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5.唐州開戰(zhàn)
“擬旨!”
趙洞庭忽的出聲,“著瓊州安撫使冉安國、安撫副使黃之杰率領(lǐng)地煞、地勇兩軍往月牙島,和月牙島安撫使空竹會軍,準備出征日本。大軍以冉安國為帥,黃之杰、空竹為副帥。”
李狗蛋忙在旁邊提筆疾書。
“再擬旨。”
趙洞庭見他寫完,又道:“請流求國主阿星皇派兵相助!”
“天帝。”
就在屋里的阿詩瑪聽到趙洞庭的話,眼神微動,“需不需得我們渤泥也出兵?”
趙洞庭看向阿詩瑪,搖頭輕笑,“不必了。”
阿詩瑪臉上泛起些微苦澀:“天帝是覺得我們渤泥實力不夠么?”
趙洞庭微怔,道:“當然不是。親王的好意,朕在此先行謝過了。只渤泥剛逢大戰(zhàn),實在不宜出征,再者滿剌加國使臣來見朕,親王你也是在場的。與其千里迢迢助朕去打日本,朕覺得親王不妨傳信回去,讓國主做好應戰(zhàn)準備,應對滿剌加大軍更好。”
阿詩瑪微微動容,“天帝覺得滿剌加國很可能會再度進攻我們渤泥?”
趙洞庭擺手,“說不準。不過有備無患,不是么?”
阿詩瑪微笑著點頭,“那阿詩瑪?shù)葧厝ケ憬o王兄寫信。”
隨著兩封圣旨被傳出去,御書房內(nèi)又悄然安靜下去。
只在這安靜的御書房內(nèi),趙洞庭的心境卻是遠遠算不得平靜。
西助西夏,北征元朝,東征日本。這必然將是場曠日持久的大戰(zhàn)。結(jié)果,連他心中也沒有定數(shù)。
他不想打沒有準備的仗,但在這種時刻下,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從得知元朝仿制出擲彈筒等物以后,他便知道攻打元朝迫在眉睫。因為繼續(xù)讓元朝發(fā)展下去,這塊骨頭只會越來越難啃。
至于火炮……天知道什么時候能夠研制出來呢?
又是驚蟄。
天氣漸暖,有春雷。萬物初動。
自西夏中興府內(nèi)又有密信傳到長沙。幾乎每個那么半個月,就會有李秀淑的信到。
在信中,李秀淑說中興府仍是處于黑山威福軍司和白馬強鎮(zhèn)軍司虎視眈眈之下。且黑水鎮(zhèn)燕軍司和西平軍司大軍也距離中興府不遠。再之后,便是對趙洞庭的思念,以及她若是遭遇到什么不測,便讓趙洞庭照料好李走肖的話。
其實,西夏的形勢,軍情處密探早已是傳信到趙洞庭這里。
趙洞庭只回信,讓李秀淑不必焦慮。他自有對策。
元南京路。
岳鵬兵分三路分別進攻唐州、蔡州、鄧州,如今將近半個月過去。
趙洞庭本就是讓岳鵬打元朝個措手不及,這邊,大宋將士自也不會像是大夏軍那般對中興府徐徐圖之。
才是剛剛出征兩日,三軍便是合破唐州以南的湖陽縣。
元湖陽縣令雖早就因為大宋禁軍進境而提心吊膽,多做準備,但在極大的實力差距下,湖陽縣仍是只堅守不到兩個時辰便宣告被破。
湖陽縣令及城內(nèi)官吏、武將在城破后無奈選擇投降。
岳鵬留五百守軍駐扎湖陽,三軍繼續(xù)向北進發(fā)。
到現(xiàn)在,岳鵬、趙虎率軍仍在行進途中,但襄陽府守備軍副軍長譚嗣原率著大軍總算是兵臨唐州城下。
元唐州知州正是原來福州失勢后竄逃往兩浙東路境內(nèi)的福州知州張良東。
忽必烈念及福州之過不在他,便又封他為這唐州知州。
而和張良東同往元朝的原福州將領(lǐng)何立馬,也是被奉為這唐州的軍使。其職位,便是相當于唐州境內(nèi)的軍統(tǒng)帥。
兩人其實對大宋是頗有忌憚的,自離福建以后,大概也不想再和宋軍交鋒。只如今這般,卻也只能說是命運弄人,沒有辦法。
心知在城外不可能是宋軍對手的兩人在岳鵬大軍剛剛出動后不多時,便是全力收攏唐州境內(nèi)將士。
這雖是讓得譚嗣原的襄陽府守備軍得以長驅(qū)直入到唐州城下,但倒也讓得唐州城內(nèi)匯聚有數(shù)千將士。再算是民兵,只會更多。
唐州城外。
譚嗣原率著萬余襄陽府守備軍已是排開陣勢。
軍中擲彈筒手在前沿沿線排開,距離城頭不過數(shù)百米遠。
天灰蒙蒙,大軍中旌旗招展。
雖這等陣仗和以往宋元相爭時相較起來并不算什么,但萬余人列陣,看起來其實已經(jīng)是頗為唬人了。
襄陽府守備軍有諸多將士皆是由原呂文煥麾下將士改編而成,本是久經(jīng)沙場之輩,殺氣更是濃郁。
城頭。
張良東、何立馬兩人雙手都是搭在城垛上,臉色凝重至極。
雖此時城內(nèi)也有守軍數(shù)千,且唐州作為邊界重城,軍火配置也不在少數(shù)。但其實力終究還是有限的。
元朝并未在這里設(shè)置駐軍所,讓得這里注定不會有太過雄厚的軍事力量。
萬余襄陽府守備軍雖未必能破城,但也能夠給張良東、何立馬這些人足夠的壓力了。
看著城外黑云壓城,張良東有些不安地看向何立馬,問道:“何將軍,援軍何時能到?”
