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短信
A市的夜市向來很繁華,十點剛剛一過,各路的小攤已經(jīng)販賣過一輪。
如今許亦凌她們經(jīng)過這,這些小攤小販卻忙得不可開交。
“你吃了嗎?”
這是她們離開后,許亦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只見蘇桑迪略帶心虛地回答道:“吃了。”
許亦凌沒再說話,只是看了蘇桑迪一眼,又繼續(xù)埋頭向前。
而蘇桑迪則是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因為擔心會錯過許亦凌,蘇桑迪愣是在門口待了一個下午,當然沒有機會去填飽肚子。
要說吃了,那便是今天下午的那頓蛋糕。
此時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沉淀,她能感覺到,她的肚子在抗議。
于是,按耐住肚子的餓意,蘇桑迪目不斜視地跟在許亦凌的身后。
許亦凌的家就在這附近,沒有瑣碎的小巷,只單單穿過一條馬路,她們就到達目的地。
推開家里的門,一覽無余的是一間狹小的空間。
除此之外,房間是出奇的干凈。
正如許亦凌這個人一樣,干練而又簡單。
似乎是家里從來沒有人來過,許亦凌從鞋架上取出家里唯一一雙拖鞋。
然后擺放在蘇桑迪的腳邊,而自己則是光著腳進入到里面。
“不嫌小的話就進來坐一會吧。”
“當然不會。”蘇桑迪連忙回答道。
說著,她立馬換上拖鞋,在許亦凌的示意下,踩著軟軟的拖鞋,規(guī)矩地坐在小型的沙發(fā)椅上。
沙發(fā)椅是由細小的沙粒組成,當蘇桑迪一觸碰到沙發(fā)時,細小的沙粒瞬間包裹了她。
這個感覺讓蘇桑迪想到一種狀態(tài),那就是擺爛。
可對于自律的許亦凌來說,這些不過浮云。
就像是現(xiàn)在,她依舊在廚房里忙活。
“要吃點泡面嗎?”對視上蘇桑迪的眼神,許亦凌又繼續(xù)補充,“我餓了。”
無法確定許亦凌說話的真假,蘇桑迪也不辜負對方的好意,順勢答應下來。
“吃點吧,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蘇桑迪都做好隨時隨起身的準備,卻被許亦凌拒絕了。
“不用,你坐著就可以了。”
“哦好。”
于是蘇桑迪又老老實實地坐回原位。
從她的位置來看,她可以看到屋子的原樣,連同廚房。
說是廚房,其實也稱不上。
只不過是幾個廚具和該有的灶臺,甚至連隔開的墻壁都沒有,一連連著整間屋子。
每次煮菜的時候,房間都是煙霧繚繞,讓人有些沉悶。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全是許亦凌的生活。
從學校離開,便奔走在奶茶店的路上,直到晚上十點,她才回到家中。
對于許亦凌而言,獨立已經(jīng)成為她的生活方式。
如今,蘇桑迪不難理解百卿所說的缺人陪伴是什么意思。
“吃吧。”
許亦凌不知道何時把碗筷端來,正端坐在蘇桑迪的面前。
她不善言辭,只是默默把碗往面前推了推。
見狀,蘇桑迪心細地接了過來,對她道了一聲謝謝。
“不用謝。”許亦凌扒拉著碗里的東西,低頭吃幾口后,又抬起頭,“好吃嗎?”
“好吃。”
蘇桑迪毫不吝嗇地夸贊道。
這些并不是她哄人開心的把戲,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可以看得出,制作美食確實是許亦凌的擅長的。
想到這,蘇桑迪突然發(fā)現(xiàn),在今天這一天里,她又重新認識了許亦凌。
知道她的過往,知道她的生活,知道她的熱愛等等。
蘇桑迪頓了頓,從包里拿出一盒糖果,放到了桌上。
這是百卿告訴她的,許亦凌喜歡吃糖果。
就好像生活是苦的,但在糖果里可以找到專屬于自己的甜意。
于是她在蘇望君她們離開后,獨自來到櫥窗前,找到了五彩斑斕的那一個。
如今,糖果平躺在桌上,正如在寡淡的生活中加了些許的糖。
“這個送給你。”
“送我?”
“對,我知道你去找過池恩霈。”
聽到蘇桑迪的話,許亦凌把視線從糖果那轉移到蘇桑迪的身上。
“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
蘇桑迪一直以為許亦凌是最危險的那一個,殊不知守護在蘇望君身邊的才是自己處心積慮推遠的許亦凌。
現(xiàn)在明白了這一切,蘇桑迪還欠許亦凌一個道歉。
“我當時說話有點重,可能說了些不好聽的話,真的很抱歉,那些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
蘇桑迪還沒說完,許亦凌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
正因為她知道,所以在奶茶店里,蘇桑迪邀請她時,她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你不用感到抱歉,你和我的出發(fā)點都是一樣的,我能理解你。”
許亦凌停頓片刻,猶豫地開口,“不過,你確定不打算告訴望君嗎?雖然這過程很痛苦,但我覺得這是她的人生,她理應知道。”
許亦凌作為過來人,她也曾遭受過蘇望君遭受過的一切,她希望蘇望君能早點從過去走出來。
但蘇桑迪不同,她是另一個蘇望君,她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走一步算一步吧。”
蘇桑迪看向窗外,窗外燈火通明,在燈光的輝映下,整座城市似乎活了起來。
“還記得初二年七月的那場雨嗎?”
