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記住,她是害死你亡妻的罪魁禍首
姜尚書府。
姜老夫人正躺在床榻上,哭天抹淚地哀嚎著。
姜尚書就站在一丈開外的地方,漠不關心地看著這一幕。
攤上這么一位夾纏不清的母親,姜尚書很多時候都很無奈。
一開始他也試圖和母親講過道理,好言相勸,但母親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總有層出不窮的蠢注意。
所以后來干脆撕破臉,這么多年,他除了好吃好喝地供養母親,便只剩漠然。
母親無數次的罵他不孝,用過無數的手段,想與他重修舊好,但都沒有絲毫用處。
譬如現在,母親非要逼著他,讓他去宣王府,讓宣王納楚蘭君為側妃。
昨日在榮國公府,若不是為了姜潯,他不會主動出面。
既然楚蘭君這姑娘有心攀高枝,便幫她一把,如此以來,姜潯才好正經和蕭國公府那個姑娘議親。
只可惜,宣王并非任人揉捏的面團,哪怕被當眾撞破丑事,他也以楚蘭君家室低微為由,只肯給個賤妾的名份。
楚蘭君倒是沒意見,似乎能進宣王府,她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母親還是不滿意。
在姜老夫人看來,她們楚家的女人,怎么能混得一代不如一代呢?
當年楚家還未沒落,她是名門正娶嫁給姜老爺的,可她的侄女楚軟蕓雖然也是正妻,卻只是個填房,再到了她侄女的侄女這一代,居然只混到做賤妾的份上?!
這讓她的老臉往哪擱啊!
她整整哭嚎了小半個時辰了,實在沒有眼淚可以流了但她的兒子就只是站在那看著,一點都沒有心軟的意思。
她知道,他還在因為當年的事情記恨她。
可她又有什么辦法呢?
那時候姜老爺清高,徒有太傅的虛名,卻在朝中沒有什么實權,而她膝下又只有姜川這一個兒子。
她一心想給姜川挑一門有助力的好親事。
那時候她已經看好了榮國公府的姑娘,家世好,生的也貌美,還愿意帶著豐厚的嫁妝下嫁給姜川,這可是打著燈籠也尋不來的好親事。
這一根筋的傻兒子,偏偏就看上了魏嵐那個害人精!
魏嵐那姑娘倒是生得好看,可是她太過張揚。
今日在詩會上大出風頭,明日又在馬球會上奪得魁首,還拋頭露面的做生意,當街吆喝叫賣,一點也不知道顧惜臉面,哪家的當家主母是她這樣的?
還有她的家世也跟榮國公府沒法比,只是皇商而已。
再加上爹死得早,也沒有兄弟,只有個妹妹,母女三人守著一堆銀子,于朝堂上可是沒有一丁點的助力。
唯一拿得出手的,也不過是榮安長公主的伴讀。
但榮安長公主也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能有什么大造化?
姜老夫人那時便想著,她是眼睜睜地看著楚家如何沒落的,難道還能再看著姜家沒落嗎?
所以她百般阻攔,甚至沖到魏家去破口大罵魏嵐不要臉,可魏嵐每次都是平心靜氣地叫下人上點心上茶水,然后毫不理會她。
讓她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
再后來,她知道魏嵐要和親羌越,立刻高興壞了,哎喲,這個害人精可算是走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姜川會縱馬追上和親的隊伍,帶著魏嵐私奔。
最后,還是榮安長公主出面,在朝堂上舌戰群儒。
說是她讓姜川去追魏嵐回來的,又說了一大堆魏嵐于大雍有大用處之類的好聽話,勉強平息了朝堂眾怒。
最后榮安長公主自請和親,和那魏家的小女兒一起,去羌越替魏嵐收拾爛攤子。
姜老夫人見實在攔不住,只能任由江川和魏嵐成了婚。
但她并沒有因此就放棄攀高枝的念頭,既然兒媳婦指望不上了,那就指望孫女吧!
反正姜老爺曾和蕭家老爺定下孫輩的親事,雖說說年輕時的意氣話,但只要她當了真,那蕭家還能不認?
于是她便打定主意,要讓魏嵐生出個女兒來,攀上蕭家的這門親事!
那幾年她用盡了法子,總算讓魏嵐生下了個女兒......可誰知道,魏嵐會因此就沒了性命。
兒子一怒之下就將丫頭扔到鄉下去,也跟她這個當娘的,徹底離了心。
“母親哭夠了嗎?”姜尚書面無表情道:“若哭夠了,兒子便走了。”
說罷,毫無留戀轉身就往外走。
“......你!你!”姜老夫人氣得抓起床上的瓷枕就扔了過去,瓷片碎了一地,人也踉蹌著摔到床下。
但姜川毫不在意。
他背著手一路往書房走,沿路瞧見管家,才停下腳步問了句:“二公子可回來了?”
管家忙道:“回老爺的話,已經回來了,二公子特意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瞧著困得不行。”
姜川唔了一聲,繼續往書房走。
推開門,才發現屋里有人。
蕭景弋正在瞧著滿屋的畫像。
每一副的魏嵐都有著不一樣的神情,他神色淡淡地一一看過去。
姜川腳步一頓,對于蕭景弋出現在這里,并不十分意外,他只轉身關上房門,淡淡道:“蕭將軍不請自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姜大人不知道嗎?”蕭景弋笑了一聲,抬手將其中的一幅已經有些卷了邊,一看就撫摸過無數次的畫像從墻上取了下來:“若是姜大人不知道,何必將令芷的畫像藏在這里。”
“蕭將軍看錯了,這是亡妻的畫像,”姜尚書緩緩走到蕭景弋身邊,將那幅畫像從他手上拿下來,克制著手抖,又重新將畫像掛回墻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并不喜歡這個女兒。”
蕭景弋眸中壓著戾氣:“這么多年了,姜大人都掩飾得很好,對她不管不顧,她才會一直安穩無事。從榮國公府的馬球會開始,姜大人的心軟,才為她招致了昨日的殺身之禍,而姜大人再次出手,可知她往后會面對什么?”
姜尚書身形一頓,旋即又恢復如常,將那幅畫像正了正,轉身看著蕭景弋。
蕭景弋生得英挺,一雙銳利的鷹目更是一眼看到人的心底。
姜川在他的注視下,勉強露出一個慈和的笑容,似是在向他解釋又似是在安慰自己:“馬球會那日,我是為了姜潯。那日,我若是不去,姜潯在宣王手下討不到好處。至于昨日,已經查過了,也是沖著榮國公府去的,我出手,是不想枉死罷了。與......與旁人無關。”
蕭景弋深吸一口氣。
姜川還不到五十的年紀,眼底滿是壓抑的沉重和漠然,就像上陽樓里那根內里被掏空的柱子,再多一點的外力就裂開了。
“她在蕭國公府很安全,但一直不出門,可不是長久之計,”蕭景弋有些不忍心似別過眼,一字一句道:“姜大人切記,她是害死你亡妻的罪魁禍首,你對她恨之入骨。往后,她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再過問。”
姜川身形一晃,伸手扶住了身后的桌案。
“保重。”蕭景弋吐出最后兩個字,走到后窗處,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屋里只剩下姜尚書一個人,他一直看著那扇沒有合上的后窗,良久,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笑了笑:“我倒是可以放心幾分了。”
頓了頓,他又偏頭看向魏嵐的畫像,喃喃道:“看來她已經按捺不住了。”
回應他的,仍是魏嵐那副恬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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