀，揉了揉笑得發(fā)酸的嘴角：“小沉，還得是你，沒想到你連韓森也能克住。”

        白羿再次惋惜：“這么偏的語言你都懂，這么有能耐，怎么就不是我助理呢？可惜，太可惜了。”

        周圍人聞言，對沉晨的好奇簡直達到了頂點。

        剛才韓森將話題導(dǎo)向了情與色，他們看沉晨的時候也就帶著有色眼鏡。

        但是現(xiàn)在看來，沉晨出眾的似乎不止是外貌。

        而白羿就算真與顧之羲爭，也不像是看中沉晨的長相。

        薛總再次弱聲說：“我就說是因為她幽默。”

        還是沒人理他。

        只有顧之羲看著白羿的那支胳膊，莫名覺得十分礙眼。

        剛才去洗手間的韓森又大步回來了，原本微微鼓起的口袋變得平坦，似乎是把里頭的東西扔了。

        他陰冷的目光掃過沉晨與顧之羲，“我還有點事要辦，就先走了。”

        穿過人群，路過沉晨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不陰不陽說：“長得是不錯，要是跟你們顧總一樣話少就好了。”

        隨即他讓也沒讓就要推開沉晨，顧之羲眼疾手快將她拉了過來。

        然而沉晨已經(jīng)后退一步，鞋跟剛好踩到了顧之羲的腳。

        與此同時，另一道聲音響起：“晨晨，又到了我們和助教最愛的答題時間！”

        沉晨感受著腳下的觸感，只希望答題時間再長一點。

        系統(tǒng)開始讀題：“韓總雖然是壞蛋，但他說霸總話少，確實是說對了。請計算顧總從此刻起，晚上會說多少個字，并選出答案。”

        “A.1個，B.0個，C.100個，D.500個”

        她慢慢點了點頭：“好，這個問題看上去對霸總的影響不大，那我做題時候的心理包袱，也能放下一些了。”

        系統(tǒng)：“……你的包袱，都是背在助教身上的吧？”

        沉晨沉下心，開始動筆。

        五分鐘后，她放下筆

  ，有些怔愣——

        系統(tǒng)：“已根據(jù)計算結(jié)果0.51，就近選擇答案A：1個。”

        沉晨震驚：“天吶，奧奧，這是我的人生巔峰！”

        “我居然沒有算出來最壞的結(jié)果！我進步了！”

        “這一個字，是里程碑的一個字！是我的里程碑，也是霸總的里程碑！”

        “哪怕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字！但“無”跟“有”的差距顯然是……”

        下一秒，時間流動，痛感襲擊顧之羲的神經(jīng)，他下意識張口：“嘶——”

        接著啞然無聲。

        沉晨：“……是不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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