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八 此為戰爭
“本少不懂韶將軍在說什么。”江水流面上的笑容只是微微僵硬了那么一秒,就再度恢復自然。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韶念在說什么?
他不就是在問你軍隊里是不是藏了一個超級強者嗎?
但照著韶念這個問法,明顯是個坑,回答也好,不回答也好,都不行。
這個時候,他只能裝傻。
韶念定定地看了江水流好久,直到把他看得有些心中發毛,這才道:“是么。”
江水流保持微笑,不語。
但實際上他在心里早就開始罵娘了。
這仗還打不打了?到底是來打仗的還是來玩那套話里有話的?
就在他在心中把那套官腔罵得狗血淋頭時,韶念忽然動了。
他緩緩抽劍,然后向前一步,直接一劍向著江水流當頭劈下!
沒什么招式,沒什么步法,就這堂堂正正的一劍,看你接不接得下!
江水流一愣,面上的微笑頓時在那一刻片片龜裂,化作滿臉駭然。
他知道韶念很強,在戰前就知道,在方才對峙時更是深有體會,但他沒有想到,再如何高看,他還是低估了韶念。
韶念的那一劍,不快,但那一劍所帶來的巨大壓力,卻是讓他感到如同一座巍巍大山直向他當頭落下!
很難以想象,那雙修長白暫的手,竟是能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巨大的壓力當頭之時,江水流沒有退。
不是他不想退,而是那一劍,似是有吸引力一般拉著他往劍鋒上撞!
他拼勁全力抽出那平日里感覺輕若鴻毛此時卻重若泰山的佩劍,全力便是一劍大江東去!
然而那濤濤江水撞上那巍峨山峰時,卻是被撞得生生分成兩路!
江水流一劍被撞散,自是受到反噬。
他悶哼一聲,唇角一縷鮮艷的紅色留下,在那鬼族的蒼白皮膚上更顯醒目。
而空中的大山,經由那大江的一撞,速度,去得慢了半分,卻還是直直朝著江水流而去。
江水流隨意抹去唇邊的鮮血,方才溫和的面龐此時滿是冷峻。
他不再與韶念硬抗,長劍在手中舞動,化出片片殘影,竟是在那一座山移動的軌跡前畫出一片劍網。
山,撞上網。
網的中央被推得深深凹陷。
江水流橫劍,平于胸前,氣息微有凌亂。
啪的一聲,網斷了。
但是韶念那如山的一劍,也在網中慢慢停下。
韶念看著那消失的一劍,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方才他的那一劍,只是試探。若是兩人在殊死搏斗的話,那么韶念絕對不會給江水流活下來的機會,若是一劍殺不了他,那就再來一劍。
“青城韶將軍,果然名不虛傳。”江水流穩住身型,整理了一下衣襟,微笑道。
他并不惱,因為他也知道,那只是試探。
若是那試探的一劍就能讓江水流重創的話,那索性殺了好了。
“承讓。”韶念淡淡道。
江家江水流,單獨拿出來看的話,也是算天才的,但若是放在韶念和鏡這種絕世天才旁邊來比的話,那就只能算是庸才了。
此時此刻,在他們二人的腳下,兩族軍隊早已打得難舍難分,但若是細看的話,那么不難看出人族軍隊明顯處于弱勢。
清晨才建立起的防線此時又已因為雙方的冷兵相交而破壞掉得七七八八,駐守在城墻上的守軍也早已殺紅了眼,見人就拔刀。
不過這樣也不太容易殺錯人,畢竟在戰場上隨意游走的人也是少數。
只見一個鬼族士兵直直撲向一個人族士兵,然后雙方便開始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
忽然,那個人族士兵瞄準那個鬼族士兵出手的空隙,一刀就向那個鬼族士兵腹部捅去。
那鬼族士兵吃痛,欲要去傷那個人族士兵,但之間那人族士兵握刀的手一轉,一擰,瞬間就將那鬼族士兵的腸子絞碎!
鏡飄然站立在一個角落中,默默注視著這一切,沒有要動手的打算。
她沒有必要去動手,因為這,就是戰爭。
可能一天前還在和你勾肩搭臂的兄弟一場仗打好后就變成了一具尸體;可能原本整個軍隊中體能最好的人在戰爭過后成了一個廢人。
這對于有些人來說,相當于從天堂墜入深淵,他們的驕傲,終究會被戰爭的殘酷打得體無完膚。
就在鏡輕嘆一聲,欲要離開時,異變突起。
有一個鬼族士兵乘著那人族士兵在干掉一個敵人后的晃神之極接近他的身邊,然后舉起手中的了刀。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狠的笑容,雙手發力,刀鋒破空而去,指向那人族士兵側腰!
那人族士兵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致命危險。
就在那刀距離人族士兵不足一寸時,那刀忽然頓住。
鬼族士兵面上的詭異笑容一愣,手比腦子反應得還快,雙手不松,反而用力向前捅!
然而,刀紋絲不動。
這異樣終于引起了鬼族士兵的注意。他的目光隨著刀向前,便看到了一根纖長的手指。
那手指白暫而纖長,在濃郁的血腥味重顯得極為格格不如。而此時,那根手指的指腹中央正有一滴映紅的鮮血向外緩緩冒出,那樣刺眼。
那偷襲的鬼族士兵看著那根纖纖玉指一呆,竟是忘了攻擊。
他愣愣地看著那根手指松開,然后點上他的眉心……
鏡看著自己食指指腹的鮮血,微微蹙眉。
一個不注意,竟是被一個修為才二重天的小兵傷到了。
“大人,您沒事吧?”一道急切的聲音自身旁傳來,一眼望去,赫然便是那個快要被偷襲得逞了的人族士兵。
此時此刻,那人族士兵的眼中滿是內疚。
自己竟然因為一個疏忽而讓一個敵人近了身,還是洛大人幫他擋下來的!況且,洛大人還因此收了傷!
“無妨,”鏡的語氣淡淡。她忽然一個伸手,握住了自人族士兵頸部側后方刺來的一柄明晃晃的刀。
啪嗒,鮮血自鏡空手握刀的指縫中滲出。
“戰爭中,容不得分心。”鏡隨意一彈指,那偷襲的人便應聲而倒。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任由鮮血滴落。
鮮血四濺中,她素衣染血,張揚。
而她的臉,永遠淡漠,平靜得讓人心驚。
“是。”那士兵鄭重道,一抬頭,便見鏡的身影再度消失在鮮血飛濺的戰場中,唯留下一道帶血素衣的殘影,久久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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