何立馬微微遲疑,答道:“大概還得有半月時日。”
張良東聞言不禁嘆息,“半個月……咱們,能守得住半個月么?”
何立馬倒是顯得比他有自信些,道:“大人,我們城內(nèi)精兵數(shù)千。宋軍也不過萬人,守城半月應是不成問題的。”
他瞧瞧周遭矗立的將士們,又道:“咱們現(xiàn)在也擁有擲彈筒、沖天炮,無需再那般忌憚這些宋軍。”
“這我知曉。”
張良東輕輕點頭,卻還是嘆息,“我是擔心宋軍又會耍什么鬼主意。”
之前在福建,他和蒲家爭得要死要活,結(jié)果卻是宋朝撿了便宜。直到現(xiàn)在,他心中都還是留有陰影的。
正在兩人交談之時,城下譚嗣原已是馳馬出陣。
他穿著銀甲,手持銀槍,甚是威風凜凜。
到陣前,勒馬抬頭,只是卻并未對著城頭上喊什么話。舉槍之后,便是大喝:“開炮!”
這仗才剛剛開始打,宋元兩國都還沒占到上風,他也知道,要勸降城內(nèi)守軍肯定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與其去費那么多的唇舌,倒不如直接開打。
在雙方都擁有火器,又糧草充沛的情況下,實難再去施展什么計策。時間上也不允許。
轟隆隆的聲音連響。
譚嗣原的吼聲才是剛落,在襄陽府守備軍前沿的擲彈筒便都是轟隆響徹起來。
襄陽府守備軍中兩百挺擲彈筒剎那間齊齊開火。
炮彈落在城頭或是城墻上。
碎石紛飛。
硝煙蔓延。
“開炮!”
在城頭上的何立馬亦是大喝。
城頭上守軍予以還擊。
雖唐州城頭上擲彈筒不過近百之數(shù),但其聲勢也不算小。
轟隆聲中,雙方皆是有士卒在硝煙中被湮滅。
譚嗣原驅(qū)馬回陣,臉色并不好看。
雖然早就預料到這幕,但真正遭遇到這樣的抵抗,想來誰心中都不會覺得舒坦。
如今大宋軍隊想要再如以前那般勢如破竹的攻城掠地,著實已經(jīng)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除非是有更為強力的新型軍火出現(xiàn)。
但不管怎么說,仗還得打下去。
當唐州城門在炮彈中轟然坍塌之時,譚嗣原再度舉起了手中長槍,喝道:“擂鼓!”
鼓聲響。
前軍中沖鋒號響。
有兩個團的將士頂著炮火,喊殺著向城門沖殺過去。
他們手中個個持著神龍銃,行進間并不再如以往那般呈軍陣排列。而是顯得要散亂許多。
但這種散亂,卻也是種戰(zhàn)術(shù)。
如此,可以有效的避免元軍擲彈筒的轟炸。便如后世,沒有軍隊會在排列成緊密的軍陣去攻打城池。
“一營長!二營長!架浮橋!”
“其余弟兄,隨老子殺進去!”
沖鋒的將士中,有如此的喊聲響起。
戰(zhàn)爭形勢,似乎真的再如趙洞庭所預料的那般轉(zhuǎn)變。
想來以后宋元之間的交鋒,將會無可避免的越來越趨近于現(xiàn)代化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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