望著對面的綠蘿,蘇桑迪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許亦凌卻知道,這是在問她。
“不記得了。”
雨下得太過頻繁,她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
“我其實也不記得。”蘇桑迪自嘲道。
“都說蘇望君是因為那場雨而徹底失憶,其實不然,她是不愿接受,要是能接受,她就不會失憶了。”
說白了,雨只是外因,而自身才是內(nèi)因。
見蘇桑迪這么說,許亦凌又回想起在考試前蘇桑迪對她說的那些話。
說不傷心,那都是假的,但蘇桑迪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
她的確有動過想要告訴蘇望君真相的念頭,如果沒有蘇桑迪阻止,她很有可能會全盤說出。
而自己一旦說出,會對蘇望君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許亦凌不敢深想。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以后不會再躲著你們。”
聽到許亦凌這句話,蘇桑迪緩緩回過神。
許是悲傷的回憶纏繞著她,她沒有先前的活力,卻也努力讓周圍的人變得開心起來。
“那就這么說好嘍,下次遇到你再敢跑的話,別怪朋友手下不留情。”
許亦凌當然沒有察覺到蘇桑迪的情緒。
在聽到她的話,許亦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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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這個點望君怎么還沒回來。”
藍葉蘭時不時瞅瞅客廳上的鬧鐘,時不時又看會手機。
自從上次遇襲事情發(fā)生后,藍葉蘭總感覺不安,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太放心讓蘇望君晚上出去。
眼看快到八點,她有些許的擔心。
倒是蘇勵平?jīng)]想那么多,出言安慰她。
“不用擔心,這附近已經(jīng)加強管理了,何況今天還是望君的生日,就讓她過得開心點吧。”
藍葉蘭思索一番,隨即點點頭,“也是,難得生日,確實要好好過過。”
想到這里,藍葉蘭便把視線放在電視上,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此時電視里播放的是本地的晚間新聞,連線的是當?shù)赜浾摺?br />
面對鏡頭,記者不慌不忙,努力解說場面的情況。
據(jù)報道說是某個明星來到這里,所以場地人山人海。
饒是如此,只是鏡頭輕輕一掃場地,他們看到他們熟悉的老面孔。
“那個是...你剛才看到了嗎?”
還以為是自己看錯,藍葉蘭向旁邊的人詢問道,而對方的沉默昭示著一切。
那確實是楚姜。
突然間空氣好像被瞬間凝固,只一秒,藍葉蘭緩緩開口。
“小寧...今天也生日。”
看見楚姜,藍葉蘭自然會想到一個人,那就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蘇康寧。
蘇康寧實際上說是假女兒,但他們對她的感情并不亞于任何父母。
即便得知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后,他們也想去努力的醫(yī)治她。
直到現(xiàn)在,每每想到她,都會有數(shù)不盡的嘆息。
除此之外,讓人操心的還有蘇煥楊。
“唉,煥楊這孩子一直在房間里待著。”
藍葉蘭默默嘆口氣,望著那緊閉的小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好像自蘇康寧去世后,他們之間就與蘇煥楊有了隔閡。
而這種隔閡卻是一時半會難以消除的,需要彼此的溝通,可眼下,他們并不適用。
不知過去多久,等到外邊的門鈴聲響起,這才打破他們無言的對話。
“我去開吧。”
出門開門的是蘇勵平,只見他站起來,還不忘招呼著藍葉蘭換臺。
擔心新聞會再次出現(xiàn)楚姜,從而刺激到蘇望君,藍葉蘭著急忙慌地找著遙控器。
于是當蘇望君回到家時,看到的是開門的爸爸,和沙發(fā)上背對著她的媽媽。
“回來啦。”見蘇望君回家,藍葉蘭轉過頭,笑眼盈盈。
“嗯。”
蘇望君沒有發(fā)現(xiàn)家里氣氛的不同,她脫下鞋,把東西放回房間后,又匆匆返回到客廳。
“怎么樣?好玩嗎?”
說話間,藍葉蘭遞給蘇望君一塊切好的蘋果。
像往常一樣,她都會隨意問問,了解一些女兒的近況,而蘇望君也很樂意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
“還不錯。”蘇望君回答道:“百卿說我們附近有明星來,我們?nèi)タ戳耍]有看到,不過,我今天交了個新朋友。”
聽到新朋友。
藍葉蘭心下一驚,不由地看向蘇勵平。
是的,他們不約而同都想起了新聞上的楚姜。
“是什么新朋友呀?”
藍葉蘭極力穩(wěn)住心神,卻在開口時,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蒼白無力。
“她叫許亦凌,是我小學同學。”回想自己曾失憶的過往,似乎是意識到什么,蘇望君變得局促起來,“怎么了嗎?”
“沒事。”
藍葉蘭懸著的心,此時此刻終于可以放下,可又并沒有完全放下。
“你去洗漱一下吧,我們晚點就吃飯。”
“好。”
蘇望君雖然沒多說,但她還是起了疑心。
她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隱瞞她的失憶,包括那條莫名其妙的短信。
好像從她十五歲生日起,每年生日,她都會收到一條短信,而其中的內(nèi)容無不都是:寶貝,生日快樂!
她自認為沒有什么可以稱她為寶貝的人,更不明白這條短信究竟是何用意。
甚至在收到后,她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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