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玻璃上映著密密麻麻的紅點，紅光給這場表演唯一的主角蒙上了詭異的面紗，都說人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注意力會更為集中，白寧寧控制不住地盯著它被扯出來的傷口。

        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被它吸引，細細的長條狀的，穿過那些為主角亮著紅色舞臺燈的殘破蝠鲼們，在白寧寧驚恐的目光中鉆入主角的傷口中。

        一條接著一條，直到那傷口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墜在上面的條狀物好像是點綴著的流蘇，是一個詭異又唯美的畫面，那條蝠鲼在白寧寧的眼里好像真的變成了舞者，垂下的裙擺隨著它的舞步轉動。

        白寧寧手指已經快貼上玻璃了，那條蝠鲼也朝著她游了過來，當他們幾乎快貼在一起的時候，周圍亮了起來，白寧寧徹底看清了蝠鲼的樣子。

        那些“裙擺”是一根根失去了皮肉保護的尾刺，傷口隨著時間推移，不光封住了內里的肉絮，還將插在自己身上的尾刺一起包裹了起來，泛白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包裹住骨刺，接口處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它們是實驗里廢棄掉的東西，那些人從它們身上不斷切下組織，不斷用新的污染料浸泡，在過去的某次實驗里，可能迎來了死亡，但是身體被污染的太嚴重了，它們察覺不到疼痛，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

        “可細胞的分裂已經達到閾值，無法完全愈合的它們作為實驗品失去價值，于是他們被扔在同一個廢料框，等待著被處理，結果出現了意外，負責清理廢品的人發現了它們融合自己同類的行為，不光如此，在失去作為海洋生物賴以生存的水之后甚至沒死�！�

        “不能分化出新的細胞，卻能逃離死亡，他們又發現了新的機會。”

        “……不死軍團。”白寧寧聲音已經不能用顫抖形容了，“所以幾年后那個，被爆出來的生化實驗室，真的在……”

        “嗯�！�

        “這種東西不是反人類的嗎？！怎么會有人同意？”

        “利益。”

        “可是，可是海洋生物構造和人不一樣吧？不同的兩個物種怎么能……”

        “所有藥物在進入臨床之前不都是用動物來測試的么�！�

        “那這些……”

        “這些應該就是當年開始無意識吞噬同類，怎么都殺不死的第一批蝠鲼，哪怕把它們碾成肉泥，也不過是重組時間長了點，研究結束之后，處理不了的蝠鲼就被扔到了一片無人海域�！�

        白寧寧緩緩回頭看向10900，完全看不到長相，露出來的皮膚又泛著冷光，只有那雙眼盯著她。

        研究不死軍團的國家最后被幾大強國聯合討伐，從實驗數據到實驗材料全部燒毀，他們到處尋找這批實驗品，卻一直撲空，沒想到在這里出現了。

        白寧寧有些搞不清自己只有意識被抽離，還是連身體一起進入這里，她依舊能感覺到炎熱和寒冷，依舊能感覺到疼痛……

        疼痛？！

        白寧寧抬起腿，大腿上正趴著一個極小的蝠鲼，從疼痛位置來看，那蝠鲼應該是咬了她。

        “別扯。”10900的聲音阻止了白寧寧準備把蝠鲼從腿上扯下來的動作，“仔細看腳下�！�

        白寧寧努力朝快沒過腰的水里看著，眼睛捕捉到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有不少體型大小不一的蝠鲼在游動。

        而這些蝠鲼，咬人。

        為什么還沒有廣播？！白寧寧慌了，外面那頭表演的蝠鲼似乎正在尋找從哪鉆進這個玻璃殼子，殼子里的海水越來越多，溫度也低了下來。

        白寧寧不敢靠近10900，網上的報道總是被美化過的，但是這個男人明顯知道許多從來沒有被擺到明面上的消息，那些信息涉及到各個層面的機密，這就已經很可怕了。

        破局關鍵還得從蝠鲼身上找，這些蝠鲼的底面還亮著許多紅色圓點，就像一只只眼睛，但它們就像附屬品，圍繞在那條主角身邊。

        這時候的不正常才是重點。

        原本的蝠鲼是一種溫和親人的生物，從廣播里也可以聽出來，這些被污染了的蝠鲼，一開始對他們的態度也是溫和的，那么是什么刺激到了它們。

        白寧寧回想著推理過程，水已經沒過了她的胸部，玻璃殼開始出現裂縫，外面的蝠鲼躍躍欲試準備沖進來，越到這時候反倒越冷靜，白寧寧想，她應該知道癥結在哪了。

        玻璃碎裂的那一刻，無數的黑影向她席卷而來，白寧寧閉氣像只滑手的魚兒，努力躲過這些東西沖到主角身邊，伸手抱住了它。

        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這么多。

        白寧寧靜靜想著，在她靠近這條蝠鲼之后，先前還往上撲的蝠鲼們瞬間停在原地，白寧寧被泡的發皺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它的那些傷口。

        對不起，沒考慮過你們的感受。

        對不起，擅自決定你們的去留。

        對不起……

        白寧寧肺里的氧氣不太夠了，低溫加上缺氧，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只是不斷的向這些被人類私欲傷害到的生物道歉。

        然后白寧寧感覺身周的海水逐漸變得溫暖，后腰被圓滾滾的東西頂著，然后她撞上了一堵門。

        【叮咚——】


　　(https://www.dzxsw.cc/book/18547262/3038319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